“那把这件事情告诉冉雅吧,相信她会更有法子。”
冉雅再有一个小妈,这件事情,光想想就很有意思……
不过杜家有没有后,他没什么必要插手。
何况他本就不在意生男孩还是女孩的事。
况且就算传承了又怎样,生儿子也不能保证家族衰势不减。
看杜博诚算是被“儿子”给迷了心智,满脑子就想生儿子了。
“还有,杜天奇那边怎么样?”
杜博诚不会为了生儿子,就把杜天奇给忘了?
“东躲西藏,现在我们没有他们的行踪,至于周境得……这个人很狡猾。”
盛哲寒伸手打断他的话,侧眸睨他一眼。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抓不到人,是吗?”
能力不足,他留着干什么?
盛哲寒蹙眉头,脑中搜寻着提谁上来,把傅阳踹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在他的认知内,有能力就留着;没能力直接死出他的视线。
他没有多少感情,感情义气那种东西,实在太浪费心力。
他要的只是效率,是成果。
“寒少,或许有一个人能够办到。”
傅阳仿佛知道自己的结局一般,懦了懦,偷偷查看盛哲寒的颜色。
“谁?”
多少是跟在他身边久了的人,能看出他的意思来,盛哲寒顺势道。
“毓航,这个人能力很强,办事的水平高就是……”
“让他来!”
盛哲寒大手一挥,止住他的话。
傅阳无奈地点头,下去做事了。
安羽墨在早上七点钟醒来,她睁开眼睛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有没有睡过头。
看看表才知道时间还早。
心中暗想盛哲寒下的药,份量并不高,看来他没有把自己再困黎园的打算了。
她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台水晶世界,顿时悲从中来。
杜冉雅如今成了他的夫人,自己怎么可能有资本在黎园呆下去呢?
很明显这个男人不过是戏弄自己玩罢了。
安羽墨的心中非但没有在情感上彻底摆脱盛哲寒的轻松感,反而心情异常沉重。
一个念头不断敲打着她的心扉,原来她只适合做一个工作的机器么?
原来在感情上,她败在杜冉雅手下了。
即使她与盛哲寒有过那么多天天夜夜,得到的依然是这个男人的摒弃。
没来由地耻辱涌上心头,她再无留恋,头也不回地出了黎园。
上午匆匆安排开会,把朔道的合作案头定一下,最终敲定了东华建设。
安羽墨微微思量,东华的总经理程建义。
自己曾经在拍卖母亲的遗物的小型拍卖会上见过这个人,诡诈旁观,甚至有些狠辣。
不过,这也是在众多的竞争者中挑出来的惟一一家价格适中,会谈还算顺利的一家。
迅速敲定了方案,安羽墨约对方商谈。
双方在会议室热火朝天地旷论一场,直到晚上十点才算结束。
“安总,不如一起吃晚餐?”
累了一天,连千餐都没好好吃,晚餐更不知道在哪儿。
程建义早看到了安羽墨脸上的疲色。
他故意拖到晚间,并且把时间越拖越晚。
看到安羽墨脸上的疲色越重,那双清澈迷人的眼睛越发地无神。
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鸣金收兵。
安羽墨强自撑着看他一眼。
“不了,家里有做饭的。”
林泽做的西餐很好吃,她还没吃厌。
“原来是这样,就当是为今天的合作愉快还不行吗?”
这个干练冷然的女人,早在上次的拍卖会上,他就相中了。
最近一直在找机会与她接触,这次的合作案,实在是天降喜雨。
程建义觉得自己得抓住机会。
“才刚开始合作,安总就这么不给面子,以后还怎么合作下去?”
程建义往会议室还没走的一大票人扫了一眼,怪声怪气的。
语气里面全是安羽墨傲气不给面子的盛势凌人。
“既然程总这么热情,正好今晚我也没事,不如大家一起去用餐?”
跟男人单独相处,安羽墨早在初入职场时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过,她早过了菜鸟期,一般二般的人,还不是她对手。
只是今天双方的人马似乎都很一致,没一个肯上来凑热闹的。
就连跟在身边的曼莉也早早溜了。
安羽墨懊恼,这些人好像都跟程建义计划好了似地,齐齐地不答她茬。
摆明了今晚她要与程建义孤男寡女地用餐。
看程建义那副阴谋得逞样子,是不是还有后续节目?
