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承逸看着被送回来醉得一塌糊涂的程霂瑾时,不由地就火大。原以为这丫头总算是跟着药老后有了出息让人省心了,没想到还是这般的闹腾。但是看着她在醉梦中口中喃喃地还唤着那人的名字,却也忍不住别过脸去。自己不也这般没出息么?知道了柳兰怀孕的消息自己也是心如刀割,又怎能责备这丫头念念不忘呢?
吩咐了人将程霂瑾抬进房后,还没踏进自己的房门,探子就送来了一封密函。密函上是宋家暗桩在颍州得到的消息,颍州地界边发现有太后一党的隐卫,要宋承逸多加注意。宋承逸心下了然,唇角不由有了几丝笑意,看来此番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而这边的宜晟王府,佟玄楚接到密诏匆匆赶来,宜晟王此刻正卧在榻上饮酒,见佟玄楚进来了也只是微微抬眼淡淡地一瞥后便语含轻蔑道,
“本王还以为是总算开窍了,不曾想还是这般无用。”
佟玄楚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面上虽是一僵,却仍要维持着泰然自若的神情,随即恭敬道,“王爷尽管放心,在下已经放下了。”
“放下?”宜晟王挑眉勾眼,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罢了,本王管不了你这些私情。只要你不坏了大计便好。”
“在下必然尽心竭力,唯王爷马首是瞻。”他说话时唇角有一丝的抽搐,任凭他是个多么骄傲的翩翩公子那又能如何,在楚家面前,在这个人面前,他渺小如蝼蚁,若是与计划背道而驰,那么必然是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他并不畏惧死亡,却也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死去,不甘心舍弃了自己想要的最终落得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场。
宜晟王将他的心思尽收眼底,却也只是抬眸一笑。随即起身取出一柄长剑。剑尖寒光晃眼,剑身轻薄但却丝毫不减其锋利,宜晟王笑着抚摸剑身,像是在抚慰着一个心爱的孩童。待手指移至剑尖时,未曾有丝毫畏惧地迎着最锋利的刃口抚上去,霎时殷红的血像是碎落的曼陀罗花瓣般掩着刃口滴落而下。
“杀了宋承逸。”他勾出那般摄人心魂的笑意,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佟玄楚先是一愣,随即赶紧道,“王爷,在下早说过,宋承逸这个人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眼下最好是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一个纨绔公子,能翻出个什么名堂来?”宜晟王不屑一笑,将剑扔在佟玄楚面前,“他老子尚且不敢如何,更何况他?”语毕后便自顾自地挥袖而走,留下浸染在织花毯中的血滴和跪坐在地上微微出神的佟玄楚。
第二日一早程霂瑾和宋承逸便辞别了织慧赶往颍州。一路上程霂瑾对昨日醉酒一事只字不提,也不知是忘了还是不想提,宋承逸也难得的察言观色三缄其口。赶路赶了约莫一天一夜,一路上两人除了基本的日常用语外都没有多讲一句话,整个旅程显得格外安静。
再过一处城门便到了颍州边界。程霂瑾赶路赶得也觉得乏了便提议先找处客栈歇歇脚也不迟。宋承逸自小习武并未觉得疲劳,但考虑到程霂瑾毕竟一个姑娘家连点三角猫的功夫都没有,自然是疲惫至极,便也同意了。
找到客栈时已近黄昏,订下两间房后程霂瑾实在是困得合不上眼便倒头睡着了,而宋承逸却是难得的好精神,待在房里的确无聊。本想着和这丫头一同去逛逛周围的集市,看来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
城门外的集市甚为热闹,因为赶路之人在此歇脚的多,所以周边的酒楼客栈的生意也格外地好。宋承逸独自漫步着,却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按照密函所说,太后一帮人早就盯上了他了,那宜晟王是太后的亲儿子,却常常不与他母后同进退,像是置身事外。但那几日见他却觉是城府极深之人,不可轻易将其划为“中立”一方。
路过书斋,偶然听见有卖兵法典籍的藏书,宋承逸一时来了兴趣便进了书斋与老板议价。宋承逸自幼除了对美女有兴趣外,便只剩下对兵书这类的典籍兴趣不褪了。
从书斋出来后夜色已经渐深,而集市却愈来愈热闹。宋承逸在摊上给程霂瑾带了一提水晶糕便返回客栈了。回到客栈时,估摸着程霂瑾正睡得沉便准备明日再将水晶糕给她。记得儿时这丫头成日不是偷吃就是偷懒,那时便缠着自个儿去给她买吃的。程家教女严厉,总是担心吃多了会发胖影响身材,便一直节制着她的饮食,弄得这丫头成天钻着空儿就想着怎么弄吃的。看明儿个看到这水晶糕还不馋死过去。
寅时三刻,程霂瑾午夜梦回突然听见隔壁隐约有脚步声,心想着这么晚了宋承逸不睡觉又在捣腾些什么鬼。可是再仔细一听,便可分辨出脚步声并非一人,起码有三五人来样,而且还有小声唏嘘的声响,程霂瑾越发觉得诡谲,想着宋承逸一家早就被盯上不排除有暗杀的可能,想到这儿不由打了个寒颤。翻身下床后颤巍巍地将随身携带的小刀紧握在手上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小心地往隔壁走过去,而此刻程霂瑾的心理却不似表面上那般只有小心,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没有过去完全就是送死,可是万一宋承逸睡得跟死猪似的被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捅死了可怎么办?现在去喊人救援一定是来不及了。也罢也罢就拼了这条小命算了,想想宋承逸若是死于非命,那她的死期怕也是不远了,反正横竖都得死,不如赌一把。想到这儿,脚步又向宋承逸的厢房靠拢了一寸。
而就在程霂瑾到达门口准备一脚踹开门冲进去的时候,门“轰”地一声直接被撞破了,接下来就像是做梦一样一抹黑影就擦着她的眼睛旁飞了出来。程霂瑾吓得手里的小刀都掉到了地上,晃过神来才发现刚刚飞出来的不是旁物,而是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此刻他的喉咙上正插着一把匕首,那匕首的刀刃插得极深,愣是要把脖子上的椎骨都挑断似的,蒙着黑纱的脸只能看见早已翻白却睁得老大的眼睛,血汩汩地流了一地。程霂瑾再抬眼时看到的便是后一步出来的宋承逸。
“几个小蟊贼还想刺杀本大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宋承逸恶狠狠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刺客,虽是惯有的得瑟但语气却是冰冷刺骨。
程霂瑾向他房内张望了一下,这下子宋大公子怕是要换房间了。房间里地上墙上四处飞溅着血不说,那到处倒卧着的尸体便也是触目惊心的,算上门外这个,今晚的刺杀小分队就有五人。那四个一个是脑后勺撞在画桌一角的,一个是被花瓶砸破了脑袋歪倒在榻旁的,一个是为宋承逸的暗器三叶镖所伤,直接横卧在窗梁上了,最后一个死的甚为恶心,是在宋承逸睡得床上,半边身子斜倚在床上,剑从眼睛里穿过直接捅穿后脑勺,还有眼白中流出来的脓汩汩地留在床单上,更别提已经满是鲜红的被套了。
“我方才便隐约听见隔壁有脚步声…只是没想到真是刺客,还一下子来了五个。”程霂瑾看着这场景仍然心有余悸。
宋承逸拍了拍衣袖,除了衣领口和袖口上溅洒的血以外完全无碍,程霂瑾不由心生了几分佩服。从前觉得宋承逸的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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