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所设,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即便是不祥之中也有转机。”
诸则易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昔者黄帝、成汤、我文王、武王,都是抓住了这转机,从而为天下主。如今这天地大劫在即,焉知没有真命圣人,再整乾坤?”
“诸上卿,敢问一句,王室之下,九州官长,五等诸侯,我蔡国实力如何?当年我文王起兵伐不道之商,那可是西伯侯,手操西方八国之权柄。又有南方、东夷诸侯相助,最终成为天下共主啊。”席中站起一个黑黑瘦瘦的矮朝臣,只从他的席位上看,就能知道他的地位并不比诸则易低多少。
在这个世卿世禄的时代,这位朝臣的地位也代表了其家族在蔡国的地位,绝不容觑。
“冉大夫,孰知我蔡国不能成为枢纽,以四两之力,拨动千钧呢?”诸则易反问道。
那位冉大夫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幽幽道:“这番本事可未必是人人都做得来的。”
“我蔡国北面是一马平川的中原腹地,南面是地形险峻、水网稠密的楚国。此正是周室所要依仗,而楚国必要拉拢的要地。”诸则易抬头看了看太后,又道:“西面有巴山、巫山,东面只需与齐、宋两国交好,必然能够在天下大争之中立足。”
诸则易见太后微微颌首,又补充一句:“我蔡国以八百里国土而立足此间,岂无所凭恃?”
太后终于欣然了头:“老妇听闻:欲立百年之国者,当先备十年之粮。无论天下如何动荡,蔡国总要先储备粮食,精修甲兵,然后才有斡旋方伯之间的实力啊。”
“故请太后早日助世子殿下即位。”诸则易突然轻车疾进,展露锋芒。
蔡太后眉眼一跳,颇有些应变不暇,过了良久方才道:“待灵台卜过吉凶再定。”
“国中一日不立新君,百姓一日不宁,恐怕伤了民心士气。”诸则易目不斜视,又道:“太后若是疼爱公子欣,那更该将公子封去楚国左近,一旦天下有变,也有依靠。”
公子欣顿时大哭,扑向母亲:“母亲,儿子不愿离开母亲!”
蔡太后心头纷乱如麻,一边安抚公子欣,一边斥道:“国君即位的大事,焉能不加枚卜?老妇已经了,等灵台有了消息再议!”
“楚国是太后您的娘家,是公子欣的母族之国。即便周楚兵刃相见,公子欣也必保周全。”诸则易根本不管太后什么,一股脑就要将话透。
“散朝!”蔡太后大怒,起身就要拉着公子欣离去。
她的衣摆却被人拉住了。
是公子喜。
“母后,儿子这里有一封先君生前所写帛书,请母后过目。”公子喜着,从怀里取出一张素底帛书,毕恭毕敬递给太后。
蔡太后没想到竟然还会发生这种事,去接帛书的手都有些微微发颤。此时此刻她算是明白了,无论是世子欢还是公子喜,早都有了安排。就连那个十三岁的丫头片子都有自己的打算,惟独自己和偏爱的公子欣没有预备。
早知如此,就该让跳荡军将这儿围起来!
太后一边恨恨想着,一边展开帛书,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母后,先君将方城封于儿子,请母后与诸上卿等重臣一验笔迹印信。”公子喜伏在地上,没有起身。
蔡太后脸色又是一变,出声发颤:“这帛书的确是先君所写,印信相符,而且老妇早就见过了。不用麻烦重臣们了。”
公子喜这才抬起头,道:“母后,那儿子能否带走先君所指定之人呢?”
“可。”蔡太后神色颇不自然,但答应得仍算干脆利落。
“儿子今日便走,再此多谢母后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公子喜在地上顿首,旋即回到了自己的席位,等着散朝。
陆离微微眯起眼睛,暗道:若是先君早有安排,恐怕并非是要封儿子在方城吧。
“孟姜夫人总算能得平安了。”陆离身边的那位朝臣低声道。
“哦?”陆离佯装不解。
“这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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