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金屋藏娇（8）

    “熔金……”他颤抖的指尖划过她的额头，努力安奈住自己一颗不安分的心，最终，他顿住，始终说不出心中的衷情，转眼，却发觉她的脸越发苍白，胳膊上脸上隐约着擦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脸色苍白，到处是擦伤和划伤，天晓得你这些日子又做了些什么？”

    她的心隐隐失落，额头渗出汗珠，脸色更加苍白，但她却勉强露出甜美的笑容。

    “熔金，你怎么了？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他又探向她的额头——汗津津的。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小爹呢？告诉他她没有原因的受伤了，难道是白天和绛妩摘梅子的缘故？怎么可能？那只是擦伤了胳膊，怎么能这么严重呢？肚子痛得厉害，她原以为忍一忍就可以了，可是一整天了，她该怎么做？

    “我……我……”她无言以对。

    他放开她，恼怒地掀开她的衣袖，除了擦伤并无其它，他猛地掀开了她的锦被，熔金吓地惊呼了一声，程立雪也倒吸了一口气。

    “行云、巧玲，马上去找李大夫来！”他冷厉的叫声令门外的丫头慌忙夺门而出。

    但见鲜血已渗透熔金雪白的中衣，床上殷红一片。

    熔金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这样！她不知所措，汗颜无地。

    “你到底哪里受伤了？到底怎么弄的？”他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拉过床上另一床锦被给她披上。

    “我……我哪也没有受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熔金委屈地裹紧了自己。

    李大夫就住在程家后院，不一会儿他就胆战心惊地赶到了“掩梦阁”。

    两个丫头始终都不敢靠近。

    把脉过后，李大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舒了一口气，将程立雪唤到了外屋。

    烛火中，两个小丫头等主子离开床沿，才敢靠近小姐，两个小丫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口，仿佛强忍着笑意。熔金可怜兮兮地靠在绣枕上，脸上一片苍白，什么话也不说。

    没有一盏茶的功夫，程立雪走了进来，脸色微红。

    两个小丫头知趣地下去了。

    绣闼中又恢复了平静，程立雪立在床头静静地望着熔金，突然他解颐而笑。

    熔金有些恼怒，她不明白小爹看她都这样了还笑地出来。

    程立雪突然坐了下来，未等她开口，将她温柔地搂在了怀里，“熔金，什么都不要说，听小爹说，从今天开始，你已经长大了，这是一个女子经历的正常过程，每个女子都是如此，这说明你已经不是孩子了，已经长大了，以后小爹不能再将你看做小孩子了，也不能和你一起同塌而眠了，你已经是一个女子了！”

    这一翻奇怪的话，让程立雪一向冷静的语气极度不自在，面孔红红的。

    她伸手紧紧地抱紧了他，“小爹，难道你不要熔金了吗？”

    “怎么会？我怎么舍得不要熔金？”程立雪幽幽叹息，“只怕再过些岁月，想要离开小爹的会是熔金？只怕等你长大后，就不要小爹了……”

    “次生此世，我只有小爹，也只愿和小爹在一起，小爹一定要答应我，千万不要抛下熔金，没有了小爹，熔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幼小时的誓言，对于熔金却是真真实实的，直至后来那些最艰苦的日子也一直也未曾改变。

    程立雪望着她湿润的眸子，这张面孔就是他的沉沦吗？这种沉沦是因为她是安晴吗？

    如今，他只能是她的小爹，她若明白了真相，怕是恨不得要杀了他吧！

    原以为，安晴曾经宛如夜空中耀眼短逝的流星，就那样地消失了，可是找回了熔金，只愿将他黯淡褴褛生命中唯一的一丝清澈、一丝美好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