两人刚到了楼下,就被俩人堵在当场。
安羽墨讶异了下,是索超和索金?
这两个人阴魂不散的。
程建义看看她的脸色,没什么表情。
当即拥着她绕过两个人这就往旁边正等待着的车上而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东华建设。”
一道磁性阴寒的嗓音刺破夜空,随着高大欣长的身躯黑暗般压来。
盛哲寒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安羽墨腰间那只大掌上。
“不知程总这是带着我女人去哪儿?”
程建义乍看到盛哲寒一时间没适应。
脸上的表情都僵住,还带着隐隐的畏色。
“这么晚了,寒少不陪少夫人去,跑圣罗蒂卡来做什么?”
安羽墨没等程建义说话,挑了一眼盛哲寒。
“是啊,寒少不是快要结婚了?既然如此,到时候别忘记给我发请贴啊,能喝到寒少的喜酒,真是不胜荣幸。”
程建义不痛不痒地拍着马屁,显然对盛哲寒很是顾忌。
可落在安羽墨腰间的大手,却分时没有离开过。
盛哲寒死死地盯着那只大掌,目光里面仿佛有一把大砍刀,森森地朝那里剁去。
他最恨的就是,乱七八糟的人碰他的女人。
连同性都不准碰,何况是男人?!
程建义犯了他的忌讳,还死赖在他女人身上不松开。
盛哲寒是行动派,猿臂猛然伸过去,一把捏住安羽墨细弱的腕子。
心一狠,蛮横地把人重重拽回来!
安羽墨闷哼一声,疼得咬住唇,下一刻摔翻在盛哲寒紧实的怀中。
他仿佛是得胜凯旋归来的王族般,冷睨对面哑呆住的程建义宣布所有权。
“记住,别碰她。”
说罢,他转身轻拥着怀中的女人,扬长而去。
索超和索金紧紧跟上,清冷的街头没了美人在怀的温度,只剩下被侮辱的愤火。
程建义狠狠盯着安羽墨与盛哲寒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冷笑。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尝尝她的味道!”
“安羽墨,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车子上,盛哲寒的声音极淡,带着悠远的提醒的味道。
“你已经有了少夫人了,我做什么要把你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我不认为,咱们还有再见面的必要,你的合作对象已经由我变成了萨布丽娜。”
安羽墨没理会他变化的原因,无力地回复他。
忙了一天,饭也没吃,实在没力气跟他耗。
“你在吃冉雅的醋?还是自己被压在萨布丽娜脚下,心有不甘,想找男人发泄,才肯满意?”
盛哲寒回身,拧眉盯着她,眼中全是愤色。
“盛哲寒,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安羽墨往旁边靠靠,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支在车窗前,眯上了眼睛,不多一会儿,便陷入了沉睡。
很累,身体简直不像是自己的,这一天都像是在拖着个累赘一样,安羽墨真想现在就睡下去。
“不能!”
身子被猛地扳正,盛哲寒冷辣地拽过她来,让那双眼睛面对自己。
男人的眼中带着逼人的冷漠和专横。
“给我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我,不是那些野男人,安羽墨,你到底在勾引多少男人才肯罢休?”
“不就一个东华建设?能开发朔道的,不止一个东华建设,你却偏偏找上他?他给了你多少利润,还是全部?!”
这边还没有把林泽处理掉,又冒出来一个程建义。
盛哲寒寒渗的眸中全是蔑视的残忍,气到发狂恨不得将手中的女人捏碎。
听到他的指控,安羽墨非但没如意料中的紧张,反而无趣地摇摇头,淡淡地反讽。
“你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就像当初你肯跟我合作时一样,不正是想要这副身子,才会签成的那笔合约么?也许程建义跟你当初的想法一样。”
最令人痛恨的,无非是对手,用彼之矛攻彼之盾。
盛哲寒如今算是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安安,你以为,现在你回到圣罗蒂卡就能高枕无忧了?只要我再勾勾手指头,你在那里照样呆不长。”
男人说着,狠戾地瞪她一眼,眼中带着绝决的威胁之意。
他本来以为她会害怕,可是却看到在她的眼睛里面涌出一片狐疑,那汹涌的波涛一下子就淹没过来,盛哲寒心头一跳,直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这时就见安羽墨蓦地坐直身子,朝这边看过来,眼中带着无比的认真和追究之色。
“你刚刚说什么?”
