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阳春心中为难,师傅桃花仙子乃是一个得道的女仙,这么多的男人进入一个女子的绣房也不太妥当。他转头看向施湘夏,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这闺中绣房里的事,慕阳春也好做主,师妹一向是服侍师傅的,让她做主为好。
施湘夏倒是没那么多的顾忌,说道:“师兄,事到如今,师傅的性命要紧,不可太拘泥于理法,要人治病,总的让人看看病人。”她向众人扫视了一下,又说道:“我师傅身在病中,人多了恐怕太嘈杂,不如就请几位前辈进去看看。”
慕阳春点头道:“师妹说的有理,这里人太多,大家不必都进去。”
施湘夏道:“那就请赤焰王爷、明掌门和元圣上人进去吧!”
几个人点头跟着施湘夏走出大厅,转过几道回廊,向仙游宫后面的幽静处走去。不一时,已来灵秀轩外,施湘夏走到门前,先向门上轻轻一击,不一会,尉迟兰红着眼睛走出来,看样子好像刚刚哭过,原来她也知道南宫菊自尽的事,想起多年来来人交好,形影不离,心中就越加难过,在师祖的房内,不敢大声哭泣,只是在暗中掉下几滴眼泪。
施湘夏吩咐道:“你进屋去,将屋内的东西收拾一下,将床帘收起,这几位是来给掌门看病的。”
尉迟兰低头答应,转身回房。众人在外边呆了片刻,施湘夏领着众人进屋,一跨过门槛,一股说不清的冷清幽香里立刻钻进脑里,说不出的舒服清爽。屋里并不大,陈设亦十分简单,颜色均为淡雅,最显眼之处则是靠墙的大几案上放着一个半人多高的碧玉珠瓶,隐约可见里边水光浮动,反射出道道彩光,珠瓶里插这一枝一个高的桃花。褐色的虬枝,曲绕盘旋,粉中透白的桃花叶片鲜嫩欲滴出水来,让人一见心中顿然清净,心神凛然。
靠屋子的最里边有一张白色的玉床,挂着粉色的纱帐,如今纱帐已撩开,床上一个玉颜冰清的女子,双目微闭,似睡着了一般。
明宗与桃花仙子同属五大派,早年就有交往,赤焰的烈火宫属于外五行,虽知道桃花仙子貌若天仙,冰清玉貌,但只是听说,却从没见过,如今一见,也是心中一惊,暗叹果然是名不虚传。这三个之中,唯有元圣一见桃花仙子的模样,顿时大吃一惊,几乎惊叫出声,暗想,天下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两个人长的居然如此相像,那里是像,简直是一模一样,他后头后望,才想到卓一凡还在客厅里,没有跟进来。
赤焰首先上前,摸着桃花仙子的脉搏,良久长眉微微颤抖,茫然地抬起头:“老夫没有看错吧,桃花仙子好像已经死了!”
明宗忙上前也将手指按在桃花仙子的手腕上,过了一会,微微摇头道:“不对,桃花仙子还没死,不过七彩幻魔花毒性奇特,仙子似乎正在生死之间,如果不能解毒,她就真的快死了。”
慕阳春和施湘夏听的心中砰砰乱跳,脸色连着变了几变,想不到像师傅那样超脱生死的得道之人,也会死去。孟无冬沉默不语,一张脸黑的吓人,一对冷厉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背后不停地滚来滚去。
赤焰和明宗都看着元圣,元圣向桃花仙子的脸上瞄了几眼,巨大的头颅摇了几摇,冷冷说道:“她已经没救了。”
慕阳春吃了一惊,随即怒道:“家师明明还活着,怎么可以说没救?”
施湘夏连忙拭泪道:“家师这样也有十天的时间,看面目就像睡着了一样,虽然一直昏迷未醒,该不至于……”
元圣哼了哼:“七彩幻魔花乃是天下奇毒,按照桃花仙子的功力本可以抵挡一阵,不至于丧命,可以你们难道没看出她除中了奇花之毒,还中了另外一种毒?”
