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庶嫔胆敢以下犯上,着实可恶。』绘贵人与菀边走边闲聊,今天的闲言闲语定是皇后故意拖延时间好让她们吵起来。
菀淡笑几声,两人站得如此贴近,她此时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若不是自己多管闲事,她也不会警惕起来。绘贵人似乎察觉到菀的异样,她不解地看着她。
『娘娘怎了?』绘贵人蹙眉。
『本宫只是觉得妹妹今日的香水味异常浓重。』菀让自己尽量轻描淡写,『本宫觉得此味儿似曾相识。妹妹今日若无事,不如陪本宫到坤和殿宫去诵经。』
两人到了坤和宫的北端佛阁诵经,『佛祖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妹妹可知我为何领你来此?』
『娘娘知道了?』绘贵人一点也惊讶,只是她心中没个底儿不知懿妃知道的是哪个事儿。
『你的本事儿越来越大了,还懂得抛砖引玉。』菀诚心称赞她,『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你心上人的意思的?』
『娘娘都知道了,我也不怕承认,免得自己夜夜不能安寝。』绘贵人像是送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懿妃知道换作其他人,她怕早已在暴室。
『你还会不能安寝?虽然你至今为止没对本宫下手,可到底你也让本宫寒心。』菀冷笑一声,『福嫔招惹你什么了?』
『娘娘何苦要问,只要娘娘相信嫔妾不会伤害你便是。』绘贵人支支吾吾地不愿细说,有些事儿即便说了也没人相信。
『你代本宫清理了慎贵人,本宫还没来得及答谢你。可福嫔又是怎么一回事?』她问。
『此事娘娘不要迫问了。』绘贵人心虚地要离开,菀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还记得莫纳格第一次潜入玉华宫么?』菀满意地看着绘贵人,『那夜的秋葵是本宫用腹语假扮的。你与莫纳格的话,本宫是听得一清二楚,本宫相信你们发乎情止乎礼故此才没有揭发你们。』
『娘娘开恩,一切也跟莫纳格无关的。嫔妾的义弟在福嫔宫中受尽虐待,福嫔这个贱人,稍有不愉快便以鸡毛掸子责打宫中奴才,娘娘不信大可去问问浣衣局的春心。』绘贵人双膝重重跪地。
『你敢说自己没有私心?』菀怔怔望着绘贵人。
『有,嫔妾是有私心。福嫔不知从何处探知当日娘娘生产朝阳公主时,是十三王爷在产房内陪产的。福嫔在皇上耳边大肆宣扬,皇上当时正处于高兴,暂且没有理会,但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变本加厉?何况嫔妾打听到福嫔的是位阿哥。』
『阿哥?』菀冷笑一声,『福嫔死后你仍旧在调配又是为何?你可以力争上游,但也不能没有原则吧?!』
『是,嫔妾要争,但嫔妾不想再等下去,嫔妾的家人成了她的替死鬼,嫔妾一直不肯以死明志是因为要亲眼看着她死,可终究是多少年了?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绘贵人心急如焚地说着自己的不满,『昔日娘娘独自一人,可如今娘娘有了朝阳公主,嫔妾不想拖累你们。』
『既然都熬过了这些年,继续下去又有多难?』菀无法苟同她的杀人理由,『你以为你下毒就不会让皇后知道?她手中握有太医院的控制权,东窗事发了你也得死。』
『死,嫔妾不怕。娘娘口口声声说要等,可当你所爱之人惨遭横祸之时,娘娘又是否能平静地等下去?』绘贵人道。
菀语塞,她暂时还没经历过如此惨痛的事儿,在这个世上她的亲人就只剩下潼晖与朝阳公主,她是不敢想象若自己缺失了她们,她会变成怎样。福嫔能在訾陵耳边胡言乱语,显然訾陵是介怀的。
『娘娘不要再管嫔妾了。』绘贵人请安离开,菀苦恼地看着佛堂上的佛祖,宫里的人都相信鬼神之说,奴才拜的是殿神,主子拜的是佛祖与观音,个个惧怕报应可个个都在使坏,奴才如是,主子更如是。
大阿哥自出生以来身子一直羸弱,若不是他生在帝皇家,这弱小的生命早就夭折。皇后宫中几乎每天都有三个太医进出,为的是江山社稷,皇后这七个月来神色憔悴,可谓是身心疲惫。若此是上苍给她的惩罚,那真是罚得太轻!