盛哲寒没有被人反问的经历,更没有被别人反问后还乖乖回答的自觉。
他重哼一声,躲闪似地别开目光,脸上仿佛有些不耐烦之色。
“你刚才说,你能让我从圣罗蒂卡再次被撤职?”
如果她没有忙糊涂,没有听错的话,那么刚才,他是说的这话。
盛哲寒理亏,知道自己把话给说漏了,他刚才只不过是想警告下她,可没想到,他竟然多说了一个“再”字。
看他冷漠地不肯理她,浑身煞气横现,安羽墨不甘心地再问了一句,男人已经闭目养神,仿佛没听见一样。
安羽墨甩甩脑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幻听,还是听错了话,否则他怎么都不理自己?
事情似乎就此不了了之,安羽墨再睁开眼睛时,已经身处在黎园的饭厅中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眼前铺着餐巾的,香喷喷的菜,饭汤都被摆了上来,伸伸脑袋,想看看盛哲寒那男人跑哪去了。
不大一会儿,盛哲寒不负期望地出现,只见他身上扎着花布围裙,双手端着一个刚刚烤好的肥鸭,满意地往桌上摆。
安羽墨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男人一派居家风格,对那粉蓝色碎花布的围裙穿在他欣拔的身躯上,莫名地有股异样地和谐感,竟使安羽墨心头升起某种温馨的感觉。
盛哲寒轻睇了眼呆愣着的安羽墨,冷酷的目光落在他开领的职业套装,以及露出来的纤瘦弱质的锁骨上面。
男人突然沉下脸来,阴霾的命令。
“今晚把桌上的菜都吃完,以后你就来这吃饭,一顿都不能少。”
看到安羽墨准备反驳的目光,盛哲寒压迫性地威逼。
“你可以再本事地把媒体都扯进来,让他们也看看我盛哲寒,每晚都请你在黎园吃饭,到底犯了哪门子罪。”
安羽墨鄙夷地一扯嘴角,冰冷反问。
“你的意思是我每晚都要住在这里了?那么你的少夫人怎么办?难道要两女共侍?”
“胡扯!”
盛哲寒暴怒,阴鸷着眸带着责怪盯着安羽墨,他转头欲再说什么,但看到安羽墨已经不屑再听他说下去了,而是拾起旁边的汤匙开始用餐。
男人一时间气闷心头,这个女人简直越来越不拿他当回事了。
现在的他,连她桌上的那碗汤都不如,她宁愿碰那碗汤,都不屑多看他半眼。
他小心翼翼把她轻拿轻放,怕弄坏了一样,安放进饭厅,帮她安排好一切饭菜,甚至亲自为她擦手。
现在,连半个感谢的话都不给他。
却反过来提别的女人那些破事,盛哲寒越想越恼怒,他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个女人眼中,连空气都不如?
“来人。”
突然空气中爆出一声冰寒的低吼,盛哲寒脸色阴寒,仿佛山雨欲来的爆烈。
偌大的饭厅只有安羽墨与盛哲寒两个人,这一汤匙的米粥才刚刚送到嘴边,就被男人一声爆孔给惊得泼出去一半。
她一时惊诧地抬起眼帘,有些无辜,心中却是多思忖着,他又发什么疯?
“把餐具都收了。”
黎园需的仆人和保镖仿佛都很了解盛哲寒的喜好,本来进饭厅的应该是女仆的,可是却齐刷刷地进来两打保镖。
安羽墨趁机把汤匙咬在嘴里,除了掩饰心头的涌现出的慌张,更是想保住那把汤匙。
随着保镖们的齐声应是,连安羽墨嘴里的汤匙都被夺了去。
眨眼间,桌上光摆着饭菜,连一样餐具都没有。
而那些保镖完成任务之后,就都跑了出去,房间里面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安羽墨看了半天,总算是明白了,这男人是看她先吃饭,心情不爽吧?
她伸手把膝上铺就的餐巾丢到一边,起身就往外走。
她又不是乞丐,还非得在他的黎园讨饭吃?
