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唯平觉得头疼之余,也不得不感概那郝的命大,十来厘米长的铁钉从后脑勺几乎全部没入颅骨,居然还能撑到现在!
聂唯平将全部资料拷贝了一份,临走前去那郝的病房看了看。
苍白瘦削的男人即便病弱地躺在床上,高大的骨架也能给人可靠的感觉。
不是那种强悍,而是一种温柔的力量,那感觉就好像……只要有他在,不管多艰难都可以坚持下去的安心。
那郝的面容十分平静,像是睡着了一般,头发被剃光了,裹着厚厚的纱布,即便如此依然能看出他的俊朗。
浓眉长睫,鼻梁英挺,唇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因为缺水而有些微微起皮。
这个人……可真不像小土包子啊!
聂唯平端详了许久,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不像兄妹。
小土包子多可爱,圆润水灵,软糯无害……当然,也可能那郝昏迷太久,长期不运动加上用鼻胃管进食流质食物,瘦得骨头凸出才显得有点干瘪。
聂唯平眉头一动,鬼神神差地伸出手,捏吧捏吧他的骨骼,在他白净的下巴上留下几个淡淡的指印。
聂唯平十分遗憾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小东西的亲爹啊,看上去可真不像……”
聂唯平八卦了一会儿,没多大兴趣对着个昏迷不醒的人,无聊地帮他开了窗通风,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回到家,聂唯安难得也在。
“哟,这是从哪儿来的啊?”
聂唯平没搭理她,直接将她正在看的电影关掉,然后连上投影机,将拷来的X线片投在幕布上。
聂唯安刚想抗议,一抬眼看到放大的头颅片,立马兴致盎然地问道:“你从哪儿找来的病人?我可是有很多年没见过了……上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病例还是我在国外进修的时候,可惜没有机会上手,当时围了好几个主治,差点没我站的地儿!我本以为最后能让我去缝一针,不过可惜最后病人死了……”
聂唯平脸色愈发严峻,双目定定地看着幕布。
“对了,这个人现在还活着吗?”
“活着,除了昏迷不醒,生命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你觉得该不该手术?”
聂唯安看了看他,认真开口道:“从你妹妹的立场来说,我不想你牵扯到没完没了的医疗纠纷中,这手术几乎不可能成功,钉子位置卡得那么销魂,就算你把人救过来,下半辈子也可能全身瘫痪在床,你实在没必要去冒险!”
聂唯平默然不语,神情肃穆。
聂唯安微微一笑,转过脸盯着幕布上复杂的黑白影像,眼神中流露出一点痴迷,和跃跃欲试的兴奋光芒,淡淡地继续道:“但是呢,从你的同行角度,我觉得……你不该放弃!你看这根铁钉,进入那么深却没有破坏到脑干,还绕过了大动脉,避开了脊髓……这根钉子就是用来让所有人瞻仰你的成就!你要是轻易放弃,小心天打雷劈!”
话虽不大动听,可其中的宽慰还是让聂唯平心下稍定,面容也微微缓和下来,从鼻子中不屑地哼了声,别扭地嘲讽道:“说得再好也没用,关键是找到取出钉子的方法!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聂唯安耸了耸肩,知道他口是心非的臭毛病,也不跟他计较。
“铁钉卡得很紧,因为不是光滑的,没办法直接拔出来,上面的螺纹很锐利,稍微用力就可能破坏周围组织!任何轻微的晃动,只要偏离了进入角度一点,都会爆掉几根血管……而且不能用电刀,骨锯也不行,钉子导热导电,那个部位十分特殊,损伤后没全瘫,估计也跟傻子差不多了!”
聂阜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拄着拐棍站在他们后面,眯着的眼中有愧疚和伤感。
聂唯平如何不知道这些问题,闻言沉声问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聂阜丰笑了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你要是觉得没有其他办法,就不会把这些东西拷贝回来了!”
聂唯平瞬间沉默下来。
聂阜丰老神在在地笑起来:“唯平,不要考虑那么多,遵从你最初的想法就好!”
聂唯安皱了皱眉,忍不住插话道:“喂我说,聂唯平你不会因为昨个儿手术失败了所以害怕了吧?”
聂唯平想也没想地脱口反驳:“怎么可能!”
聂唯安挑了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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