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道士杀气顿起,背后银光四射,铮然作声,银剑虎啸龙吟飞出剑鞘,凛冽的剑气让人心中一寒。他冷厉的目光一扫,沉声道:“二位既然非要和我昆仑过不去,就请二位报个名号,好让我们给山中长辈有个交代。”
一见双方已经说僵,眼看就要动手,卓一凡也就不客气,冷冷地道:“我们就是行路之人,没名没号,你让不让我们过去?”
白袍道士面色阴冷,手掐剑诀,呼哨一声,半空中银色仙剑瞬间放出银光千道,每道银光迎风化作一柄利剑,一阵旋风般向卓一凡和元圣的头顶扑来。
“七绝旋风剑!”元圣惊讶道,一拉卓一凡:“小心了!这是昆仑派绝学。”
卓一凡一点头,双手举剑向天,一股霸气绝伦的劲气逼入仙剑,霎时间,仙剑嘭地一声,光华大放,如瀑布一般从剑尖上涌出一道光瀑,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他们两个全罩在里面。
当当当一阵清脆的爆响,无数把银色小剑刺在光罩上,就像打在金属板上一样,发出悦耳的声音。卓一凡凝神运气,眼睛直盯着那个白袍道士,面上虽沉着冷静,一幅悠闲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吃惊,这个白袍道士的功力可比那个灰袍道士强的多了,看他们是师兄弟,但是这功夫上简直就不再一个层次,刚才自己接了灰袍道士一剑,感觉功力平常,一时疏忽之下,运功不足,被白袍道士占了先机,好在是自己一开始就是采取守势,算抵住了白袍道士这一剑,如果是正面交锋,岂不是要吃大亏?
劲气胶着,两人僵持到一块,身边的浮云都被震碎,碧浪晴空之上,两个人双剑相交,瞠目而视。卓一凡争斗之心大起,生平以来除了幽冥碧萧,再就是玄冥岛蓝雨,还真没遇到如此法力高强的敌手。看着纷纷的剑雨攻势减弱,他运转了几回灵力,光罩猛然增大,向外急剧扩张,不一时几乎撞到那白袍道士的胸口。
白袍道士一箭穿云,倒飞上半空,白色仙剑绽放出如海浪剑气,咣地一声,正砸在光罩的上部。卓一凡就觉得手腕一痛,身子一震摇晃,一股极强的力道钻破外层光罩的防护,直向体内逼来。
卓一凡心中一寒,这白袍道士的功力果然不凡,这一剑之威居然破了他灵气组成的光罩,攻击之力甚是强劲。卓一凡大喝一声散去光罩的灵力,力贯右臂,暴叫一声:“来的好,看剑!”一时间,麒麟剑光和天河寒冰剑,两种神功一齐涌出,半空中祥光缭绕,瑞霭沉沉,玉麒麟退出满身翠绿之色,身披冰甲,寒光耀眼,仰天怒吼,四蹄如飞,向白袍道士的身上撞去。
卓一凡出世以来屡次经历奇遇,各家的道法仙术都有所涉猎,其灵力中有仙珏灵气、麒麟剑光以及北海玄冥岛的两种奇功:三啸龙吟和天河寒冰剑。可是自从经历仙珏中“三王之血”之后,他渐渐觉得身体内的法力似乎起了某种变化,法力的效用似乎在逐渐增强,而各家各派的招术却越来越越是淡化,有时竟然想不起该如何出招,更多时只是心随念转,各种招式就杂七杂八,一股脑的使将出来,甚至有时成了四不像,几种招数混杂在一起变使了出来。如今这麒麟剑光和天河寒冰剑就是这样,他只是脑子里一动,两种功夫竟然融为一体,打将出来,居然威力更胜两者叠加之和。
这冰甲麒麟来去威势惊人,周天带起一阵寒气。白衣道士识得厉害,不敢硬碰,凌空一纵,飞到仙剑上,大喝一声“起”,那仙剑急如流星,划出一道白光,向一边躲开,冰甲麒麟霍然击空,轰然一声,灵力散开,冰甲散落,麒麟光焰消失不见。
元圣一直旁边袖手旁观,好像和他没关系似的,一看到卓一凡施展冰甲麒麟逼退白袍道士,大战上风,不禁仰天哈哈大笑:“我就是那些昆仑山的牛鼻子,不是对手。”
卓一凡回头瞪了元圣一眼,心中埋怨,如果不是他多嘴多舌,也不会引出这么多的麻烦,既然已经得胜,还逞什么口舌之快?他向元圣一招手,叫道:“时辰不早,还不快点走。”说着御风向前飞去,元圣得意洋洋紧跟其后。
等那白袍道士飞回来,已经来不及,脸上颜色大变,御剑追来,边追边大喊:“前边去不得,赶快回来。”
卓一凡得胜心头畅快,回头见白袍道士和灰袍道士都追来,就扬声笑道:“不劳二位道兄相送,我们认得路。”
元圣也笑道:“两个小牛鼻子回去吧,我老人家不怪罪你们。”
这两个道士气的脸色铁青,但仍是拼命追赶,气急败坏地叫道:“前面有我昆仑山的金光困龙大阵,你们过去找死不成。”
高天流云,强风阵阵,饶是那两个道士拼命呼喊,因为离的远了,卓一凡听起来也不大清楚,隐约听见什么龙,什么阵,扭头问元圣道:“他们叫喊什么?”