为了一己私欲,她几乎把完颜氏的血脉耗尽,但凡有身孕的妃嫔都得死,只要威胁到皇后位置的人都得死。一个大阿哥的命岂能抵过那些尚未能出生的孩子么?
却说皇后一直精神不好,自生育了孩子,她自觉自己的身心都疲倦不堪。今日的大阿哥精神不好,孙皓说大阿哥的喘症又犯了。看着摇篮中因气喘而呼吸声重的大阿哥,皇后是心烦意乱,可怜她小小的儿子自出生就没消停过。屋中点着的香气让她昏昏沉沉,可每当她闭上眼便看见宸妃、贤皇贵妃等身穿血红衣袍张牙舞爪地要她血债血偿。
皇后浑沌地慢慢移动沉重的身子,不想一个重心不稳反而把矮桌上的铜制香炉撞到地上,里面的龙延香洒满一室。她揉着被烫伤的芊芊玉手,两眼发直地盯着龙延香上的点点白末。
『传孙皓!』皇后越想越觉得后怕,若不是自己今日疲惫不堪撞翻了香炉,她也不会留意到香炉内被渗入的粉末。
『回禀娘娘,此白色粉末乃是一种称之为「神之肉」的巫师提炼的药物。此药能使人产生幻相,若使用不当能使人产生幻想而自残。』孙皓偷偷用袖子拭擦额头上的冷汗。
『放肆!』皇后顾不上矮桌上的茶盅是否滚烫,生气地扫到孙皓身上。皇后疯了似地把宫中的奴才指了个遍,『是你放的?亦或是你?』
『孙皓,这太医院不早已是你的天下吗?怎会发生如此糊涂的事儿?!』皇后生气地揪着孙皓的衣襟。
『娘娘息怒,奴婢不知此香会如此的,早前奴婢跟福嫔身边的小禄子学了如何制香。请娘娘开恩!』清宁宫的一个小宫女哭着脸道,『奴婢不才,早前听人说福嫔宫中的想起清丽脱俗,于是偷偷给小禄子塞了银子偷学方子。』
『小禄子?!』皇后突然想起多年前绘云曾给她引荐过那个瘦小的小太监,当时她很不欢喜这种黑瘦的小太监便随便把他打发出去。
一个小小的太监自是不敢如此大逆不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娘娘息怒啊!』孙皓随即磕头求饶,『娘娘,臣还有一事要禀报,寒玉阁的丽嫔有了身孕。』
『丽嫔?难怪当日她会如此气愤地指责懿妃。』皇后眼珠一转,心中又萌生了一个计策。
朝阳公主的百日宴在九月下旬举行,地点设在华清池附近的天波苑。天波苑内放满了紫色的蟹爪菊花,菀今天是一身绛紫的吉服,头上戴的是点翠五尾凤凰珍珠珞子钿子。太后感染风寒故没有出席子,帝后则是明黄色的团龙吉服,訾陵满心欢喜地抱着如今已有十四斤重的朝阳公主,他让高无求把太后与自己赏赐的平安锁戴到公主的身上,
皇后作为嫡母,也是满心欢喜地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小公主的体重比大阿哥还要重多了,为何上天对懿妃是如此怜悯?可怜她的大阿哥都已是七个月了却不及一个不足月的小公主来得健康。
小公主的模样与訾陵长得一模一样,可那双水汪汪的杏仁眼像极了她的母妃,小小的嘴巴像极了她的皇父。小公主圆圆滚滚的可爱模样让皇后忍不住地要捏捏她红光满脸的小脸蛋。
『懿妃妹妹的孩子就如妹妹一样是个福气之人。』皇后说得言不由衷,小公主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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