淓毓紧握拳头,一拳砸在桌上,道一声:“混账!”可见是气狠了。
赤沙吓了一跳,全叔也是,两人互看一眼,把彼此眼里的惊讶看的明明白白。
“这就是一石两鸟之计!即得了雨花石,又陷害了抚莱阁,说不定还能大捞一笔。那清溪村都是什么人?穷苦人!不要说五两,就是卖了一家老小都凑不够!若那邬姑娘充任里长,哎……舍财都不一定能免灾。要说这人脑子真是好,竟想得出这样的计策!可惜就是不用在正途上。”
曹淓毓脸色阴沉,眉头皱成了‘川’字,他思索片刻,道:“荃叔,这几年给河南道御史送的礼也不少吧?想办法去给他递个话,就说审慎对待六合县知县的考核,建议暂缓递交吏部复考……这也是为他好,免得浪费了咱们这几年的心血。”
“主~主子?您这是想给马家施压?”赤沙惊了,又看看荃叔。
荃叔同样震惊,但还算冷静,想了想,又把劝说的话咽了回去,道:“那……是不是先给吴翰透露一些?”
“可是……邬姑娘好像已经有了对策,听她意思,似乎胸有成竹……”赤沙突然插嘴。
曹淓毓转头看着他,眼神很冷,赤沙明显感觉到了压力,赶紧又道:“只是目前还不清楚她具体想怎么做,只是让舒家人赶回来,似乎要商量对策。”
半晌过去,曹淓毓才开口,而赤沙此时背上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
“那就随时打探着,一有消息马上来报。还有,如她需要什么帮助,不用回禀,尽管去帮。”
“是~主子,”赤沙又连忙应下。
而此时,邬阑正同舒岱宗父子两密谋商量,
“小弟,你联系的那些报童可都安排到位了?”
舒小弟拍着胸脯,说道:“姐安排事,小弟自然办的妥妥的!咱应天府下面八个县,除了较远的句容、溧水、溧阳和高淳,其余四个不说全部,至少大部分的书肆、茶肆、戏楼、文具铺、豆腐铺都安排了报童,只要小报一出来,不出一个时辰,街上就会有报童开始卖报。”
“嗯,很好!别忘了卖报时要吆喝,我教你吆喝的话术,还记得吗?
“当然不会忘!而且咱们还改了不少,比姐之前教的话更遛,更上口!”
邬阑笑道:“呵呵~,那不错,记着以后都这样!”
“叔,你那边呢?”邬阑又问舒岱宗。
舒岱宗连忙道:“写手和记者早就联系好了,都是书院的学子,只要姑娘一去应天府衙门,从敲登闻鼓那刻起,写手就会当场开始撰写新闻。新闻截止是巳时一刻,报社一拿到第一手新闻,校稿、排版立即开始,午时二刻就能印刷,只要开始印刷,这就快了,午时末,必出成品,然后安排马车依次发往各处卖报点。总之,叔保证,当日发生了什么事,当日就能让读者买到看到!”
邬阑十分满意,又问:“水西门外的那处印刷点是才收购的,有问题吗?”
“大问题倒是没有,那处原本就是三山书院,书院废了以后,许多书肆刻坊也跟着关了张,咱们买下的那家本来就是刻坊,好在东西还在,咱们也有人手,所以排版印刷还是没问题。”
“很好,这样安排的很紧凑,虽然知道难度很大,但事在人为,只要各个环节紧密配合,这事也不是不可能完成。但其中有几点一定要注意:一是新闻一定要短小精干,切忌旁征博引,以讲事实为目的,不加任何主观判断。二是排版师傅那里要重点关注,咱为什么不用雕版而只选活字排版,就是为了报刊能尽快面市,时间就是银子!只要快,只要量大,咱就能比别人有更多的优势,当然还要注意印刷品质,切不可为了赶时间而粗制滥造。”
舒岱宗点点头,认真道:“没错!姑娘所说,叔都会认认真真记下。排版师傅那里,自赏花宴那次就已经锻炼过一回,有了头一次的经验,这次会做的更好,基本八百字的文章,不出一盏茶就能给排好,这样就能保证印刷师傅那里准时开工印刷。”
非常好!这就跟行军打仗一个道理,争的就是机会,打一场硬仗,人人都要严阵以待!当然,我也不会亏待大家,所有参与人员月钱按往日三倍计算,包括雇请的写手和报童,这一点我会提前同财务和出纳协调好。”
舒小弟一听,立刻喜笑颜开,道:“姐,真的吗?真的是三倍?”
邬阑扑哧一笑,道:“姐多久骗过你?”
舒岱宗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训道:“臭小子,事都没做就想着银子?姑娘说了,这次是咱们是打仗,打硬仗!都得严阵以待!”
舒小弟捂着脑袋嘟囔:“知道了,要严阵以待!姐的事我可不会乱来,心里有数着呢。”
三人很快谈完,之后舒家父子便各自忙去。
嬷嬷这两日一直神情严肃,似乎十分担忧,对邬阑道:“姑娘,老奴已给表少爷捎了信去,应该能很快收到,想他不日便会来。”
邬阑想了想,道:“他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