元圣将大脑袋一摇,哼道:“说知道他们鬼叫什么,就当他们放屁好了。”
卓一凡笑道:“元圣兄,这祸可是你闯下的,却让我被黑锅,你于心何忍!”
元圣怪眼一翻,哼哼道:“我不给创造点扬名立万的机会,天下英雄谁知道你卓一凡是谁?这一战下来,西州昆仑山就再不敢小瞧你了。”
卓一凡苦笑不已,心想这一躺骷髅山走下来,看来要麻烦不断了,有这个惹事的家伙在,自己就别想消停了。
两人正急飞着,突然间,见前面闪出一座高山,奇怪的是,那山从山峰向下就好像是被一把开天巨斧劈开,上中裂开一道巨大的裂缝,在那裂缝四周,就见七零八落凌空站着不少昆仑山的道士,每个人都凝神出剑,一道道金光射进裂缝之中,织成一张金色的大网,将整个裂缝全部堵住。
卓一凡和元圣两个只顾往前跑,怕后面的两个道士追上,一头就向高山峡谷山口飞去。堪堪接近山口,就听见山谷里边云气翻腾,吼声如雷,不时一道道闪电,一股股黑风冒出来。守在山口的那些道士一个个御剑空中,掐诀念咒,严阵以待,个个都如临大敌,气氛怪异而紧张。
元圣道:“这帮牛鼻子到底在弄什么玄虚?难不成放着正道不走,也学了魔教的邪法?”
卓一凡回头一看,那白袍道士在不远处跟着,那个灰袍道士在后边很远处,只能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身影,他笑道:“这些道士果然有些邪气,不过是路过一下他们的地头,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二人正说笑着,猛然间,就听见半空中一个破钹似的声音响声:“他奶奶的,是那个不要命的,在昆仑山乱闯!”伴随着这一怒骂,山口中央云层中显出一道黑色的光芒,光圈中一个身材高大,面相凶恶的黑衣道人正怒目而视,两只铜铃般的大眼睛像要冒出火来。
这时,那个白衣道士也将将飞近,看到那个黑衣道人,高声叫道:“师叔,快拦住这两个家伙,他们要闯过去。”
黑衣道人怪目一翻,暴躁地哼道:“道清、道明这两个笨蛋,连个门都看不住,真是气死我了。”说着,高颂一声“无量天尊!”玄色道袍的大袖子一扬,顿时一根一丈多长碗口粗细的黑色棍子破空而出,直向元圣和卓一凡飞去。
那黑色棍子在阳光也是乌油油的,反射不出一点光芒,好像阳光都被它吸收了一般。卓一凡一见这棍子来势凌厉,挂着呜呜的风声,知道难以躲避,立刻挥动掌中出尘仙剑用力向那棍头撩去。当啷地一声脆响,卓一凡就听到胳膊嘎吱一声,钻心的疼痛,让他险些扔掉仙剑,而那相撞的力道把他推出三步之外。
黑色棍子被卓一凡挡了一下,微微一偏但并未停下,呼啸而过,直刺向后面的元圣。元圣不慌不忙,两只前爪抬起,在黑棍的中间一压一掀,来势顿挫,在空中翻了跟头。元圣顺势在棍子的中间一推,喝道:“给你!”