啊!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一起都盯着元圣。
元圣道:“依我看,她还中了幽冥枉死城的集尸气之毒。”
又是一阵哄然,大家面面相觑,惊愕不已。这时,孟无冬嘿然冷面笑道:“元圣前辈德高望重,道法高深,但也不能信口开河,我们碧云山历来是名门正道,已经出了一个魔教的奸细,难道还要出了幽冥的内鬼不成!”
元圣一双锐目直射孟无冬,冷冷地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至于你碧云山有没有奸细内鬼和我无关。我看施毒之人心思缜密之极,实际上置桃花仙子非命的根本不是七彩幻魔花之毒,而恰恰却是这集尸气之毒,绝妙的是,七彩幻魔花的毒性发作,正好能掩盖集尸气之毒的发作,表面一看还以为是死在幻魔花之下。其实以桃花仙子的功力,就是中了花毒,也不至于立刻毙命,可是她同时身中二毒就不好说了。”
慕阳春猛然回头看向孟无冬:“师弟,你没看出师傅是中了幽冥集尸气之毒?”
孟无冬傲然相对,冷冷道:“小弟无能,没有看出。”
元圣盯着孟无冬道:“我当年在青阳府桃花村曾经见过一个使用集尸气的人,那一次我虽然将他击败,却也着了他的道,使我仙珏受损。”
孟无冬冷笑道:“小小的集尸气哪里是前辈的对手!”
元圣摇头道:“会此功之人,必定是幽冥的高手。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当初与我对阵之人,根本就不是幽冥的鬼魂,而却是凡间之人,你说这不奇怪吗?”
孟无冬面无表情,点头道:“确实很是奇怪。”
元圣仰头冷笑了几声,向慕阳春和施湘夏道:“也许你们师傅也未必不可救,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救你们的师傅。”
“谁?”这个字几乎是同时从众人的口里说出。
“鬼医!”
几个人又同时“啊”了一声,鬼医的大名在修真界有点名望的人大概都知道,传说此人有妙手回春之术,号称“医死不医活”,意思就是连死的都能医,何况是活的,就更不在话下。
赤焰挠了挠头,为难地道:“除了他,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元圣摇摇头:“‘医死不医活’岂是浪得虚名的,如果随便找个医生就能医好,还称得上什么鬼医?只是鬼医性情极为古怪,法力极高,行事又是亦正亦邪,不少人慕名前去请他医治,不想不但没见到鬼医,却送了性命,据说他隐居在西州骷髅山还魂谷内,谷内终日毒气弥漫,恶兽毒虫遍地,外人很难见到他。”
明宗哼道:“这鬼医傲气的紧,寻常人是请不动他的,我们又和他没什么交情,我想未必肯来。”
元圣冷笑道:“平常去请,那一定是不肯来的。”
明宗赌气道:“不请,还能去抓不成!”
元圣笑着点头道:“我看只有这一法,既然他敬酒不吃爱吃罚酒,那我们只能来硬的。”
慕阳春一听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话说的越来越不投机,转眼就可能吵起来,他上前一拦说道:“多谢几位前辈指点,请各位到前厅待茶,我这就起身去骷髅山找鬼医,不管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要把他请来。”
明宗将眼睛一瞪,白胡子一翘,说道:“胡说,你有多大道行,那里是你去的地方的吗?”
慕阳春苦苦一笑:“明师伯教训的对,以我的这点本事,就是到了骷髅山也未必能活着回来。可是家师现在这个样子,我作为碧云大弟子,我不去,还能让谁去?”
施湘夏哽咽了一下,说道:“我也愿意与师兄一同去。”
明宗急的直跺脚,喝道:“胡说,胡说,你们都去了这山中交给谁?”
施湘夏道:“我们要是回不来,这山中之事就交给孟师弟了。”
明宗、赤焰相顾无言,心中都明白,以鬼医的本事,就是他们亲去也未必能请得动,能否突破重重险隘,见到鬼医都不好说,至于慕阳春和施湘夏就更是白给了,去与不去没什么区别。可是,挑花仙子命在旦夕,既然自己没本事前去,又不让碧云派弟子前去,也有些说不过去。两人不好说话,一起瞅着元圣,盼着元圣能出言劝住慕、施二人。
元圣冷眼看了半天,最后冷冷地道:“你们两个小辈去有个屁用,找死不成。”
慕阳春、施湘夏被骂的低头不语,连大气都不敢出。
元圣横了他们俩一眼,说道:“我有一言,你们可听吗?”
