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皇后仍旧心事重重地剥莲子,她想不通为何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被人从中作梗,皇上日前发了何其大的脾气,就连她之后去请安也不愿召见。皇上那日罔顾龙体亲自测试,莫非他早已知道自己的计划?
『娘娘切勿生气,奴才下次断不会再出岔子的。』清宁宫的总管太监卫无忌道。
『现下出的岔子还少么?』皇后冷冷地说,『本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懿贵嫔铲除的,后宫好不容易才太平,本宫又岂容得了懿贵嫔登妃位。』
『如今皇上是明摆着偏袒懿贵嫔的。』良贵嫔也是忧心忡忡,如今后宫的人无不对空缺的妃位虎视眈眈,皇上日前闹这么一出,不就是明摆着要晋封懿贵嫔么?
『当日为何你要留有余地,若你提出由孙皓检验,这样即使被人换了药也能坐实她残害龙体之实。』皇后对良贵嫔有些怒其不争。
『冤枉啊娘娘,嫔妾何尝不是想着要把她拉下来,可嫔妾还来不及插嘴,华妃娘娘倒是一反常态地咄咄逼人。』当日的华妃不如素日里的懦弱,也着实让她感觉危机。
『哼,懿贵嫔若一日不铲除,本宫这后位便是一天也不能坐稳。你可要瞧瞧,人家才进宫几年,这手里便是握着多少人脉。你呢?你进宫都六七年了,要不是本宫拉你一把,如今你还不早已淹没在芸芸众生之中。』皇后叹了一口气。
『娘娘教训得是。』良贵嫔不敢唠叨。
『本宫记得怡宁公主也有五六岁了,昔日皇上把公主寄养在贤皇贵妃名下,你不是勇气可嘉夜闯华清宫么?』皇后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良贵嫔闻言吓得直哆嗦。
『求娘娘开恩,嫔妾无用,侍上多年也只生育了公主一人。怡宁公主乃是嫔妾的命根,望娘娘高抬贵手啊。』良贵嫔忍不住抽泣起来。
『你哭什么,本宫又没说要了公主的命,何况公主乃是我朝长公主,是皇上昔日的心肝宝贝。』皇后冷哼一声,『你这个做额颞的不懂为其争取,那就只好由本宫这个嫡母代劳。』
『娘娘的意思是?』良贵嫔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么多年她的确没把额颞这个角色当好。
『公主还容易出疹子吗?』皇后记得怡宁公主小时候经常因食物而导致满身红疹子,当年太医曾说此症并无大碍,随着年岁的增长会自然而愈。
『嫔妾这些年一直用心照料,如今情况是好了许多。只是公主不能食用含酒之物,可公主爱吃酒酿丸子,嫔妾为此没少操心。』良贵嫔道,『娘娘,公主是嫔妾的命根,请您不要伤害她。』
『放肆!本宫岂是贤皇贵妃之流?本宫也是有生育的女人,自是要比贤皇贵妃要悉心,公主除了是你的命根,也是皇上的命根。』皇后有些发虚,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良贵嫔也能一语中的。
『嫔妾先行告退。』良贵嫔怕自己再次说错话把皇后惹怒,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匆匆离开。
她在回程中碰见了成贵人与昭贵人,两人见是她便草摔地行礼请安。良贵嫔有些恼火地看着两人:『如此草率的请安,是瞧不起本宫了?』
『娘娘如今是有心刁难不成?』成贵人自持是太后亲自挑选的,且又是当今皇后的堂妹,自是不用顾及一个不得宠的贵嫔。
『大胆,成贵人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良贵嫔的掌势宫女海棠上前道。
『你一个小小宫女以下犯上又该当何罪?』成贵人上前便要亲自掌刮海棠,她是太祖的亲外孙,朝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尊贵如她又岂能人人冒犯?
