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挑了挑眉:“那这片子是谁的?这个病人跟你什么关系啊你这么担惊受怕的!”
聂唯平瞅了她一眼,大言不惭地淡淡道:“我的大舅子,自然要小心伺候着!”
聂唯安:“……”
聂唯安撇了撇嘴,几天没见她哥这脸皮又厚了一层!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认定人家是你大舅子了,感情你还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聂阜丰点了点头,一脸理解地说:“自家人难免会让你觉得压力很大,不过也不要太过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聂唯安:“……”
聂唯安一撩头发扭身就走,实在受不了这父子俩的脸皮了!
果然她不是老头子亲生的!
聂唯平一动不动地坐在片子前,盯着它看了整整一天,脑海中纷杂的思绪翻来覆去,模拟出无数套方案,却都很快被自己给一一推翻。
按了按发胀的额角,聂唯平摸出手机打电话。
“半小时后到公寓楼下等我,关于你哥的手术,我要和你谈谈!”
聂唯平起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麻了,咬着牙活动开手脚,饭都顾不上吃就匆匆出门往公寓赶。
不过两三天没见,聂唯平却觉得像过了很久一般,一路风驰电掣,心底汩汩翻涌的情愫满的似要溢出来。
以前觉得“一如不见如隔三千”酸得要命,是那种闲的蛋疼无病呻吟的文青,捣腾出来肉麻别人的凶器。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深刻体会到这种滋味!
小土包子好像瘦了点……
聂唯平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那娜下巴尖了,小脸上白嫩嫩的婴儿肥都消了。
那娜不自在地躲开直勾勾的视线,紧张地搓了搓手手,怯生生地望着他,犹豫地开口:“你吃过了吗?”
聂唯平目光平平地看了她一眼,抬脚往楼上走:“没有。”
那娜立马不好意思起来,跟着他进了屋,嗫嚅着问:“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点?”
聂唯平顿时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小土包子总是问他想吃什么,喜欢吃什么,然后不管自己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笑眯眯地努力满足。
心口一窒,聂唯平闷闷地回答:“家里剩些什么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娜:“……”
那娜显然也尴尬起来,气氛突然变得有点微妙,便忙不迭地往厨房走去,背过身掩藏自己的情绪。
“好吧我看着做点,你先休息会儿……”
房子里终于不再是冷冷清清只他一个人了。
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热水翻滚出的袅袅烟雾,寻常人家的烟火气息……让聂唯平瞬间觉得心满意足,全身仿佛浸在温水中,懒洋洋的舒服!
冰箱里还剩些之前包好的饺子。
那娜一边烧着开水,一边用辣椒油和醋调出一碟子酱,等水烧开,将饺子放进去,很快就煮好了一碗。
聂唯平接过筷子,漫不经心地问:“你不吃?”
“不用了!”那娜摇摇头,将酱碟端给他,“我吃过晚饭了!”
热气腾腾的饺子有着熟悉的温暖味道,家常的美好滋味在舌尖绽开。
食物可以让人觉得满足愉悦。
聂唯平吃饱喝足,连日来的郁结都被这碗饺子给熨帖了。
那娜收拾了碗筷,小心地瞟了他一眼,踟蹰道:“聂医生,你说我哥的手术……你愿意给我哥做手术了?”
聂唯平拉回神游的思绪,咳了一声,冷静地说:“那郝的病历我全部研究过了,手术风险很大,具体情况还要在术中才能了解!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你想清楚……毕竟昨天刚刚有个病人在我手上死去,到底还要不要我给你哥动手术,你自己决定!”
那娜抬起头,睁得大大的双眼,亮得惊人,透彻的眼底是全然的信任。
“聂医生!”那娜像望着无所不能的神,充满了虔诚和盲目的信赖,坚定的一字一字认真道:“我信你!”
聂唯平心尖一颤,昨天手术的惨败带给他的犹豫怀疑顷刻间烟消云散,那三个字,仿佛在他的心房点燃了熊熊焰火,每次搏动泵出的血液,都是热烈沸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