慕、施点头:“请前辈吩咐,我们一定遵命。”
元圣道:“你们两个老老实实地呆在山上,守好山中门户,我向你们推荐一人,或许他可以去请鬼医。”
慕阳春急问道:“是何人?”
元圣道:“就是外边坐着的卓一凡。”
在场的众人都惊诧地看着元圣,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可是元圣向众人点点头。
卓一凡等人正在前面的客厅里闲谈,这时,叶天瑶从门外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岁,粉妆玉砌般的小女孩,粉脸朱唇,星眉杏眼,十分讨人喜欢。
叶天瑶拉着小女孩的手来到卓一凡身前,说道:“还不快给你卓叔叔磕头。”
小女孩很乖巧,盈盈跪倒,脆生生地说道:“给卓叔叔请安!”
卓一凡被吓了一跳,看着叶天瑶道:“这是怎么说,这女孩为何要向我磕头?”
叶天瑶道:“你怎么忘了,她是碧儿啊!桃花村李伯的孙女,你以前见过的。”
啊!卓一凡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小女孩,好多年不见,她已经长大了,也出落的像个大姑娘。他一手将碧儿拉起,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来到碧云山的?”
李碧儿:“就是你离开桃花村的第二年,师傅就派天瑶姐姐把我把接到山上。谁想到,师傅他……”李碧儿小嘴一扁,抽抽噎噎的就要哭出来。
原来碧儿已经被左清秋收为门下弟子,当年自己一意促成左清秋收徒,没想到徒弟是收了,可是他却不在了,卓一凡想着想着,心中泛起一股酸来,想起当年在桃花村与左清秋在破庙对饮,他不嫌弃自己粗陋,就为自己不受欺负,就传授“碧波飘零掌”,多少个日夜,桃花村的树林中,左清秋悉心指点。
卓一凡叹息一声向叶天瑶道:“左师傅已不在,碧儿的功夫该怎么办,她可是难得的五系灵骨,埋没了怪可惜的。”
叶天瑶黯然道:“正是,我今天领她来见你,就是为了这个事,她是你推荐给左师叔的,如今左师叔仙逝,你可不能不管!”
卓一凡苦笑道:“我现在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我如何管她?”
叶天瑶将脸一沉,赌气道:“管不管是你的事,反正左师叔就这么一个弟子,她在碧云山自有师伯师叔师兄们去照顾。”
卓一凡又看了看碧儿,此时的碧儿已经比在桃花村时,高出了很多,身子也扯开了腰条,虽然年纪还小,但自有一种灵秀俊雅之气。他向碧儿道:“你在山上都学了些什么功夫?”
李碧儿:“入门的基础功夫,已经都学完了,道法仙术,师傅还没来及教我……”说着眼圈发红,眼泪又要掉下来。
卓一凡突然冒出一个心思,随即又被这个心思下了一跳,忙连连摇头,不禁脱口而出:“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受得了?”
李碧儿瞪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卓一凡,又看了看叶天瑶,说道:“卓叔叔,你怎么了?”
卓一凡一时失神,向叶天瑶道:“你让我关照碧儿,这个自是应当,但是我游荡江湖,方便把她带在身边,再说有碧云山这么多的高人,碧儿就是一辈子也有学不完的本事。不过,我倒是想传给她一门功法,增补她的灵气,助她一臂之力。”
叶天瑶喜形于色地道:“这样也很好啊!我们修仙的人吞吐阴阳,存蓄真气不知要费多少工夫,碧儿如果回了这门功法,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说着,她一拉碧儿:“还不快谢过你卓叔叔!”