元圣这一推与刚才那黑衣道士掷来的时候大不一样,那棍子飘飘荡荡,仿佛是被拖着,缓缓送回去一样,没有丝毫劲锐的风声。
那黑衣道士也感诧异,眼前这一人一兽定然不凡,自己的徒侄道明、道清都阻挡不住,也可算是修真之中的好手了,特别是那个白袍道清,乃是昆仑派千余年来最为杰出的人才,得本派真传,绝非一般弟子可比。原以为那青衣年轻人功力高深,不想那灵兽竟然更是高深莫测,轻描带写地一招就将黑棍的招式尽数化解。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元圣,心中一惊,似乎有个模糊的影子。
黑混缓缓飞到面前,黑衣道人不及多想,伸手一接,顿时脸色大变,黑棍上刚猛的力道汹涌而至,犹如飞来的一座大山压在身前。黑衣道人大意失了先招,强横的劲气通过黑棍传来,已将他周身围住。
黑衣道人功力自是非凡,扬声暴喝,黑色的袍袖连挥,一道道黑光凭空涌出,嘭嘭几声闷响之后,才将元圣的力道尽数化解。
“你们是谁?”黑衣道人手横黑棍,怒声喝问,不想话才说出半句,就见眼前一道厉闪,一把白光灿然的仙剑已经飞到面前。他眼光斜睨,却是刚才那个被他一棍震开的青衣年轻人。
黑衣道人慌忙用棍子向上一搪,顿觉有异,一阵绝寒顺着黑棍直透过来,他一个没注意,竟然片刻之间,已将双臂冻住,总算他道法深厚,玄功自然而发,将寒气挡住,才没被把全身冻成冰棍。
这时,那白袍道士道清刚到近前,一看黑衣道士双手高举黑棍一动不动,面目狰狞的样子吓得大惊失色,连忙横身挡在黑衣道士身前,祭起银白仙剑,护住在两人身边。
黑衣道士双臂被冻封,洋相百出,十分尴尬,阴沉着脸问卓一凡道:“你可是冰凌海玄冥岛的人,千雪浪是你何人?”
卓一凡调侃道:“我们是自家人,道长有何见教?”
“既然是千施主的门人,那就不必客气,无量天尊!”一声道号之后,只见黑衣道人身旁已站了个身材不足五尺,瘦小枯干,头发花白的小老头,看他长得其貌不扬,满脸皱纹堆垒,唇下三把山羊胡,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百纳道袍,双手插在袖管了,笑呵呵的,如果不在昆仑山的空中相遇,如只看他的样子,就像是山中一个农家老头,即使穿了道袍也不过是个年迈的杂役道士。
老道士站在黑衣道士跟前,就像是大人和孩子站在一起,身量渐渐到黑衣道士的腰间,而若以身躯而论,三四个老道士也未必顶的上一个黑衣道士的块头大。
老道士抬眼看了看黑衣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平日ni和说了多少遍,要记住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只当是耳边风,如今也该受些教训才是。”
黑衣道士低头,一脸恭敬,连连称是,惭愧道:“大师兄说的是,小弟领罪了!”
老道士微微点头,伸手在他的后背上拍了几下,那封住双臂的冰雪犹如遇见烈火一般,不一时,悄然退去。黑衣道士活动了一下双臂,见没有受伤,向老道士施礼道:“多谢师兄搭救。”
老道士瞪了一眼黑衣道士:“你退下。”他上前一步,小脑袋一扬,两眼向天,一派傲气,说道:“前面是何人?到我昆仑山来撒野!”
元圣哈哈一笑,叫道:“紫阳,老牛鼻子,你装什么装,装不认识我,我是元圣!”
