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取灭亡。”董公仁右臂关节作响,但不愿弯曲一寸。
“今日即便汉天子不允,本单于亦要在司隶立足。”
“哈哈哈!单于若行此举,命不久已。雍帝即便弃了凉州,也会全力攻灭单于,后将军就算让了豫州,亦会大军压进司隶,曹兖州纵使民生凋败,仍旧会破釜沉舟,借道司隶。若诸君死,更有袁冀州,刘荆州等人前赴后继。单于可抄掠汉人,却不能诛我汉魂。古贤诚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望单于明鉴郅支之亡。”
董昭激昂陈词,这股烈风从元朔元年开始便已横吹汉室宫廷,高昂汉家旗帜。
於夫罗听的心惊,思虑良久,终转身离去,这些依田而活的人不像他们游牧者,这些人的根系已经深埋土壤,遍布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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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转长安,河内快马入京,面见雍帝,刘协知后未召见荀彧,崔琰等人,只暗召六曹尚书李儒入宫觐见。
时刘协驱退左右侍者,只留李儒一人。
“踏踏踏!”
刘协缓步走下高台,将竹卷交于李儒之手,待李儒阅完,在他耳侧轻声问了一句:“是先生所为吗?”
李儒不言,全做默认。
刘协很气恼,但又无可奈何,张安向来念旧,此事也在情理之中。
“刷!”
刘协一把夺过竹卷,狠狠置于地板:“让朕去拜谒他,他与何后谋逆篡位朝臣皆知,朕真不明白他哪来的脸面!”
本是一家刘姓,但却是两位帝王,刘协岂愿让出大好前程给予刘辩。
“陛下这是尚书台来的信文吗?”李儒暗言提醒刘协,朝中重臣已皆知刘辩存活。
“你这人说话如此藏匿有意思吗?今日又无外人,朕想听你说实话。”刘协席地而坐,又将竹卷整理完好。
“陛下真想听?”李儒跪坐于刘协身前。
“哪怕一次也好。”刘协幽幽说道。
李儒摇头一笑:“陛下可知当日仲定先生为何能保住在下这个弑君之人?”
“因为仲定先生知道他没有死。”刘协顺理成章的回答。
“非也,是因为今日之张安与昔日之董卓可争雌雄,甚至权势会越来越大,这也是王允让步的原因,难道不是吗?”李儒说了一件长安君臣人人皆知,却不敢言的事情。
“李文优,你大胆,竟敢挑拨朕与先生!”刘协怒目指责道。
“陛下莫急,儒只是阐述了一个事实罢了,仲定先生的为人你我君臣共知,但就算他殚精竭虑,为社稷累死,后家史书仍有人会评说:中山张安挟帝以令群臣,一家独大,僭越君王之权。臣说的可有错?”李儒心平气和,面上毫无波澜,似乎在说今天晚饭要吃什么?
刘协无言,不做辩驳。
“朝堂同理,昔年董卓倒行逆施,独霸朝纲,他的话谁人敢反驳?朝臣心中大多数会认为董卓因个人喜恶更换帝王,而篡位真伪反而就不重要了,这便是弘农王明目张胆的原因之一。
其二,大汉幅员辽阔,民众广布,涉江湖之远,消息自然不便。且庙堂议论何曾入百姓耳?百姓只知弘农王先于陛下临帝位。”李儒抽丝剥茧,逐步解答刘协的疑惑。
“那朕难道要视若罔闻?”刘协现在的确管不了刘辩。
“弘农王可写书信,陛下亦可写,陛下可让其来长安觐见,且言明备了府宅,保弘农王一世无忧,平安富贵,也可彰显陛下之仁厚。”李儒最擅长这气人拉扯之事,若让他代笔定会写的更为精彩,保证刘辩三日食不下饭。
“可他还活着,朝臣难免动摇,只恐人心不附。”刘协还是忧心摇头,汉志这东西一分为二就不妙了。
“那陛下就大力拔用景桓党人,至少陈道人不会离陛下而去,弘农王能容下死去的张安,可容不下活着的陈道。”死去的张安是一块金字招牌,可纳天下贤士,但活着的陈道弘农王看见就堵心。
“文优先生良言也。”刘协经过李儒这一通分析,顿时身心轻松。
“是陛下睿智,儒可什么话都没说。”李儒自今日始便可卸下弑君的包袱,他也心情愉悦。
“哈哈哈!文优先生日后还是要多多直言。”刘协心中掐算着张安归朝时日,只有张安在侧,帝王才不会踌躇。
“一定一定。”
李儒起身一拜,心叹:君王还是年轻,等到日后亲政,他就不会如此信赖张安了,也许厌恶也不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