『本宫纵然再不得宠也是个正经八儿的正四品贵嫔,一宫主位。你俩不过是正六品的贵人,何况贵人不过是后宫中众多宫娥之一,凭这你俩也敢在本宫面前得瑟。』良贵嫔闻说成贵人与云贵人不时到懿贵嫔宫中走动,哪次不是必恭必敬的。
『哈,良贵嫔娘娘好大的架子——』成贵人尚未讽刺完就被一个巴掌打得眼冒金星,她一脸惊恐地看着良贵嫔,『你打我?!』
『放肆!你出言侮辱本宫在先,本宫难不成就得忍让着你?』良贵嫔虽掌刮了成贵人,可心中的怒火仍旧是无处发泄。
『你!我现在就去跟表兄参你一本。』成贵人捂着脸,哭得梨花带泪地跑着去无极宫要觐见,可是菀此时正与訾陵在御书房内商议万寿节的事儿。
万寿节原是由皇后主持的,可皇后自那日污蔑事件后便一直称病,訾陵也无意要她参与。高无求进屋请旨说是成贵人哭哭啼啼地求见,訾陵蹙眉一顿挥手让高无求去打发成贵人离开。
这个成贵人越发是不懂得礼节,无极宫岂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擅自进出的。菀假装无意细听,她不时在册录上勾勒。
『皇后真是越来越不成样子。』訾陵生气地把红玉髓念珠重重放到书案上,『前朝又在重提四妃悬空之事,菀菀可有人选?』
『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乃是后宫的妇德。』菀的双眸始终未离开过册录,她在思索着万寿节之上戏班除了《麻姑拜寿》还能选些什么新颖的曲目。
『高无求,成贵人适才在哭闹什么?』訾陵离开书案坐到菀的身旁,他伸手捏了捏菀的脸颊,生育后的菀气质上多了几分女人的娇媚婉柔。
菀搁下手中的册录,亲自接过宫女递来的温热甜汤,她试了试温度觉得合适才递给訾陵,訾陵接过便一饮而尽。
『回皇上的话,成小主哭哭啼啼地说良贵嫔当众给她耳光羞辱两人她。』高无求道。
『宫中规矩许打不许骂,何况成贵人乃是正六品小主,良贵嫔当众抽耳光岂不是骂成贵人连个宫女也不成?这些妮子就不能让朕省一天的心么?』訾陵微有怒意。
『皇上,此事未必全是良贵嫔的错,成贵人到底是有封号的小主,可良贵嫔至今仍旧是以闺名称呼。若论尊贵自是一眼看穿。』菀有心为良贵嫔说话。
訾陵沉思片刻,『后宫等级自太祖立国以来未曾修改,纵观当今后宫也是过于笼统,菀菀以为该如何?』
『嫔妾愚钝,嫔妾以为皇后娘娘见识才智都在嫔妾之上,此事若由娘娘处理方能服众。』菀谦逊地把话头牵到皇后身上,帝后忌讳僭越之事,她又怎能以身试法?
『朕最为欢喜菀菀的知分寸。』訾陵含笑拍了拍菀的臀部,『高无求,送懿贵嫔回宫。来人,传皇后觐见。』
回宫路上,高无求讨好地说:『常言伴君如伴虎,可皇上在娘娘跟前倒成了一只温顺的雄狮。奴才倒是希望娘娘能多到无极宫走动。』
『无极宫有公公打点上下,本宫甚为安心。』高无求是有意要拉拢自己,在皇帝身边伺候多年,他也怕是瞧出什么端伪。
高无求送走了菀,他感觉此时的懿贵嫔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贵人,当年的她不过是个容易掌控的小女孩,可如今的懿贵嫔心思让人摸不透。杨明怀被皇帝遣回老家,他这个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下场未必能如杨明怀那般全身而退。
最为帝后热衷之事便算妃嫔等级的划分,菀当日不过言简意赅,不出两日帝后便让内务府与六部修订出一套新的制式。
宫娥的等级变动颇为声势浩大:各宫掌事宫女为从九品,当届选秀入宫官女子为正九品,答应为正八品,常在为正七品,此四级无吉服制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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