原来面前这个身材矮小,形如侏儒的老道士就是五大派的领袖,昆仑派掌门人紫阳真人。他天生异相,中年之时修炼内功真气,走火入魔,致使身材越长越小,等到他继承昆仑派掌门之位后,身材却只有五尺多高,犹如孩童一般。但天下修仙之人,却没有一人敢小瞧紫阳真人,他功力不但超出其他四派掌门,更是直追当年昆仑前辈灵虚真人。昆仑一派今日能领袖五大派,一来是人多势众,高手层出不穷,二来是紫阳真人功力通玄,在五派之内可谓无人能敌。
紫阳真人佯装才看到,哈哈一笑:“原来是元圣兄,你怎么有空来我昆仑山了啊!”
元圣没好气道:“老牛鼻子,你酸什么酸,我才没功夫来看你,我是要从你这过去,你可是够横的,派人在道上拦着我们,好说歹说都不让过。”
元圣口出不逊,一口一个牛鼻子,旁边站着的黑衣道士、道明、道清都脸上一红一白,甚是难堪,颜色更变。但紫阳真人却面含微笑,一点都不在意,跟没听到一般,笑道:“我说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原来是元圣兄驾到,我那些弟子们太有眼不识泰山,竟敢阻挡元圣兄的道路。不过这不能怪他们,是奉了我的号令。”
元圣道:“我说你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到底干什么呢?”
紫阳真人刚要答话,突然就听见一声天崩地裂般的怒吼,狂风呼啸,风云变色,轰隆隆的巨响如春雷般炸响,眼前的景物也晃悠了一下。
紫阳真人一回头,大惊非常,大叫一声:“不好!”撒腿就向回跑,还没跑到,只见守在山口的数十名道士像树叶一般被抛出老远,原本金光织成的大网被撕扯的支离破碎。
卓一凡和元圣都被吓了一跳,往前一看,我的天!就见山口重重的云气突然炸开,一只奇异的怪兽,伸出小山一般大小的头颅,向四处张望,两只车**的眼睛,放射出渗人的凶光。
卓一凡一见吓得魂飞天外,这是什么东西,居然大的出奇。看那怪兽的样子也说不出到底像什么,身体倒是有些像犀,身披金色的鳞甲,不过头顶上是两只大树似的犄角,两只角中间高高突起,顶端光华四射,瑞霭缭绕,一团的五彩云气从那地方升起。
元圣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是昊天犀犼,这怪物居然还活在世上!”
“昊天犀犼?”卓一凡连听说也没说过。
元圣道:“这是开天辟地之初的地阴之初产生的怪兽,很厉害,要小心!”他一纵云光,跟着紫阳真人一起飞过去,卓一凡也只得跟了过去。
昊天犀犼拖出羁网,愤怒异常,狂性大发,两只巨目寒光流散,怒视着昆仑山众人,它被困了一天一夜,屡次冲击昆仑派的金光困龙大阵都被众人合击的真气所逼退,屡屡无功而返,让它暴怒异常。
昊天犀犼窜出山口,昆仑派的金光困龙大阵困不住它,而一旦众人分散,就再也不是它的对手。它扫视一遍面前的众道士,山洞般的鼻孔发滚雷般的轰鸣。
紫阳真人来到众人前面,一看昊天犀犼正在蓄势攻击,事态一触即发,他低声向身后道:“你们缓缓退下,不可迟延。”然后又沉声叫道:“昆仑三子何在?”
