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说着看向老嬷嬷:“把太后赏赐的燕窝莲子羹呈上来吧!”
“是!”老嬷嬷小心的拿出白瓷碗,当她把莲子羹递到贞儿面前时,老嬷嬷的手指有微微的轻颤,甚至声音都微妙的颤了下:“娘娘,莲子羹有些热,请娘娘小心烫了嘴。”
贞儿伸手接过莲子羹,当她的手指刚触碰到碗底时,老嬷嬷突然提前松了手,只见一碗滚烫的莲子羹滚落在地,并且有一半的残渣都洒在了老嬷嬷的手中,豁然红肿了一片。
老嬷嬷突然跪地惊诧道:“奴婢罪该万死,还请娘娘处置。”
芷鸢一边擦拭着贞儿华服的裙摆处,一边低声呵斥道:“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先不说溅了娘娘一身的污渍,光是周太后的一番心意被你这笨手打翻在地,就是打你二十板子也不足为过。”
老嬷嬷虽是一脸惊慌,但讨饶声却口齿清晰,未有半分的慌张之音:“老奴年岁大了,自是心境不明笨手笨脚的砸了太后赐予娘娘的好意,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了老奴一条贱命吧!”
老嬷嬷的话,让贞儿莫名的心中一惊,好似听到了另一层含义似的,她的手指暗暗的曲着,眼睛不着痕迹的盯着老嬷嬷,起刚刚在她碰到碗时,手指明显感应到那白瓷碗是故意打翻在地,并且为了不让她受伤,老嬷嬷还故意把碗里的滚烫洒向她自己的手中。
“太后的赏赐怎能让你这般不知好歹的下人给糟蹋了。”贞儿用表面的冷冽来掩盖内心的疑惑:“今晚,你就给本宫好好的跪在这里反省。”
“是,娘娘。”嬷嬷女叩首领罚。
贞儿收回眼看向太监:“真是可惜太后的赏赐了,只能劳烦公公回去给太后带个话,太后的心意本宫心中已领,改日后本宫自会亲自前去寿康宫中拜谢的。”
太监低低叩首道:“是娘娘,奴才这就回去复话,奴才告退了!”说完,恭谨的退出了寝宫。
茫茫黑夜中。
当太监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的永巷里时,他慢慢的挺起了一直卑微的背脊,只见他伸手快速的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用力的撤掉身上太监的宫服。
昼夜的黑暗遮去了他大半个容颜,让人无法看清他真正的面目,而唯有那双冷锐的冰眸在这黑夜里净显阴霾,他的嘴角不悦的低咒了一声后,只见他就纵身一跃,整个人无声的落在了宫殿的琉璃瓦上,如一抹影子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皇宫的尽头。
凤鸾宫内。
老嬷嬷卑微的垂首跪在地上。
贞儿思嗔了一会后,便吩咐芷鸢道:“你去门外守着,并把寝宫门关上。”
“是娘娘!”芷鸢走出寝宫后,随手关上了宫门。
当寝宫门关上后,贞儿淡漠的看着跪地之人,淡淡的问着:“你为何要故意打翻那碗莲子羹?”
老嬷嬷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奴婢年岁已大,自来就笨手笨脚的,何来的故意打翻之说,奴婢着实听不懂娘娘所说的意思。”
看着老嬷嬷虽是卑微的跪在地上,但回答的话语却是那么的从容不迫,这让贞儿更加肯定此人必是知晓一切但却不愿惹祸上身之人,就好比以前的自己也是这般低调卑微的人。
“你是鸾凤宫里的人?怎么本宫之前从没见过你。”
“回娘娘的话,奴婢因年岁大了,就被安排在了鸾凤宫小厨房里做些杂事,然而今日奉药的翠儿病倒在床上,所以奴婢就亲自煎了娘娘的药,并且送来。”,
贞儿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嬷嬷,隐约的觉着有些熟悉之感:“你把头抬起来!”
老嬷嬷抬起了头,但眼睛很规矩的倾下地面。
贞儿瞧着老嬷嬷的仪容,虽然脸上布上了沧桑老态,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清秀之人,而她那淡淡的眼色让贞儿的心慌跳了一下,她有些激动的站起身,似是狐疑,似是试探的问道:“你是------常姑姑?”
贞儿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多少年前的那个暗夜中,常姑姑曾用淡漠的声音告诉过自己:皇宫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人间地狱,而这里的相互残杀就从未休止过。
是的,她的话都被验证的,这里的确是个人间地狱。
常姑姑眼里有一丝诧异,但面上亦如从前那般冷静道:“奴婢惶恐,娘娘竟然还能记得奴婢,奴婢实感荣幸。”说着,像是感激涕零的重重磕了个头。
贞儿忙上前亲自扶起她:“姑姑无需多礼!”贞儿格外的意外,自从那晚她被贬到浣衣房后就再未见到过常姑姑,她一直以为常姑姑与延熹宫的宫女们一起殉葬了呢。
常姑姑坚持不起的低首卑微道:“奴婢是待罪之人,不敢在娘娘面前造次。”
贞儿露出了一抹笑,而此刻她的笑容少了冷漠,多了了然与温和:“姑姑就不必在本宫面前掩饰了,我自是看出姑姑有心之过。”说着,她执意的扶起常姑姑,并认真的看着常姑姑的眼睛:“姑姑能否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要打翻那碗莲子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