李碧儿刚要施礼,卓一凡却不把拦住,正色道:“先不忙谢,再说也不用谢。”
李碧儿疑惑不解,以为卓一凡不想教她功夫,眼中含泪,楚楚可怜地望着叶天瑶。
卓一凡:“左师傅对我有恩,又是我莫逆之交,他仙逝北海我很痛心。还有碧儿的父亲和爷爷,在我困苦之时出手帮助我,我总是想着要报答他们一二。不过,我有话在前,这门功法虽然威力很大,但资质和根骨不佳的人却是承受不起,不但不能增进功力,反而会有损身体,轻者经脉受损,重者丧命。至于碧儿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功法,就要看碧儿的造化了。”
李碧儿冰雪聪明,一点即透,立刻上前拉住卓一凡的衣袖恳求道:“卓叔叔,碧儿什么苦都受得了,请你一点要教我!”
叶天瑶也绑着说好话:“你既然你有本事,就教她一些,何必为难碧儿!”
卓一凡郑重道:“不是我有意为难她,只是她年纪太小,过多的灵气怕她承受不起,伤了身子。”
叶天瑶明白卓一凡的意思,知道仙家之术不可强求,有缘者自会得之,无缘者强求也是枉然。她何卓一凡虽然有意周全碧儿,但也需碧儿有修习仙家之术的福气,这都是天意,别人帮不上忙。
叶天瑶正想着,突然间,就见卓一凡眼内寒光一闪,直盯着李碧儿,低低一声长啸,犹如春雷从半空滚过,整个房间都被震的一颤,只见他一只手快如闪电,猛地按在李碧儿的头顶,低声说道:“碧儿,不要动!”
叶天瑶大惊,叫道:“卓一凡你要干什么?”飞身就要扑过去。头顶那是人身百穴汇集之处,人身之要穴,轻易不可触碰。卓一凡何等功力,已渐通仙路,举手投足皆可伤人,碧儿一个**岁的孩子,哪里抵得住他在百会穴上一按。
这时,一直站在一边的绿珠飘身向前,一把抓住叶天瑶的手臂,冷笑道:“乱动什么!”
叶天瑶连着挣扎几下,她那里是绿珠的对手,一只手臂如被铸在铁山里一般,晃了几晃纹丝不动。
苏牧眯着眼睛看着卓一凡,脸上现出惊讶之色,连连点头称赞道:“妙哉!妙哉!”
这时,就见碧儿在卓一凡的按压之下,一张粉脸憋胀的通红,五官不住的扭动,头上汗如雨下,好像在承受这极大的苦痛。但是,李碧儿两目圆睁,硬撑着身子使劲挺立着,紧咬着嘴角,显出倔强的神情。
又过了一会,李碧儿浑身都已经湿透,脸色渐渐发白,身子也不停的摇晃起来,显然体力透支,已经有些支持不住。这时,卓一凡微微一笑,将手撤去,碧儿失去外力,顿时站立不稳,向前一扑,正好扑在卓一凡的身上。
卓一凡顺手点在她的昏睡穴上,把碧儿交给叶天瑶,说道:“碧儿根骨极佳,耐力超人,看来福分天定。她有些累了,你带她去休息,传功之事,日后再议。”
叶天瑶抱着碧儿才出去,就见慕阳春和施湘夏二人急冲冲走进前厅,看到卓一凡,不由分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在场众人大惊失色。
卓一凡大惊,连忙站起,伸手出搀扶二人,说道:“二人前辈快快请起,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我一定尽力帮忙。”
可是二人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慕阳春拉住卓一凡道:“卓少侠,我豁出老脸请你一件事,请你看在我死去的左师弟的份上,能帮我们一帮。”
卓一凡急的不行,这成何体统,慕阳春和施湘夏是自己的长辈,这样直挺挺地跪在自己面前,不说折自己的寿,那脸也地方没地方放。他万般无奈,苦求道:“二位前辈只要你们起来,我一定帮忙就是。”
二人大喜这才起来,慕阳春道:“刚才三位前辈已经看过家师的病了,非得骷髅山还魂谷的鬼医才能救治。”说着脸上一红,与施湘夏互相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非是我们这些作弟子的胆小惜命,实在是我们本事低微,进不了骷髅山还魂谷。”
卓一凡这才明白:“前辈是想让我去骷髅山请鬼医?”