众道士中,闪出三个年长的老道。红袍天修子,黄袍天悟子,黑袍天尘子,就是刚才与元圣交战的黑衣道士。
紫阳真人扬声叫道:“结天地四象太极阵。”
三子齐声道:“谨遵掌门法谕。”
四人分立四极,红黄黑褐四道灵气在四人之间往来穿梭,每一人都同时吸收其他三人的灵气,而又同时被其他三人吸收,三人浑然一体,灵力陡然增加了何止三倍。不一时,四人中间一张太极图浮现出来,八卦阴阳鱼飞快地旋转,一道道光链从四象阵的中心不断伸出。
昊天犀犼等的不耐烦,怒吼一声,四蹄蹬开,裹挟狂风向四象阵冲来。
昊天犀犼暴怒而来,根本不惧四象阵里发出的闪电光链,一头便撞在四象阵中间的阴阳图中,轰天巨响,风云飞腾,昊天犀犼惨叫一吼,一个跟头倒栽回去,巨大的身体翻滚着撞在山峰上,乱石崩摧,落石如雨,一侧的山峰被撞出一个大大的缺口。
四象阵内,四道光气明灭不定,聚散无常,中间的太极图也明显黯淡下去,阴阳鱼模糊的几乎看不清。紫阳真人带着昆仑三子分立四方,各个神情凝重,脸色如晦,原本只是知道昊天犀犼是先天灵兽,威力绝伦,没想到竟然厉害道如此的地步,刚才集合昆仑一派之力,发动金光困龙大阵才勉强将其困在狭窄的山谷之内,如今,如它脱离险境,如虎归南山,龙入大海,恐怕再无办法擒住这灵兽。
昊天犀犼被四象阵震飞撞山,一时间头昏脑胀,不辨东西,扭动巨大的身躯在云层中摇来晃去,不时发出震天动地的嘶吼之声。不过那昊天犀犼体态臃肿,皮甲坚厚,虽然遭到山石的冲撞,但只是一阵眩晕,并没受伤。它晃了几下小山样的头颅,闷吼了几声,两只明灯般的巨眼,射出仇恨的寒光,血盆大口中哧哧地冒出白色的雾气,一点点又向四象阵凑了过来。
紫阳真人向昆仑三子一招手,四人再次合力发动四象太极阵,四道灵气冲天而起,其中红、黄、黑三道灵气光焰暴涨,闪烁着异样的光华,照的方寸天空色彩斑斓,反而看那到紫阳真人放出的褐色灵气,平淡无奇,暗淡无光,被其余三道灵气掩盖的几乎不见。
元圣一见,心中吃惊,暗道,这太极四象阵中除了紫阳真人功力深厚,可以支撑,其余三人的灵气都已经不足,那三人的灵气看似充沛,显现出来也光彩夺目,但修真高手一眼便可看出,紫阳真人灵气内敛,藏而不漏,源源不断,而那三人灵气消耗过快,看似华丽,其实并不能长久。
卓一凡也两眼紧盯太极四象阵,渐渐面有忧色,他的想法和元圣不谋而合,他也看出紫阳真人的道法绝非昆仑三子可比,若无紫阳真人勉力支撑,这太极四象阵恐怕早就被昊天犀犼攻破。
这时,轰隆的一声,昊天犀犼又一次撞在太极四象阵上,这次它学的奸猾了许多,不再使尽全力,而是留下很多的力气,一撞之下,虽然它也被太极四象阵震开,但只是倒退了三四步,便稳住了身体。昊天犀犼仰天长啸,声动四野,显出冲天的霸气,它已经感到了太极四象阵的弱点,慢慢地将身子向西北角上那个穿黑色道袍的天尘子。
昊天犀犼乃是天地灵兽,深通灵性,几次交锋就已经判断出西北角上那个道士功力最弱,便不住地拿眼睛瞄着天尘子,不住地向他的身边移动。
天尘子一见心中叫苦,他身为昆仑三子之末,功力自然在极为师兄弟中稍弱,虽然无法和大师兄紫阳真人相比,但与天修子和天悟子相比,相差并不多,之所以看他在太极四象阵中力不从心,那都是刚才与卓一凡、元圣硬拼了一场,后又被寒气冰封双臂,元气受到损伤,被冰冻的血脉尚未顺畅,才使他十分功力也只能使出五六成,与其他三道人比起来相差就更多。
元圣在一看观看,连连摇头,轻声叹道:“这畜牲竟然如此狡猾,看出那个天尘子好欺负,就专门攻他,太极四象阵中一人缺失,大阵就破了。”
卓一凡也看出端倪,说道:“我们是不是过去帮他们一下!”
