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说完了,就将他的手,轻轻抚住了。
柳墨染受了她的抚摸,心里也一颤动。他不可置信地问:“是么?真的是这样么?歹人,谁是歹人?”
秋漪就叹:“墨染,我知歹人是谁。但现在,咱们要赶紧寻到法子出谷底。若你能记得从前,那便更是好。”
柳墨染虽然不记得以前,但所幸身子其他地方也无什么伤口。他便也叹了一叹:“我相信姑娘说的。姑娘这样好看,应该不会骗人。”
秋漪被他这话弄得不禁莞尔一笑。“墨染,你既知道我是你的妻子,为何还要叫我‘姑娘’?这岂不显得生分?”
墨染听了,忽然羞涩一笑:“你说的是。我竟是错了。虽我不记得从前,但你说是我的妻子,你便就是。”
墨染说着,果然唤了秋漪一声‘娘子’。
这声‘娘子’将秋漪唤得心头一热。她无限感慨地看着墨染。该怎么说?虽然当初嫁入柳府非她的本意。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之前,她执意要离开柳府,那是出于对墨染的敬重。她以为,墨染这样倜傥出众的男子,若身体痊愈了,便是城中的大家闺秀们的争相竞夺的佳婿!她自认自己资质平凡,不堪匹配墨染!
但事情,或许又有了改变。既然墨染不顾病体,一心一意地来此寻她,足够看出,他不是薄情寡义之人。那么他现在失忆了,她大难不死,更是不能现在就离开他!
她环顾四处,不禁又苦笑了笑。若想离开,这里四壁都是高耸的崖壁,进来容易,出去难!她忽然好奇起来,究竟墨染是怎么寻到入谷之路的?
他们从潭水里上了岸,秋漪忍不住就问。墨染听了,还是苦笑:“娘子,我记不得了。我只记得从今天发生的事。”
秋漪听了,目光就黯淡了一下。若是不能顺遂出谷,他们要想活下去,就得以水里的游鱼小虾和树上的野果为食。
话说,那日青城从账房出来后,从房里寻了一把长剑,也就赶往来栖霞谷的路上。可到了那岔路口,他却怎么也寻不到入谷的捷径。想来想去,只是坐在地上干着急。到底大哥在不在谷里?他果然在,到底他是怎么进去的?
还是,大哥根本就没探入,而是,二十被那些盘旋在头顶翱翔的秃鹫给吃了?青城想到这里,心里更起阵阵寒意。
不如,回惠山郊外一趟,将师父静虚给请了来!看看师父可有什么法子!
这边厢,墨染到了地上,休息了一会子,就着身旁的枯枝老藤,不顾身子劳累,竟然盖起了一座小小的树棚子!
秋漪见了,惊奇不已!不想,墨染这样一个病弱的大少爷,还有这番的手艺!她惊喜地笑道:“墨染,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起,会盖茅棚的?”
墨染见她高兴,便也朝她抱歉地淡淡一笑,口道:“娘子,我若说了,只怕你又要失望了。”
秋漪明白他的意思,也就道:“墨染,总有一日,你会记得从前的。纵记不得,那也不打紧。有我陪着你,记不记得,也是一样。”
墨染听了,就温温一笑,说道:“好。你这话我记住了。”
秋漪就也笑:“我原就不是在说笑。”
秋漪入了树棚子,看着棚顶子盖的结结实实儿的,就道:“好了。以后若天下了雨了,可有地方遮雨了。”
墨染看她怅怅的,就道:“到底,还是想法儿出去才是。那个推你入崖的歹人,总是要将他扭送了见官去。”
秋漪听了这话,就深深看了墨染几眼。该怎么说呢?她心里怀疑李大麻子是受了洪氏的指使,因李大麻子嘴紧,她竟是一点可靠的证据也无。何况,若自己想到法子回府了,李大麻子得了消息,一定会闻风而逃,离得远远儿的。
不过,她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若是和洪氏无一丁点地干系,她可也是不信的。但当务之急,却是要赶紧寻出出谷之路来。
墨染失忆了,不记得从前了,一日几次的,头还疼得厉害。关于府里的种种,她想着还是慢慢地告诉他好了。不然,他听多了,脑子里更是乱。
秋漪见他搭建完了棚子,累得几乎躺在地上了。她身子恢复快,便对墨染道:“你还是躺下吧,我去采一点果子。”
墨染听了,还是摇头:“秋漪,我还行。我需生一堆火。你忘了,咱们的衣裳还是湿的呢?虽这谷底不冷,但我到底不能叫你着了凉。你说,你是我的娘子,那我便是你的相公。这做相公的,总是要将自己的娘子照顾得妥妥当当儿的。”他郑重与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