慕阳春、施湘夏低头不语,脸上现出愧色。
卓一凡道:“三位前辈都是修真的高人,道法仙术胜过卓某何止百倍,他们前去似乎更有把握。卓某深受碧云山厚恩,自当也会前去。”
慕、施二人张口结舌,卓一凡的话很有道理,他一个二十几岁的少年,那里会有如此的大的本事,都是自己听了元圣的话,就师傅心切,也没想的太多,就出来求卓一凡,如今人家推辞,自己还有何话说?总不能厚着脸皮在跪下一次吧!
这时,就听见门口一个如闷雷的般声音传进来:“卓一凡,你还推辞什么?依你的本事,一定能把鬼医那个老家伙请来。”
卓一凡回头一看,只见说话的正是元圣,元圣身后跟着赤焰、明宗一起都走了进来。
卓一凡笑道:“元圣兄,你就别替我吹了。”
元圣向慕、施二人道:“你们就别在这杵着了,我替卓一凡答应你们了。”说罢,转头对卓一凡道:“你不要再说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晚了恐怕桃花仙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卓一凡愣了一下,慨然笑道:“既然有元圣兄陪我前去,就是赴汤蹈火,我也没什么怨言了。”
元圣向在场众人一点头说道:“我和卓一凡这就去骷髅山,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将鬼医请来,七日之内我们一定回来。”
赤焰、明宗一拱手道:“元圣请放心,我们也会发下请帖,请五州的修真汇聚碧云山,共商对抗魔教、幽冥大计。”
元圣与卓一凡辞别众人御风向西飞去,过了不足半日,元圣嫌卓一凡飞的慢,就让卓一凡骑在自己的背上,元圣奋起神威,脚踏祥光,风驰电掣一般直向西州。卓一凡骑在元圣,眼前白云朵朵,耳边微风轻抚,脚下山河壮丽,大地苍茫,心中畅快起来。
卓一凡一拍元圣的脖子,嘻嘻笑道:“元圣兄,都飞了这么远了,你怎么还不告诉我,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元圣将身一扭,险些将卓一凡掀下去,骂道:“还不都是为了你这小子。”
卓一凡差点掉下去,忙抓住元圣脖子上的鬃毛,奇怪道:“救桃花仙子怎么扯到我的身上。”
元圣道:“你小子休要多问,请出鬼医,救了桃花仙子,自然有你的好处。”
卓一凡哈哈大笑道:“难道救了她,她能给我当老婆不成。”
元圣也乐的浑身一颤,笑道:“好不害臊!倒时候她就是想给你当老婆,你也不敢娶她。”
卓一凡奇道:“这是为何?”
元圣冷冷地哼道:“我就没听说过谁敢娶个鬼魂做老婆的。”
卓一凡大惊:“你是说桃花仙子已经死了?”
元圣:“她中了七彩幻魔花和集尸气的双重毒,早就死了,不过她修为了得,居然身体不腐,胸中去仍然还存有一口余气,看上去就像还活着。”
卓一凡惊的半天没说出话来,许久才问道:“既然桃花仙子已死,我们还去骷髅山干嘛?”
元圣道:“你就别啰嗦了,我当然不会让你吃亏,到了骷髅山,你要多出些力,鬼医那老家伙肯来那就不用多说,如果不肯来,你就把他给我抓回来。”
卓一凡嘴一撇道:“要我出力也行,总的告诉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吧!”
元圣道:“你难道不想见到云裳?”
