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定风波

剔透的白玉小兔。『只是大人节节高升之时切勿忘记要左右逢源才行，本宫已把话说在前头，本宫要的不过是你的医术。当然了，你可以选择不帮助，可你需记着不是只有皇后才能保你一家老小平安。』

    『请娘娘高抬贵手，臣才疏学浅岂敢在娘娘跟前班门弄斧。』孙皓不想懿妃能洞测他的软肋，他在皇后手下办事多年求的不是功名利禄，若能保住家人一生平安才是他所追求的。

    『班门弄斧用到恰当处则是一门学问，你且仔细想想杨明怀为何能全身而退。杨大人私下协助皇后谗害了多少妃嫔，你不会傻傻以为皇上并不知情吧？』孙皓能上位只因皇后不再信任杨明怀，皇后不是没有法子诛杀了杨氏一家，而是皇上从中作梗皇后才不敢动手而已。

    『臣请娘娘明示。』孙皓咬牙道。

    『本宫不是没有生育过自是清楚生育有如在鬼门关上走一遭，你只需做好自己的本份之事便是。』菀让孙皓起来，看着这位当今的太医院院判犹如惊弓之鸟般，她的心中就更是笃定嘉妃的死是绝对有蹊跷。

    『是。』孙皓点头答应。

    孙皓每日都需到清宁宫汇报昌妃的康复情况，皇后这天在孙皓汇报了一切后摒退宫中伺候的奴才，孙皓知道皇后定是有特别的安排。

    『懿妃也快要临盆，你可有对策？』皇后显然对于懿妃这一胎甚为重视，再过十五日懿妃也该是生产的时候了。

    『娘娘息怒，臣已在研究对策。』孙皓跟随皇后多年，自是清楚此时她想的是什么，只是皇上时分看重懿妃，他们不能如从前般做得干手净脚。

    『对策？自懿妃有孕之日你就推托着，如今她都快要生产了，你还推托什么对策？！』皇后气得把小茶几上的点心扫到地上。

    『臣实则已有一计，只是不知能否如娘娘之意。』孙皓清了清喉咙，『产妇生产前是不能吃用肥腻之物，臣以为此法能在生产期间的参汤中动手脚。』

    『如何？』皇后挑眉道。

    『臣以为娘娘可连续几天用药煲反复煎煮肥美的大鸡，待鸡油渗入药煲中，再以此煲熬煮参汤。』孙皓此法虽不能让懿妃一招命丧，可也能让她无法静心休养。

    『好，你且先行回去。』皇后冥思苦想仍旧觉得此法不够狠，可如今懿妃也不过十五天，要让其滑胎是很难的。

    这几年皇帝与太后每每有妃嫔生育都会前去陪伴，若再次以接生嬷嬷动手则是过分冒险。孙皓的法子未尝不可，懿妃因腹泻时常走动定会拉扯到生育后的创伤。为今之计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皇后安排一个不显眼的小太监讹称自己是玉华宫的到内务府中每天领几只大肥鸡，华妃带着公主游玩时常碰见过这个小太监，看见她时这个小太监也不怕，恭敬地上前打个千儿说自己是慎嫔宫中的。

    华妃看了看他手中的几只肥鸡，一脸嫌恶地让他离开。慎嫔有孕，用度一向都是超越嫔级的用度，谁让人家是太后的心肝儿呢。

    菀生产的时候，淑妃与华妃也是急忙赶路前往玉华宫，『还不赶紧走，懿妃都破水了。』淑妃不耐烦地催促负责步撵的太监。

    『回娘娘的话，虽已是开春三月，可今年的雪融得慢，路上还是覆盖着一层薄雪，路也不好走。』为首的太监赔笑解释道。

    『难怪这慎嫔天天到内务府去领大肥鸡回宫炖煮。』华妃想起几天前见到的小太监便笑着说。

    『那岂不是浑身都是鸡屎的味儿。』淑妃噗哧一笑，想不到这后宫中还有这样无知的人，孕妇本就不该贪吃肥腻之物。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玉华宫，幸好也是只比太后与帝后早到一盏茶的时间。訾陵闻说懿妃破了水已非常焦急，孙皓与江源正在施针让懿妃能保持清醒，由于是第二次有孕，菀这会生产并没有上次来得辛苦，第一个孩子诞下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第二个孩子也出生了。

