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傍晚,典农校尉段煨过府拜谒,席间几十岁的段忠明竟落了泪。
“仲定先生,煨悔不该听李,郭二贼的谗言,让其夺了末将全营兵马,煨有愧于先生信任。”段煨气急败坏,恨不得将李,郭二人生吞活剥。
“段校尉忠厚仁义世人皆知,只恨李,郭二贼狡诈,此事不怪段校尉,贫道已向陛下请了旨,擢段校尉为典农中郎将,赴右扶风陈仓驻军屯田。”陈道从锦盒中取出旨意交给段煨。
段煨一时间发愣,他今日才到长安城,陈道已经准备好了圣旨等他,似乎事先预知一般。
“段将军还不领旨谢恩?”陈道正襟危坐,面色严谨。
“末将领命,可是……,仲定先生煨手下无兵,如何在陈仓县屯田?”段煨虽是种田修农的好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贫道予你一份书信,将军可凭此信去槐里城借兵五千,之后贫道会再送兵马入陈仓,以资农事。”陈道又从另一个锦盒中取出书信。
“煨多谢先生!”段忠明此时脑中有些混乱,自己丢了兵马,不仅没有受到责罚,而且还升了官,这可真是世间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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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转李傕郭汜,自二人领兵出华阴后,洛水沿岸的土豪乡勇似乎都着了魔怔,不由分说便攻击凉州营,李,郭二人两日一小战,三日一大战,虽次次取胜,但军卒疲乏,行进速度越来越慢。
是夜,见芮乡临水寨主营帐。
“本将受不了!朝廷为何如此折磨我等?要战便战个痛快,三五偷袭,日日暗矢,真是让人憋闷。”郭汜拍柱怒骂朝廷兵甲小人行径,全靠这龌龊手段折了己营两千人马。
“昔日听主公说张安行事鬼祟,如今一见尤甚之。幸好我营战力强劲,不然早被这些小股兵马磨去了士气。幼渎且再忍些时日,等出了临晋地界,定不会有这么多的伏兵。”李傕立于图前,神色平静道。
“稚然兄,只怕我等未出左冯翊,兵马先折一半。”李傕郭汜此去凉州,手中的兵甲是与韩遂等人谈判的重资,兵甲越少越不会被凉州豪族重视。
“先出雍州再议吧!”李傕眼泛血光,杀了这么多人朝廷岂能容他,唯拼死闯出一条生路。
“唉!也只能如此了。”郭汜哀叹低头,从未想过左冯翊的路会这般难走,此刻只期许自己莫要被腰斩于市。
翌日,李傕,郭汜兵行临晋,又遭遇大小数十股伏兵,皆斩之。后走合阳县境,大小战事亦不断,兵马折损严重。
话归高陵城。
时王宏,宋翼起兵,京兆尹,左冯翊土豪多依附,至高陵境内,已连军近四万。
中军帐,王宏列主帅席,下坐大姓兵长十数人。
“诸位,我等今日聚义,只为匡扶汉室,迎帝入关,铲除在朝奸佞,还政清明。”
正值王宏侃侃而谈之际,帐外来了一卒,是其遣派去接应洛水一带土豪的传令兵。
“使君,大事不妙!”传令兵仓皇跪地开口。
“何事如此慌张?”
“洛水沿岸,血浸土壤,众家土豪无一生还。”传令兵至今还记得那般景象,双手微微颤抖。
“何人所为?”王宏惊起作问。
“听那土豪逃兵言,华阴潼关方向来了一支骁勇劲旅,专寻土豪兵马,沿路劫杀,所到之地,人畜不留。据悉已有近两万豪族私兵没于其手。”
李傕郭汜向北逃凉州,众土豪人马向西汇聚长安城,双方纵横一挫,关内东侧的土豪兵全被这两个凉州杀才绝了户,在那洛水未起事的土豪口中传的更邪乎:只要今日敢举旗,明日必遭全族荼毒,此神出鬼没之兵,乃天降也。
“朝廷兵马动作如此之快?诸公,吾辈不可再等,需速速赶往长安城,擒杀陈为公。”
“愿从使君吩咐。”
出师不利,先折一翼,王宏此刻唯有加快行程,在朝廷兵马赶到之前,先攻破长安城,取了陈道头颅,届时再以陛下之诏,平复各军之怨。
值此刻,宋翼不顾卫士阻拦冲入帐中,高声朗喝:“王宏!事已败露,不可强行为之!”
“推出去,斩于辕门,以正军心。”
“王宏!汝敢杀我!”
“有何不敢?来人!”
王宏此刻当然知道前路凶险,但后方已是悬崖峭壁,他如何做退?
遂,甲士将宋翼斩于营外,枭其首挂中军大纛,人人皆畏之,即随王宏出高陵,直奔长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