卓一凡啊了一声,脑袋嗡地一声老大,自己还能见到云裳吗?三王之血的功力已经化入自己的身体,云裳、银龙、水灵三人的魂魄一直隐藏在自己的灵力之中,上次在冰凌海中,自己被碧萧击伤,三王之血的灵力发动,才救了自己一命,昏迷中恍惚地见到了云裳飘渺朦胧的身影,而是醒来之后,却又像是做了一场梦,什么也记不清了。
卓一凡叹气道:“我想见又能怎么样?她已经不再了。”
元圣道:“既然想见,你就乖乖听我的,抓住鬼医,我就能让鬼医把云裳救活。”
卓一凡大喜过望,忍不住手舞足蹈,险些被高天上的强风将他吹落。元圣嘿嘿笑着,脚下加快,身形闪动化作一道祥光向西方天空射去。
二人在云层之中穿行,不多时已到了西州地界,西州与北州截然不同,一眼望去山川被风雨剥蚀,显出斑驳的地貌,一道道地黄土山梁,就像大海的细波一直连绵到天边,苍茫的大地之上,不时有几座不太高的山峰突兀而起,此去山峰虽然雄壮苍劲,但与北州碧云山相比,却缺少了灵气的俊雅之气。
卓一凡放言云间,只见遥远的天边,一道横亘苍穹的大山倚天而立,离的太远,淡薄的云层间只能看到一片灰蒙蒙的剪影。
卓一凡道:“前边就到骷髅山了吗?”
元圣抬了抬眼皮,瞄了一眼:“那是昆仑山。”
卓一凡啊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原来这就是闻名天下的昆仑山了,不记得听了多少人说昆仑山的神奇,延绵千里,云气飘荡的大山之中,隐藏着无数修仙的高人,他们在山顶傲然而独立,吸取日月精华,练气聚元,最后飞升天界,成为仙人。
飞行的渐近,昆仑山的样子愈加清晰,只见群山起伏之间,一座山峰耸立于云间,比其他山峰高出大大的一截,就像是一根天柱支撑着天地,云层之上,一道道五彩云光围绕在山间,灵气浩荡如海。
卓一凡看的啧啧称奇,不住的赞叹。元圣道:“那是昆仑山的朝阳峰,昆仑派的老道们就在这座山上。”
“昆仑派很厉害吧?”
元圣哼了一声:“那帮牛鼻子也厉害不到哪去,自从五百年前昆仑派掌门灵虚真人飞升,昆仑派就没几个本事像样的了。他们仗着人多事众,仗着灵虚真人当年留下的威风,一直坐着五派领袖的宝座。其实现在的昆仑山上除了掌门紫霞真人和几个首座,其余都是庸庸碌碌之辈,不值一提。”
卓一凡嘻嘻一笑,向元圣挤挤眼睛道:“我说元圣兄,你在人家的地头上,还尽说人家的坏话,小心人家不乐意,一会找你的麻烦。”
元圣哈哈大笑:“就凭昆仑山那些小辈,我和天尊纵横天下的时候,他们还穿开裆裤呢!紫霞真人也没什么了不起,他的师傅灵虚真人在我面前也是晚辈。”
卓一凡在元圣背上笑的打跌,说道:“这牛皮让你吹的,反正这空中也没人听到,随你怎么说都可以。”
元圣怪叫一声,怒道:“老夫何尝是在吹牛,到时候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二人一边斗口,一边就要穿过前面的云层,突然之间,只见前面寒光闪闪,冷气逼人,几道亮光迎面射来,卓一凡眼尖,惊叫道:“小心了!前面有埋伏!”
元圣刚才只顾说话,等到听到卓一凡的叫声,一回头,那亮光已经快到面前,映着耀眼的日光,光焰刺眼,原来是三柄银白色的利剑,迎面飞来。
卓一凡手疾眼快,心念一动,掌中出尘仙剑应声而起,呼啸迎了过去,白光一灿,轰然作响,三把银剑都被削断,掉落云层。
看到这个情景,前面的云层里轻“咦”了一声,好像是十分惊讶,紧接着,云层骤然碎裂开去,两个年轻的道士御剑而出,拦住了元圣和卓一凡的去路。
当先出来的道士灰色道袍,浓眉大眼,冷冷地望了一眼,闷声喝道:“何方狂徒,胆敢说我昆仑派的坏话,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后面那个看似小一点的道士一身白袍,缓步而出,身材瘦小,目光冷厉,脸如冰霜,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之意。
卓一凡一听,真是太巧了,居然碰到了昆仑山的人,刚才元圣把牛都吹到天上了,这回看他怎么办。
元圣那里会把这两个昆仑小辈弟子放在眼里,巨口一张,吼道:“说了又怎么样?你们昆仑派牛的很,别人说不得,偏偏我就说的,紫霞那牛鼻子,在山里吗?”