不过才喝了一口汤,就这样不被他容忍。
安羽墨简直气透了,觉得这男人心眼,简直比针尖还小。
饿着肚子的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何况是美食在前,还不让吃?
安羽墨抬脚离去的速度,简直堪比火箭,恨不得现在就消失。
盛哲寒仿佛没看见一样,削薄性感的嘴角扬起一抹邪笑,他好整以瑕地坐了下来,开始徒手去褪那只烤得油汪汪的烤鸭——
安羽墨干巴巴地站在门口,清眸傻呆呆地地看着,高大壮的保镖们堵在门口,挡住了自己惟一的出路。
她自己根本出不去。
安羽墨回头,怨恨地瞪着那个正享受美食的男人,怎么都不肯挪动步子。
难道让她看着盛哲寒吃东西,而自己只在那里流口水?
不多一会儿,一整只烤鸭被盛哲寒剥得只剩下骨架,他将嫩肉撕下来,沾着香甜的果酱,缓缓地放到唇边……
安羽墨几乎是本能地吞咽了下口水,安静的房间里面,她尴尬地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声音。
她俏脸羞到烧红,勉强控制自己别开目光,忍耐着。
那个可恶的男人,没有让她请过去吃的打算。
安羽墨心里也不愿意厚着脸皮去讨饭吃,她又不是乞丐。
那些保镖守着门口,明显不让她出门,安羽墨孤站在原地,无声地对峙着。
等了很久,这男人都没有让她上桌吃饭的打算。
安羽墨心里很委屈,抱着胃偷偷地中蹲下身子,以求自己的胃不要再闹腾。
空气里面无时无刻不在飘荡着好闻的食物香味,安羽墨咂咂嘴巴,幽怨地瞥了眼正大吃特吃的盛哲寒。
她按着饿得不成形样的肚子,不让它再丢人现眼地乱叫出声,心里在咒骂盛哲寒便秘。
直到一顿饭都吃完,盛哲寒命令把饭都撤掉,安羽墨眼睁睁地看着一大桌子的满汉全席都没动,就这样被扔进厨房。
还有那只被那男人亲手剥掉一整盘子的鸭肉,不过才吃了几小块肉,就都被一块撤下去了。
安羽墨伸长了脖子,眼睁睁看着饭菜都被一一撤下,欲哭无泪,脑子不断回荡着的还是全是满桌的美味菜的画面。
从来没有挨过饿的她,平生第一次挨饿就受不住,满心满脑子想的全是饭菜。
她的理智怀疑自己几乎是猪八戒转世了,满心眼想的都是吃。
可胃里面翻绞着的却是空无一物,理智也渐渐变成了一团浆糊。
甚至还想起以前住在这里时,盛哲寒亲手做的那些饭菜,可那时她不争气,一次都没吃完。
如果上天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全部吃完……
安羽墨觉得自己为顿饭都快颠狂了。
饭后甜点上来后,盛哲寒就拿小勺勾了几下,当着安羽墨的面吃了几口。
仿佛特意要馋她一样,接下来满满当当地又都被仆人搬进了厨房。
安羽墨的眼睛瞪着厨房的方向,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渴盼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化身蝙蝠侠,冲进厨房,吃个痛快。
理智被本身的渴求压倒了,她气息奄奄的望着盛哲寒,嘴巴上下舔弄着,一副快饿扁了的样子。
男人对她可怜小狗似的委屈表情,视若无睹,目光经过她身上后,又淡然滑开。
既没有让人送她离开,又没让允许她去厨房吃饭。
半晌后,盛哲寒突然站了起来,欣长的身躯优雅地踱到她面前。
俯下高贵的身子,伸手轻抬她下颚。
“甜心,时候不早,该休息了。”
看到她眼中明显的防备,男人玩味一笑,平复她的疑虑。
“你还是住那间卧室,放心,没人会去打扰你的,包括我。”
总觉得盛哲寒最后那句话有些问题,安羽墨看着他抬步出了饭厅,正想偷偷进厨房。
哪知道厨房的门在下一刻被锁死,饭厅的灯同时关灭,有专职的女仆过来请她回房休息。
安羽墨盼了一晚上的饭菜,在灯灭之后,才骤然发觉,自己被活生生地耍了一顿。
“盛、炙、寒!”
