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定风波

    昌妃的孩子比其太医预期的要早，太初宫内外忙成一团，太后、訾陵与皇后各自手持念珠默默诵经。为了让昌妃保持清醒，孙皓只好施针好让她凝神地去生产，淑妃与华妃不时代为上前去查看，昌妃的第一个孩子很快出来了，是个健康的男娃儿，第二个孩儿也在半个时辰后出生了，同样也是个男娃儿只是右胸处多了一个小月牙印子。

    太后错愕，訾陵与皇后闻说是双生子顿时高兴地眉开眼笑，催生嬷嬷与玉瑶分别把两个孩子抱出来给帝后查看。昌妃由于生育体力透支晕睡过去，孙皓急忙给她止血。

    『好，昌贵妃这回是辛苦了。』訾陵高兴地称呼昌妃为昌贵妃，皇后在一旁更是高兴得让高无求火速去内务府让人拟定册封的金册与册文。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添了一双麟儿。』皇后高兴地抱着其中一个小阿哥道，『昌贵妃乃是我朝第一功臣，自开国以来我国从未出现双生的皇子。』

    訾陵本是高兴异常可逐渐便笑不出来了——双生的皇子，纵观各朝史书确是从未出现双生的皇子，只因对于皇家而言双生子代表着不明的波动，试想一个皇帝与一个王爷是双生儿，那么这个王爷便极有可能会杀了真皇帝而冒充登基。

    清隆国不是没有出现过双生子，而是太祖与先帝的妃嫔曾有几次生下双生子，但多数只留下一个，其余的均是活活掐死防止动摇国之根本。当然，若是双生女或是龙凤双生则多是保全下来。

    『皇帝可要当机立断。』太后出言提醒陷入沉思中的訾陵，訾陵颇感为难地看着太后，这两个孩子何尝不是最无辜的，可生在帝皇家也就要承受着寻常人不能承受的痛楚。

    『皇后把你手中的孩子给摔死。』訾陵无奈地下令，皇后的笑容随即僵着，太后见皇后无动于衷便让高无求与宁嬷嬷把那个被选中的孩子领出宫外活活摔死，深怕这个孩子不能断气，高无求甚至搬来一块石头把这个孩子砸个稀巴烂。

    『太后，您这是为何？』皇后惊恐地跪了下来，她早就与昌妃商议好，若能生下双生子，她便抚养其中一个将他拱为皇帝。

    『不为何，我国自开国以来便不允许双生的皇子存在，这是国之根本。』太后冷冷地看着皇后。『昌妃有孕时身子羸弱，腹中孩儿仅有一个存活，另外生下的一个不到一个时辰便死去。』

    『是。』屋中的人纷纷跪下答应。

    『今日之事若是谁走漏了半句，朕必定要株连九族。』訾陵颓废地瘫坐在长塌上，他的孩子又没了一个。若菀菀诞下的也是双生子，那他将会是又没了一个孩子。

    皇后不再争辩，根据孙皓从太医院捎回来的消息，懿妃的孩子多是双生子，若真是如此，那她也能借机把懿妃的孩子双双害死。只是如今她也不知该如何跟昌妃解释，当初满打满算着她能因此母凭子贵荣登贵妃，可如今却是棋差一着。

    淑妃与华妃离开太初宫，两人对于今日之事也是无可奈何。皇上说了不允许走漏风声，可两人终是觉得孩子无辜。

    『适才姐姐也是为难啊。』华妃叹了一口气，刚才在太初宫内她自己也是大气不敢叹一口，深怕招惹了阴晴不定的皇上。

    『为难？这宫中生育本难就是个苦差事，你我有空便多去懿妃那儿走走。』淑妃如今连手也是冰冷的，刚才宁嬷嬷与高无求出去之时，那个孩子连哭声也来不及鸣一句便断了气。

    『走走那是必定的，她是朝阳公主的生母。』华妃知道如今自己说话难免有些晦气，可刚才谁能想到好好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其实本宫蛮羡慕姐姐的，嘉妃死的早，二阿哥是全心全意为姐姐。』