元圣怪眼一翻,摇头道:“紫阳老道要面子的紧,没有他允许我们就去帮他,他岂不生气,反而惹恼了他。”
紫阳真人已看出昊天犀犼的意图,大喝一声:“移形换位,乾坤倒转。”
其他三道人闻声而动,几道光芒闪动,太极四象阵改变了方向,顷刻间,紫阳真人正对着昊天犀犼,而天尘子则移到远离昊天犀犼的地方,前方有大师兄紫阳真人挡住,他的压力顿时减轻不少。
昊天犀犼一愣,一时弄不清楚形势,后退了几步,晃了晃脑袋又不甘心放弃进攻,猛然间,一个旋身,庞大的身躯扭转起来,长达十几丈的尾巴状如参天巨树,裹挟惨人的罡风向紫阳真人的胸前扫去。
紫阳真人本就身材瘦小,比之还不如昊天犀犼的尾巴粗,如果这一尾要是抽上,那紫阳真人的肉渣恐怕都难以找到。说着迟那时快,只见紫阳真人暴喝一声,声如滚雷,双掌向天上一引,仰天叫道:“浩然正气,天地长存!”那道褐色的灵气犹如被充了气一般,瞬间快速膨胀,烈焰滚滚,光气飞腾,几股褐色气流搅成一股,迎面向昊天犀犼击去。
嗷!昊天犀犼痛叫连声,翻滚之下,将山顶一片森林压倒。原来它的头顶正好被紫阳真人的“浩然正气”击中,半只犄角被击断,落下云端,掉进山谷。紫阳真人这全力一击,施展了毕生的功力,把浩然正气也提高到了最高层次,虽然将昊天犀犼击退,但也心跳气喘,冷汗之冒。
昊天犀犼受到重创,头上带伤,但它秉性凶顽,霸道成性,晃晃发晕的脑袋,又慢慢靠了过来,但它几次进攻受挫,再不敢冒险,围着太极四象阵转开了圈子,那只被击断的犄角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碴,头顶一侧留下很多的血,只是头顶正中那束光芒却越来越亮。
看到昊天犀犼头顶的那束蓝光,元圣惊叫连声:“通天珠,是通天珠啊!”
“通天珠?什么通天珠?”卓一凡初出江湖哪里知道什么事通天珠。
元圣恍然大悟:“我说紫阳这老牛鼻子怎么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他自己也巴巴地从太极宫里跑出来,原来是为了擒昊天犀犼,摘取它头顶的‘通天珠’。”
“通天珠干什么用的?”卓一凡傻乎乎地问了一句。
元圣急的直跺脚,但也不能去抢,说道:“九州之内有‘三珠’,即,通天珠、血渊珠、千蛊珠。通天珠蕴藏天地灵气,血渊珠嗜血好杀,千蛊珠可召千种毒蛊。”
卓一凡心想,这通天珠倒还罢了,至于血渊珠和千蛊珠也就算了,一听就都是害人的东西,不要也罢。他正想着,只见昆仑四道已经在慢慢先前推进,太极四象阵守御的范围越来越大,形成了一个大的包围圈,几乎将昊天犀犼所有前方的道路都堵死。显然要将昊天犀犼再重新逼回到那条山谷之中。
昊天犀犼眼见自己处于险境,负隅顽抗,困兽犹斗,退至山口再也不肯退后一步,使出浑身的蛮力一次次地撞向太极四象阵,但已经与事无补,四象阵已经发动,四道士灵气相同,不管它撞向四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要承受四人的合力一击。
昊天犀犼惊恐万状,蹲踞在山口边的岩石上,四蹄蹬刨,弄的山口处乱石横飞,烟尘滚滚,血红的眼睛四处游动,好像随时都要冲过来拼命。太极四象阵逐渐收缩,已经封锁住了山口,其他的昆仑门人在太极四象阵后重新布置了金光困龙阵作为外一层的堵截,只见昆仑众道士,长剑如雪,四门弟子,结成褐、红、黄、黑四个大阵,有由四阵组成一个更大的阵式。
昊天犀犼看到逃跑无望,怒气冲天,背水一战,不顾死活将头一低向太极四象阵中法力最薄弱的天尘子撞去。天尘子在四象阵中激战多时,原本就受损的灵气越加不足,全靠三位师兄的全力协防才勉强抵挡着昊天犀犼的攻击。如今一看昊天犀犼直接奔他而来,心下大慌,此处山势狭窄,行动滞涩,就是想一动换位避让也是不可能的。
天尘子本就凶恶的脸此时显得愈加狰狞,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退开,一旦避让四象阵的法力就会被冲破,再也无法阻挡昊天犀犼的冲击之力。想到此,他稳定心神,运起法力,一道黑色从他的背后升起,片刻之间化为一堵漆黑如墨的气墙,黑沉沉的气雾之中,隐隐闪出道道金色的光芒。