    太后与訾陵闻说率先出生的是一位小阿哥顿时开心得合不拢嘴，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催生嬷嬷又抱出一个出来说是一位小公主。皇后起初闻说是阿哥时脸上多了兴奋，本着看好戏的念头不想懿妃的又诞下一位公主。这意味着她的身份比昌贵妃还要尊贵！

    皇后看见那个小太监捧着一碗刚煮好的人参汤进屋，华妃眼尖认出这个小太监便是几日前到内务府中领肥鸡的小太监。『站住，你是哪个宫房的小太监？』

    那人显然没想到会在此地被人认出来，他只好低着头道：『奴才是玉华宫的侍花太监，刚才奴才的师傅吩咐奴才得熬煮人参汤。』

    『大胆！』华妃一声厉喝吓得那人急忙跪下，『前些天本宫在内务府碰见你，你分明说自己是慎嫔那儿的，今日倒成了玉华宫的奴才？』

    訾陵和太后蹙眉看着华妃教训这个小太监，訾陵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华妃上前请安并把自己日前遇见这个小太监的事儿一一说出，太后与訾陵听了后随即瞟了皇后一眼，皇后假装懵然不知地回视。这个奴才真是百密一疏，怎会被华妃逮个正着？还好，这个奴才说自己是慎嫔那儿的人。

    『大胆！你到底是哪个宫房的人？为何潜伏在玉华宫？』皇后横眉怒对这个奴才。

    淑妃上前看了他捧着的人参汤，发现上头浮着一层厚油腥，懿妃刚生产怎能喝如此肥腻的汤品呢？『此人先是冒称玉华宫的奴才，其后又自称是慎嫔的奴才，显然是为了东窗事发之际有所推托。』

    訾陵让高无求把木漆托盘呈上，里头的那碗人参汤果真是浮着一层油腻。他让高无求火速到小厨房中把炖煮参汤的陶器取来，可里头并不见有鸡肉存在，訾陵蹙眉亲自查看陶器内除了切片的参片并不见一点儿肉。

    訾陵传召了孙皓出来检查，孙皓仔细地查看了陶器内外，其后他又查看了盖子发现盖子异常油腻。『皇上，此陶器在熬煮参汤前定是多次熬煮肥腻的肉类，这油份都渗进了陶器，如今受热便又浮了出来。』

    皇后气得抓紧手中的丝帕，孙皓这个叛徒居然敢摆了她一道？幸好她不是傻子，早就安排了洗脱的措辞。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太后把小公主交给淑妃，她话虽是对着那个小太监，可眼镜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皇后的脸。

    华妃上前接过訾陵递来的小阿哥，訾陵不出一声地站起来，宫内的人纷纷跪下大企业不敢说一句。

    『今日，朕喜得一双龙凤双生，朕是不想杀戮。』訾陵的眼紧紧看着皇后，直到今时今日他算是真真切切地对皇后死了心。多少年来，他对她的所作所为一直包庇，哪怕是她设计害死了十三皇叔，他也是念在太后的养育之恩下纵容包庇。可如今她却是越发心狠手辣，如此歹毒之人又怎能为国母？！

    『皇上，此人能对一个刚生育的产妇下此毒手，足以证明此人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华妃抱着小阿哥跪在地上言情恳切地说。

    『皇上，华妃所言甚是。』淑妃抱着小公主跪在地上，『此汤喝下去虽不至于即可毙命，可寻常人喝了也会腹泻，更何况是一个刚生育的坐褥女子？若是因腹泻难耐而时常走动，谁能保证不把生育时的伤口拉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