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贞儿惺忪的睁眼时,已是夜幕笼垂,华灯初上之时,寝宫里只点了三两支宫灯,显得有些昏暗。
贞儿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哑声的唤着:“芷鸢,芷鸢!”
芷鸢闻声走进床榻边,轻手拢起纱帐:“娘娘有何吩咐!”
“给我倒杯水来。”贞儿自行坐起身,在芷鸢面前,她从不自称本宫,只为了不想让彼此显得疏离,但芷鸢终究不如楣樱那般跟她亲近,总是一副恭谨规矩的态度。
芷鸢把温水递到贞儿面前:“娘娘先歇一歇,奴婢这就去传晚膳来。”
贞儿未答话只是轻点了下,她活动了下脖颈,稍稍有些酸痛,她这一觉睡得踏实又香沉,是这些天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贞儿下了床榻,瞧着外面的星空,想来现在应该是酉时了。
正想着,芷鸢携着几名宫女进了寝宫,并把膳食摆放到了桌子上。
贞儿步履轻慢的走到餐桌前,她瞧着满桌的食物,虽为清淡,但却花样百出,让人看着还挺有食欲。
芷鸢扶着贞儿坐了下来:“娘娘,这可是皇上特吩咐御膳房为娘娘做的膳食,听说是下了很多的功夫,只为了能让娘娘多吃些。”
贞儿拿起银筷子,夹起一块山药糕放入口中,一股淡淡的玉兰的花香伴着山药的清淡入口即绵,着实让她开胃了许多。
贞儿又尝了其他小食,每一样都微带着玉兰的清香,想来只有朱见深知晓自己是偏爱玉兰香的味道的。
果真这精心烹饪的膳食,贞儿是没少吃,毕竟吃了十日的清水斋菜,自是觉得此刻的美食甚为好吃至极。
感觉有了饱腹的感觉后,贞儿放下了筷子,并吩咐道:“都撤了吧,!”
“是!”宫女们动作麻利且轻声的收拾着碗筷。
芷鸢扶着贞儿坐到了摇椅上,并拿了条锦袍披在了贞儿的身上:“娘娘,今夜皇上翻了皇后的绿头牌,万岁爷今晚是宿在了坤宁宫中。”芷鸢的语气温和的像在说着平常话一般。
贞儿只是阖了阖眼,平静的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其实她根本不在乎朱见深宿在哪里,身为皇上的妃子,也早该清楚这一点,更何况当初还是自己让朱见深雨露均沾的。
“芷鸢,以后这样的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
“是娘娘!”芷鸢低首悻悻的答道,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贞儿抬眼看了看芷鸢,其实她心里清楚,这些皇上的细微汇报是各宫中贴身宫女默认的职责,为的只是让自家主子能多了解皇上的行踪,但她的确无需知晓这些,毕竟朱见深心里所属于谁,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贞儿正欲开口缓和气氛时,一名宫人轻步的走进寝宫,毕恭毕敬的请着安:“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说着,她抬了抬手上的托盘道:“娘娘的药已经煎好了,还请娘娘趁热喝了!”
贞儿瞧着跪在地上的宫人是个上了岁数之人,便道:“起身吧。”
“谢娘娘!”老嬷嬷把托盘递到了贞儿面前。
只见汤药的旁边还放着一碗酸梅,这让贞儿欣喜的拿起吃了一颗,顿觉胃口舒畅不已:“这怎么还会有酸梅呢?”
见贞儿吃的这般美味,老嬷嬷轻笑道:“奴婢怕娘娘喝了汤药会苦涩的不舒服,特准备了些酸梅好压压苦味。”
“姑姑还真是有心了。”贞儿赞赏道。
眼见贞儿还要食一颗,芷鸢阻止的拿起汤药递到她面前:“娘娘还是先把药喝完了再吃酸梅吧!”
贞儿接过那浓黑的汤药,苦涩的味道瞬间吸进鼻中,着实让她难忍的干恶了两下。
“娘娘,所谓苦口良药,即便再不想喝,但为了娘娘自个的身子,再苦也要喝下去。”芷鸢在一旁温言的劝慰着。
贞儿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最近肠胃恶心的厉害,一闻到这浓黑的汤药,她的反应就过大。
贞儿最后只有皱紧了眉头,仰头就把琉璃碗中的汤药咽进了肚中,随即立刻拿起小碗中的酸梅含在嘴里,慢慢的才算舒缓了口中的苦味。
老姑姑收拾了药碗后,颔首道:“奴婢先行告------”
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一个长身太监走进寝宫,并屈膝跪安道:“奴才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贞儿看向眼生的太监,但还没等她问,太监便先自报家门道:“启禀娘娘,奴才是寿康宫中的下人,太后得知娘娘身体不适,特让御膳房做了一碗燕窝莲子羹,并让娘娘吃完药后趁热即食。”说完,太监把膳盒递到还未退出的老姑姑手中。
老嬷嬷接过膳盒,眉头暗暗的皱了起来,只因她是一直颔首,无人发现她异样的神色。
贞儿淡笑道:“有劳太后这般惦记本宫,本宫自当是感激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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