紫阳真人与天修子、天悟子一对眼色,神情上都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情,这一下他们几个人都来不及相救,虽然四象阵可以集合四人之力,但也看个人功力和修为而定,功力越强则抵抗之力就越强,反之亦然。
天尘子一张黑脸被憋成紫黑色,黑色气墙之内灵气飞速流转,发出巨钟鸣响之声。昆仑三子修为各有所长,天修子擅攻,昆仑剑法,凌厉无比,当世一绝;天悟子擅术,道家法术样式繁多,画符炼丹当世无双;天尘子天性耿直,悟性不高,所学所修皆是昆仑派最为坚实的功夫,其从简入繁,竟也在简洁之中,修炼出高深的法力。刚才他正是运用的正是昆仑派防御方面的绝技“千山叠”,意思是说,这功夫使出来,稳固的程度就如千座大山叠在一起,不可撼动。
就在此时,“千山叠”与昊天犀犼猛然相撞,天尘子就感到如被重锤击胸,张嘴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向后便到,一头栽下山谷。而那昊天犀犼也被撞的歪歪斜斜,险些跌倒,踉跄了几步,方才靠着山崖站稳,它怒目圆睁,一声嘶嚎,又一次冲来。
天尘子栽落云头,卓一凡几乎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只是下意识地转了个念头,出尘仙剑像是懂得他的意思似的,顿时放射出一道白光,带着他也直奔山下俯冲过去。
昆仑山高愈千丈,天尘子坠下云端,被高天罡风吹动,飘飘忽忽地向下落去,而卓一凡却是御剑飞行,降速更快,不一会就追到天尘子身边,伸手将他的腰抱住,看他脸色青黑,双目紧闭,嘴角流血,不过呼吸尚还平稳,看来只是一时外力激荡,震伤了经脉,该不会有性命之忧。
卓一凡双手托着天尘子,这才想起不知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来过昆仑山,地势不熟,总不能抱着天尘子在半空中转悠吧。他正踌躇之时,就见一道银色剑光急如流星般从云层里飞至,近看却是道清。原来他也看到师叔天尘子受伤落下云端,急忙来救,可是他比卓一凡迟了一步,御剑的速度又比卓一凡慢了不少,等天尘子被救,道清才赶到。
道清白皙的脸上一红,心中又是羞愧有是钦佩,虽然刚才两人教过手,他输给卓一凡一招,但他心中却并不服气,自己的看家本领并未施展出来,卓一凡不过是偷袭得手而已。可是后来他见卓一凡一剑冰封师叔天尘子,才知此人功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就连这平常的御剑之术,也比自己高出甚多,至此道清才真心服气,与卓一凡相见也客客气气,出言恭敬。
道清上前一礼,说道:“弟子道清代师叔,谢过卓公子救命之恩。”说着,他连忙从卓一凡的手上将天尘子接了过来。
道清自称弟子,那就是自认为晚辈,卓一凡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他与道清只能算是平辈。卓一凡连连摆手:“道清师兄不可,这岂不是折煞小弟了。天尘子前辈受了内伤,还是赶快医治,不可耽搁。”
道清点头道:“此处离太极宫不远,请卓公子跟我到宫中待茶。”
卓一凡犹豫道:“那上面怎么样了?”
道清笑道:“应该不碍事,元圣前辈已经出手,与我师傅和两位师叔联手,一定能对付昊天犀犼。”
卓一凡心道,既然有元圣出手,自然就不用自己过去帮忙,也乐得到名扬天下的昆仑派太极宫中去看看。于是,跟着道清御剑向山后飞去。
昆仑山连绵起伏,方圆千里,宛若天地间一条蛰伏的巨龙,不见首也不见尾。
道清看了看卓一凡,脸上显出疑惑之色,半晌才问道:“刚才听我师傅说,卓兄是北海玄冥岛千前辈的门人?”
卓一凡点点头:“我的命是千岛主救的,后来我就拜入玄冥岛门下,我的功夫也都是跟他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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