卓一凡脸色一变,心道,元圣这话也太损了,所谓当着矬人不说矮话,昆仑本是道门,你一口一个牛鼻子,就好比你管出家的和尚,叫秃驴,再说紫霞真人既是昆仑掌门,也是五大派之首,备受尊敬,元圣这么不客气,这不是找打架吗?
果然元圣的话音未落,那灰色道袍的道士怒吼一声,掌中宝剑,划出一道青光,寒气凛凛向元圣刺来。
灰袍道士仙剑凌空,青光如水波一样荡漾开去,不住发出哔哔啪啪的爆响,猛地向元圣聚拢过来,空气仿佛一下子被压缩了一般,顿时有种窒息的感觉。
元圣满脸的不屑,回头向卓一凡道:“这些小辈,我懒得搭理他们,你帮我打发了他们,不过他们都是昆仑派的,教训一下就可,可别伤了他们。”
灰袍道士手掐剑诀,运气出剑,灵力真纯,剑光笼罩之下一片瑞霭呈现,显然就是昆仑派的上乘功夫。
卓一凡心中暗笑,元圣惹了麻烦,却自己不去打理,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真是好笑,但事已至此,剑光逼近,寒气透体,不可迟疑,他呼啸一声,拔身而起,出尘仙剑白茫茫的剑光陡然暴涨,排山倒海一般压了过去。
轰轰地两声巨响,青色剑光被爆炸的四分五裂,那灰袍道士惊叫一声,被震的倒飞过去。那个白袍道士脸色一沉,飞身上前,伸手拖住灰袍道士的腰,才助他勉强站住。
灰袍道士使劲喘了几口气,才稳住心神,惊诧道:“这小子法力好强,真他娘的邪门!”白衣道士眉头一皱没说话,他知道师兄的功力,虽然不如自己,但也不弱,师兄居然连那小子的一剑也接不住,看那青衣的年轻人看模样也不过是二十几岁,想不道功力既然如此之高,想到此,他冷着眼睛看了看面前这一人一兽,心中寻思,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口气这般大,手底下也怪硬的,于是,他上前一步,单掌当胸一礼:“无量天尊,小道有礼,前方我昆仑山正在行事,请两位朋友绕道而行,小道多谢了!”他本以为只要一报昆仑山的名号,任谁都会给几分面子,此处是昆仑山的地界,他以礼相待,已经算是给了对方十足的面子。
元圣将眼睛一瞪:“你们有事!我们还有事呢!怎么就不能让我们先过去。”
白袍道士气的脸面通红,背后背着的银白仙剑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愤怒,也跟住一阵铮然作响,发出嗡嗡的鸣响,他嘿嘿冷笑道:“二位朋友,我看你们还是绕道为好,昆仑山的地界不是你们逞威风的地方。”
卓一凡见两人说不投机,越说越僵,连忙道:“这位道兄,我们确实有急事,急于赶路,耽误不得行程,还望道兄行个方便。”他刚才一阵震退灰袍道士,感觉自己出手过重,险些伤人,心中不安,才语气客气。
“不行!任谁也不许过去!昆仑派有令,擅闯禁区者,格杀勿论!”白袍道士一脸冰霜,剑眉高扬,浑身傲气。
这时,灰袍道士也凑过来,冷冷地道:“没有昆仑令牌,谁也不许过去。”
卓一凡顿时心中大怒,手挺仙剑向前一指,冷笑道:“这昆仑山是你们家的,这万里晴空也是你们家的?别人也走不得吗?”
白袍道士一脸的不耐烦,喝道:“不是给你们说了嘛!今天不能走。”
卓一凡的倔劲也上来了,狂傲的性子大发,仰天一阵狂笑:“我今天偏要从这地方走,看你们昆仑派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
元圣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高声称赞道:“这才像话,昆仑这些小辈特也猖狂!”
两个道士对望一眼,气的面色苍白,从来没见过这样强硬的家伙,已经报出了昆仑山的名号,他们却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