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他们,他们只知道,不应该死的人,全部都死了,可是,应该死的人,却还活生生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些人,与世无争。却死了。难道说,善良,就是毁灭的理由?难道说,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们可以生存的余地么?
又是谁,亲手屠戮了这些手无寸铁的民众,又是谁?不让他们这些只崇尚和平,向往自由的人们好好地活着?
到现在还记得,那血,蔓延了地,染红了那个冬天里的残雪忍冬。那尸体,堆积成山,被一场大火,烧得只剩下白骨森森,那山,变了颜色,从此,不再开出哪怕一朵的紫薇花。那水,变得混浊,混浊得,就连鱼儿,都远远地逃开,再不愿意出现在这个片圭地上。
那一片净土,最终变成了一片焦土、那一片曾经生机勃勃的世外桃源,变成了一片死地。
秋水长风的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屠杀。那时的他,看着族人的血,流遍了秋水湖,可是,却偏偏没有办法阻止。
那时的他,怒了海,恨了山。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将所有的恨,和力量,都化作了无奈的哭泣。
不能忘记,再也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场心与力的交锋,耗尽了秋水长风的所有力量。咳出来的心血,一丝一丝地滑过他如玉的衣衫。
他就这样,静静地倚在秋水长天的怀中,仿佛疲惫,仿佛沉默。忽然静静地说了句:“我,必不会放过你!”
过了许久,秋水长风盍上了双眼,秋水长天这才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感觉手中的男子轻如落叶,秋水长天的眼睛一酸,又有泪水渗出。
他仿佛看到年少的秋水长风,白衫,披发。手里提着一个竹篓,手握竹梢,远远地向他跑来,一边路,一边扬着手里的竹篓,一路欢呼着叫道:“长天哥哥……鱼,我捉到鱼了……”
夏夜萤虫,淡色辉光,他们两个循着蛙声,跑到了秋水湖深处,就只为捉几尾秋鱼,以饱少年腹。
……
回忆是惨痛的。
特别是那些死去的人,就那样死在自己的眼前,那时,心里最深的感触,不是痛,而是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就此死去,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自己的族人死去。
没有什么,比亲人们的血,更加地痛,没有什么,比失去亲人的痛,更加深刻。
然而,无论爱恨情仇,无论是非对错,究竟都过去了,剩下的,只是正在枯萎的白骨,还有那在心里,沉淀而又沉淀的仇恨……
少年么?
亲人么?
秋水引么?
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到了最后,只变成心里凝涸的血色。那样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脑海里,血液里,甚至是骨子里……
没有了秋水引,没有了亲人,那秋水湖上长大的少年,只在一夜之间,就已经老去……
没有了回忆,断绝了回忆。就算是风,就算是雨。甚至是那样的时光,那样的流年,早就如青河之上的流水,一去不返。
没有了,都没有了……
……
秋水长风转过了身去,把自己的背,留给了秋水长天。
不就是死么?有什么可怕的?
要知道,他犯下的,可是百死莫赎的罪过啊……
若真死在秋水长天的手里,也算是一种解脱吧,一种心的解脱……
秋水长天望着秋水长风的背影,一时之间,怔了,再怔了。
他手里的剑,始终没有拔出,就如他眸子里的泪水,终究没有滑出来一样……过了半晌,他抬手,冬无声而至,跪地听令。
然而,秋水长天只怔怔地望着梦魇中的男子,忽然苦笑,若有一天,他知道了自己所受的苦,毫无价值。
那个东西,根本就不足以克制那个人的话,他会如何想?
于是,他起身,负手,望着灯下的睡颜,忽然叹了口气。
下个月十五,不过半月时间,看到,非那条捷径而不可行啊!
那么,就让自己来承担,哪怕是,真正成魔,哪怕是,万劫不复!
只是,若兰,若你看到长风和我如今的模样,可有,悔不当初?
……
“小姐,小姐。”沫儿推了推还在熟睡的苏暖雪:“快起来,天都大亮了。”
“别吵了,好沫儿,让我再睡一会儿。”
苏暖雪昨晚被越殒天那么一折腾,吓得不轻,再加上横冲直撞的走了不少路,到现在,还是腰酸脚痛。
听到沫儿叫她,身子一翻,用被子蒙住脸:“乖沫儿,别吵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就好……”
苏暖雪这边说着,人,又昏昏欲睡。
“小姐……”沫儿烦了,用力扯着还在找周公的苏暖雪:“今天是您新婚第一天,按规矩要去给王爷和王妃敬茶请安的,要不过一会八皇子殿下又要发脾气了。”
“什么?喝茶不会自已倒吗?本小姐倒的茶,他们也敢喝?不怕里毒死他们?”
烦不胜烦的苏暖雪拗不过碧儿,慢吞吞地坐起身,用力揉揉眼睛,嘴里嘟囔着:“什么嘛,大清早的敬什么茶,早起的鸟儿没虫吃好不好……结个婚也这么烦的……早知道不结了。”
你说说,那个什么王妃的,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和自己来抢男人的小妾,一杯茶了事。她还得强作欢颜,承认这个家,有她的一分子。
那样的茶,想来,是五味陈杂罢!
但,归根结底,天下男儿皆薄幸。
“你……”沫儿被她气得无话可说,看到她磨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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