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侯死后第三天,终于要举行朝会了。
这次朝会由太后主持,三位公子坐在太后之下,看似公平,其实已经是对世子最大的侮辱了。
不过世子显然胸有成竹,并不介意这种挑衅,只是固守孝子之道,绝口不提继承国君之位的事。
世子越是不提,公子欣就越是忧虑。他尤其记得陆离在大丧当日他有喜讯的预言,可惜第二天他却带了宁泰去南郭府丢人现眼,根本没有喜事可言。到底是陆离有心敷衍,还是自己惹恼了陆离,由吉转凶呢?
陆离位同下大夫,其实并没有下大夫的爵位,所以在朝会时只能坐在靠近大门的位置。不过好歹也算前排,那些士人和士人预备役都只能坐在后排。
“诸上卿,近来可有要闻?”太后率先开口了。
上卿诸则易的席位在众朝臣之前,一眼可知位高权重。以陆离曾经的身份地位,要想见一面这位上卿却是不可能,所以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只见诸则易年近四旬,白面长须,发髻一丝不苟,躬身一拜,风度翩翩,果然不愧重臣身份。
“太后,先君山陵崩殂,国民悲恸。如今当尽快让世子即位,呈报天子,通传诸侯,早定国是。”诸则易朗声道。
这就是世子欢不必多言的缘故,朝臣自然会为他的。
陆离想想也是,上下乱蹦的都是没有大义的公子,真正有法统在手的世子有何必要跟他闹呢?只需要安排好吹鼓手,理所当然就能走上国君之位,谁又能拦得住他?
“世子,你看如何?”太后的声音中透着一丝冷冽。
“儿子心中悲痛,并无主意,还是依从祖制礼法吧。”世子欢沉声道。
依从祖制礼法,当然是嫡长子通吃,弟弟们靠边。是没主意,但这个主意可正的很。
陆离正坐席上,突然后颈毛发尽竖,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下一刻,一柄雪白锋锐的长剑从身后刺了过来。
朝堂上竟然会藏有刺客。
陆离心中大为好奇,手中藤杖轻轻一打,准准打在剑身上。他用力精巧,非但磕开长剑的剑锋,还带有一个向下砸的劲力,登时听到哐啷一声,长剑脱手坠在地板上。
众人原本专心致志看着争夺国君之位的大戏,突然听到后面有异响,纷纷侧首望了过来。
时下士人都要佩剑,但是朝见君主时候必然要将佩剑放在门口的剑阁上,这是跟进门脱鞋一样的基本礼数。如今朝堂上竟然多了一柄剑,这种蓄意谋杀的姿态就格外醒目。
陆离回头望向刺客,竟然是个女子。
一个身穿宫女服侍的女子。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剑会被人直接打落,怔怔出神。
“殿下为何做这般妆扮?”陆离叫破了此女的身份。
因为这女孩长得太像蔡侯了。
宫装刺客显然有些惊惶,但很快就收敛起自己的失态,释放出身为公主的威仪。
“你为何上朝还可以携带武器!”公主倒打一记,指着陆离身边的藤杖,得振振有词。
“这不是武器,只是因为我自幼患有腿疾,需要借它行走罢了。”陆离淡然回应,并没有放下刚才的事:“殿下为何要斩杀下臣啊?”
“蔡悦!你太胡闹了!”太后发怒了。
公主显然被吓到了,连忙面对母后伏地哭泣道:“就是此獠诅咒先君,女儿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
太后抑制了怒容,道:“寿福唯有天赐,怎能怪在陆先生身上?今日朝会乃有要事商议,你速速退下。”
公主这才哭哭啼啼地走了。
陆离捡起地上的长剑,交给侍卫,心中却老是闪过公主的面庞。
“公主今年十三岁了吧?”陆离轻声问身边的朝臣。
那朝臣早就想着该如何与陆离搭话了,当即道:“正是,是雅子夫人所出。”
陆离长长哦了一声,道:“不是太后所出啊……”
那人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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