她有气无力地冲他吼了声,可是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继续朝楼上而去。
安羽墨则被请到卧室,借着窗户,她看到外面都熄灯了,这就算计着想要偷偷溜同去找食物。
可门刚打开,就有两个煞神一样的保镖驻守着,根本不让她出去;
而窗户上……也守满了保镖。
她不禁暗咒一声,盛哲寒是看透了她。
看来这一夜挨饿是免不了的了,幽幽地一叹。
安羽墨洗洗上床,即使很困很累,可在肚子空空的情况下,她却是睡不着。
本能地需求让她的脑中时不时地浮现出食物的影子,她几乎以为自己魔障了,翻来覆去地难入眠。
实在忍受不住,安羽墨披着睡衣打开卧室门,冲保镖吩咐。
“你,给我拿个安定片来!”
满心以为保镖会应允,哪知道这人彬彬有礼地后退两步,恭敬而强硬的回答。
“安小姐,寒少吩咐过了,吃安定片对您的身子不好,希望你戒掉药物,保重身体。”
保镖像门墙一样杵在那儿,冷冰冰的语气公事公办,不容挑衅。
安羽墨看在眼中,气在心头。
盛哲寒绝对是故意的,她昨天不想喝掺了安定片的水,这男人逼她喝。
现在,她饥饿地睡不着了,想要点药喝下去,好安抚神经,这男人偏偏不给。
呯地摔上门,安羽墨倒回床,一夜辗转,抱着肚子,在天将亮时,才昏昏睡去。
早上习惯的生物钟根本没能叫醒她,在女仆进来叫她后,安羽墨才清醒过来。
眼前有些眩晕的眼花,她想了半晌,才记起来,自己昨天饿了一天。
“安小姐,您该上班了。”
盛哲寒竟然“好心”安排了仆人来叫她上班?
安羽墨不由地轻嗤,她现在是真想不透,这男人到底想玩什么花样了。
也罢,想不通,她就不想了。
翻了个身,安羽墨猛地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想要去更衣室,突然不知名的晕眩袭来,感觉身子重重地栽在地上,脑门狠狠磕在坚硬的地面上。
她软软地嘤了一声,恍若隔世。
“安小姐?”
女仆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挺挺地栽下去,吓得尖叫一声。
声音刺破了安羽墨的耳膜,她本能地睁开眼睛,一时间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眼前只是一片白花花的,像是没有信号的闭路电视,脑袋麻痛麻痛的,对这个世界的错觉,撞击着她的理智。
她软软地摆摆手,想要告诉女仆,她没事。
过了一会儿,她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不过是突然站起来,大脑缺血导致的。
不过,昨天忙了一天,没吃饭,也有可能是病源。
她挣扎着自己站起来,安羽墨抬眼就在一片茫茫纷乱的视线中,看到大清早就一脸阴沉站在自己面前的盛哲寒。
这男人正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衣,高大挺拔的身躯丝毫没因为过于随意的穿着,而减半分威势。
“怎么了?”
她莫名地问道,手摸着头,感觉那阵眩晕真正消去后,才展开有些苍白的容颜。
盛哲寒背在身后的手,狠狠地捏成拳头,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不让自己冲上去,捉着她,从里到外好好地检查一遍。
他的理智告诫他,这个女人不能太惯着,不能,否则她会无法无天。
可她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晕倒,盛哲寒脸色越发地难看,伸手把她拽过来。
安羽墨怪异地搔搔软软的长发,心里面也没搞清楚男人这动作是什么意思。
总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按这男人惯常的做法,肯定会重重呵斥她一顿。
可他明明那么粗暴地拽住自己,可接下来手上动作却异常温柔。
今天这男人变调调了,安羽墨暗忖。
她极力甩掉无用的思维,突然看到男人伸过来的大掌,惊了下。
接着感到脑门一疼,是刚才的摔伤,被男人惩罚性地重按了下,安羽墨苦起小脸,却只他低喝一声。
“真不省心!”
盛哲寒给她一番涂抹药后,就将人领进饭厅。
饿了一夜的安羽墨,满心以为盛哲寒这家伙肯定会准备些好菜好饭。
毕竟昨天晚上,自己不过是先开动而已,这男人不会那么小气,记以今天早上吧?
