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好不容易混进顾铁包下的整层酒店的时候。我们没见到想象中的博美。
我见到了我最不想见到的人之一——顾铁。
“你们来晚了。”
我和江泽愿面面相视。不懂顾铁此刻的忧伤落寞是为了什么。
博美醒来了,忘了过去的一切,他拥有了梦寐以求的,不是应该高兴的吗?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落寞的表情呢?
"她走了。"
三个字,近乎说明了一切。
她走了,他守了她将近三十年,他为了她阴谋半辈子,为了她想要的钟鼎。她终于忘记一切,似乎一切都苦尽甘来,她却就这么走了。
此刻的顾铁,让人想恨,却怎么也恨不起来了。
"你还要钟鼎?"我试探的问了一句。
顾铁看向我们,但是视线却落到了江泽愿的身上。
"你为她不值得。"
"那一切本就因她而得,又为了她倾尽,有什么不值得。"他们在打哑谜。我完全不懂。江泽愿再次反问。"你为博美,倾尽半生,又值得吗?"
顾铁不再说话,他绕过我们,离开了这里。
曾经他在我面前表现出的一切,我全部都想不起了。即使他让我觉得我曾是他设计的一枚棋子。我依然觉得他此刻可怜————一无所有般的可怜。
东京的樱花已经有了初开的痕迹。只是我们已经无心再欣赏。匆匆回国的那一晚,我们的家迎来了我另一个不想见的人————江路然。
他进门那一刻,一句话没有便给了江泽愿一个耳光。
"啪!"
房间太过安静,以至于那一声刺耳至极。
在他的家庭,我知道我没有资格上前。我只能手握拳头,在一旁冷眼相看。
"你先进去吧。"江泽愿回给我一个温暖的笑。他的左脸通红,那是被掌掴的痕迹。我眼望着他心疼的彻底。
我只能进去。关上门,我耳贴着门偷听。
"您来是什么事?"
"你还好意思问我?你妹妹被安长生绑架了,你却无动于衷,还待在这个贱人身边,你是想你妹妹被他们弄死是吧?"
"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她不会有事不是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年安长生给了您美国市场,以此为条件,借你之手将她偷渡送往美国。"
"混账!"
"如今安长生抓住了您这个秘密,以此相要挟,并许以您江氏产业进驻欧洲畅通无阻,所以您甘愿将您唯一的女儿送到他的手中。难道他没有再承诺您好好照顾小琪吗?"
"你…"
"你知道安长生最后的计划,所以你愿意配合,如果我不知道你们的计划,我定会乖乖跟你回去,救回小琪,到时您儿女都在身边,江氏越做越大,您是最后的赢家。对吗?"
"你在胡说什么?小愿,这个女人就是个祸水,你在她身边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是我选择的路。"
客厅里寂静许久。
"杜小姐!"声音突兀,是江路然。"如果你对小愿有一点感情,就离他远点!"
防盗门关上,我知道江路然走了。我撑着笑走进客厅。
江泽愿低着头双手肘撑着膝盖。我走上前。"疼吗?"江泽愿抬头,我在他的注视下,蹲在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放在我的心前。"我也疼。"
这场景像极了那次我入院,他半夜来看我,坐在病床前凝视着我时说的话。
江泽愿比我知道的多,多很多很多。我才发现,原来,我从未了解过他。曾经,他在美国做了什么,回国之后,这一年,他又做了什么。
我似乎只知道他是江家之子,除此之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