    淑妃做了噤声的动作，她拉着华妃回到长春宫，在确定没有外人在才敢道：『妹妹此话切勿胡说，懿妃再次有孕才把孩子托付于你，你我如今也是膝下有了依靠，你也别胡思乱想。』

    『姐姐不知妹妹夜不成寐，深怕懿妃跑来跟本宫要孩子。朝阳公主虽不是本宫亲生，可本宫也是全心全意啊。』华妃说着说着便哭泣起来。

    『懿妃把孩子交付予你便是对妹妹无比信任，可今日妹妹这一席话倒是把你们的情分给生分了。』淑妃慨叹可怜天下父母，若是嘉妃如今复生前来问她拿孩子，她也是千百万个不乐意。

    『妹妹知道自己小肚鸡肠的，可姐姐可知当初昌妃一口一句「霸着别人家的孩子」是多么难受么？妹妹多希望公主是亲生的。』华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

    『贤皇贵妃在世时，她何尝不是极力巴结讨好。昌妃这人一向都是憎人富贵厌人贫的，你又何须在意她说些什么。』淑妃喝了一口热茶暖和肠胃。

    『妹妹怕的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华妃用丝绢把泪珠擦干。

    『若是介意，懿妃早就能让你乖乖把公主归还了。你我岂是不知她深得皇上欢喜，她说一句也比我们说十句要好。』淑妃拉着华妃的手道，『你切莫自乱阵脚，今日你也见了，皇上对于双生皇子是如何忌讳的。你我若想安然无恙，那就得祈求上苍给懿妃生一对龙凤胎儿。』

    若是懿妃痛失一子，皇上必定要华妃归还朝阳公主以弥补懿妃的丧子之痛。是自私也好，是无私也罢，如今她与华妃只能祈求上苍能让懿妃如意。

    『姐姐的话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华妃听了淑妃的话才觉得舒心了许多，也许是今日之事过于惊吓才让自己口不择言，也幸好是被淑妃听见，若是被其他人听了也不知如何添盐加醋地挑拨。

    话说昌妃醒来闻说自己其中一个孩子出生不到一个时辰便死去，她顿时哭得死去活来，幸好皇后与孙皓适时阻挠她下床，若不如今她早就一命呜呼了。孙皓说昌妃此次生育双生皇子是元气大伤，身子怎也得养个三五年才能再次有孕。

    皇后是深知若是不养好身子便会难以受孕，她当年便是因为大阿哥出生后身子羸弱，她几乎是无法安心养身才导致自己落下病根无法受孕。后宫的女人无论地位再如何尊贵，没有子嗣就等于没有出路。

    孙皓由于顺利为昌贵妃助产，訾陵与太后甚至指明要他为懿妃助产。菀也开要到临盆的日子，孙皓对于小顺子来太医院请他一事感到困惑异常。菀约见孙皓的地方不是玉华宫而是靠近永巷冷宫的东北三所，孙皓看见一身若绿色裙褂的懿妃急忙上前请安。『臣给懿妃娘娘请安。』

    『孙大人为何一脸青白？难不成本宫容颜如阿修罗道的恶鬼般？』菀手中的珐琅护甲闪着寒光。

    『臣不知娘娘传召臣前来所为何事？』孙皓道。

    『孙大人为昌妃姐姐接生诞下皇子，本宫今日传召大人前来不过是想沾沾喜气。大人乃是功臣，本宫也想让孙好人为本宫接生而已。』菀冷笑道。

    『娘娘的脉案一直由太医院的江源江太医负责，臣若是擅自插手恐怕不妥。』孙皓对答如流地拒绝。

    『本宫记得初入宫时，皇后的脉案一直由杨明怀大人负责，怎孙大人也胆敢从中截胡？杨明怀大人告老还乡，你如今却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不知其中可有奥妙之处？』菀不痛不痒地说着，孙皓则是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种人之常情本宫也不会责难大人的。』菀无聊地把玩着一只晶莹剔透的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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