可当她看到满桌子的清汤寡水,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清灵的眼眸看盛哲寒时,仿佛是在看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可身体却在欢呼高唱着吃饭的号角,安羽墨发觉自己肚子,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
盛哲寒深眸睨着她,带着几分审视,突然笑着。
“继续呆在原地,看我吃?”
安羽墨早饿得蔫掉了,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低着头,心里在想,早餐不算什么,过一会儿她去上班,让曼莉买给她。
“如果我停掉你那间公司的饭食,勒令周边所有的商家不准卖食物给你,安安,你觉得这种可能性有多大?”
盛哲寒仿佛知道也在想什么一样,轻声低喃,嘴角掠过一抹专横邪恶的笑。
“我吃!”
两个字夺口而出,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留给大脑,安羽墨平生第一次嘴巴比大脑先行动。
她冲上前,坐到昨天那个位置,想要捏一个水晶小笼包塞进嘴里,仿佛赌气般,顺道狠狠瞪了眼盛哲寒。
“安安,你能吃什么就要能做出这样饭菜来,懂吗?”
到嘴边的肉包子被男人生生抢了去,安羽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手里的肉包子,被这男人不怕脏地扔进他自己的嘴里。
一股蕴藏很久的怒火倏地喷涌出来,她猛地一拍桌子,蹭地站了起来,厉叱。
“盛哲寒,你别太过份!”
“我怎么过份?吃什么,就应该会做,难道不是吗?”
盛哲寒冷笑一声。
“别告诉我,你是个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工作的吃货。”
“好!我做还不行?”
抢过眼前的一笼子肉包,安羽墨瞪了他一眼,毫无形象地大吃起来。
才吃了半笼就被男人给拦了下来,一碗熬制是细软的清粥推到眼前。
“喝。”
“……我还没吃饱。”
“不准再吃了。”
盛哲寒拦住她,迫她把那碗粥喝下去。
看着她咕哝着吞下粥去,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胜利般的笑意。
虽然昨晚饿了她一夜,不过看效果不错,这女人肯受管教了,看来他离胜利不远了。
“要去上班了。”
安羽墨一抹嘴,说了句,手被男人一把拽住。
“别急,我们一起走。”
“不用。”
她矢口拒绝。
“你敢?”
盛哲寒一瞪眼,满目的怒火,仿佛在说又要饿着她的事。
安羽墨身子几乎是本能地缩了缩,气势弱了下来。
她暗骂自己贱,不过是饿了一回肚子,怎么就被这男人给饿怕了?
人的劣根性,真是难除。
安羽墨思索着,晚上再被盛哲寒饿肚子,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这男人调教出徒,要她吃什么,她都会服首贴耳地去吃。
越来越觉得,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他的贴身“宠物狗”的。
还是下班之前,吃饱肚子再来。
安羽墨暗暗盘算,上了车。
一路上她手不由自主地揉着肚子,可能是粥喝多了,胃撑得难受。
盛哲寒偶尔侧眸,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看到她小脸非但没因为吃过饭而红润,反而苍白起来,小手捂着胃,揪结着眉头,满脸隐忍之色。
男人脚下的油门蓦地轰了声,方向盘攥得更紧了。
该死的,他已经把早饭尽量减到最少了,就担心她会一下子吃撑了,伤胃。
为了能把这女人调教成他独个专属的居家型女人,他昨晚的方法是用得太激烈了。
而且听索超回报说,这女人自从昨天中午就没吃过饭。
他只不过想让效果更立竿见影,可没想到,竟然伤到了她的胃。
这女人以前还呕过血,一想到这儿,盛哲寒自责之情无以言表。
“下班早点回家,不准在外逗留。”
憋了老半天,本来想说几句安慰的话,盛哲寒没料到吐出来的却是这副字眼。
他不放心地借着前车镜,不着痕迹地打量副驾驶座上的女人,看她什么反应。
哪知道,她根本像没听见一样,小脸微侧,凝望着身边车窗外的风景。
露出来一角的娇柔侧脸,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的表情。
盛哲寒想不明白她的意思了。
车中过于沉闷的气氛令他抓狂,一种握不住这个女人的莫名惶惶感。
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就听到一阵手机响铃声。
盛哲寒就看到安羽墨利落地接起手机来,男人的脸色刹那间寒下来。
刚才她的样子,明明是出神了,可是现在却接电话那么快,这分明是不待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