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聂阜丰不愿意自己儿子借着自己名头获取便利,聂唯平也不屑沾上他的风光。
两人默契地在医院隐瞒关系,公私分明到变态的地步。
父子二人虽然同在一家医院,共处一个科室,却没人想过他们会是父子!
罗兴立脑子一转,瞬间冷笑起来,鄙夷地道:“难怪……原来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聂主任为他铺路,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
罗兴立嘴上说得不屑极了,心里的酸意和苦闷只有自己清楚。
这就是没有背景的平头百姓,对上官二代富二代时的心情了。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却又包含着怀才不遇的郁结。
罗兴立知道自己恐怕当主任是没希望了,心头的失落让他不由更加偏激。
“你要这么说,就是侮辱他们了!”张为栋摇了摇头,“聂主任一生都奉献给了医院,和小平的妈妈一直忙工作,忽视了自己的家庭……你不知道,小平和安安两个孩子,打小就没跟父母亲近过,有时候连我们这些学生都过意不去!”
张为栋想起过往,语气中满是对老师的尊崇:“他们是真正的全心全意为患者!”
罗兴立皱了皱眉,不明白主任突然说这么一番话是为了什么。
张为栋叹道:“小罗,你很好,工作努力有上进心!对病人也很负责……可你有一样却是不如聂唯平的!”
罗兴立垂下眼,心里隐隐知道不如他的是哪里。
张为栋语重心长地道:“聂医生很早前就跟我提过,他不会接我的班,他很明确地说了,他的脾气不适合做主任,他喜欢一心一意搞研究,所以那时候实验课题我给了他!”
罗兴立讶异地问:“他主动说他不愿意?”
张为栋点点头:“我也觉得……你不如他心正,但是当主任的,还真的需要几分变通!不圆滑又怎么面面俱到?就我个人而言,也更宁愿你来接我的班!”
罗兴立心里瞬间涌上各种滋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张为栋哂笑一声道:“你也别觉得有什么,我不是在批评指责你……再说我不也和你一样吗!小罗,将研究实验交给聂医生,才能救治更多的人,可将科室交给你,才能创造更好的效益!”
“患者和医护,都是普通人,谁的利益都要维护!整个医疗体系,医患缺一不可!”
“你们俩,各有所长,在我眼里,同样重要!”
这几句话说的,语气并不激烈,甚至音调也没有多高,却如惊雷般在罗兴立耳边炸响,字字钻心,让他忍不住心潮剧烈起伏,颇为羞愧地低下了头。
张为栋点到为止,端起大茶杯站了起来,临走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地说:“记住,向上爬的时候,对你周围的人要好点,因为不一定哪天掉下来,你还会遇见他们!”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罗兴立一个人了。
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一如既往。护士站响个不停的铃声,来来往往的急促脚步……这一切那样熟悉,以至于罗兴立现在听来,竟觉得是如此安心。
是他错了,心胸狭隘不说,还落进下石!
罗兴立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当面扒过脸皮了,即便那个人是他的老师,这一通谈话下来,让他心服口服的同时,也不免老脸羞红。
是他……小人之心,失了容人之量!
聂唯平早上没有上班是明智的,不然早会上这些炮火就直接冲向他了。
作为外科医生,聂唯平早就习惯了迅速入眠,在极短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所以即便前一天手术累得痉挛脱水,今天一大早还是出了门。
聂唯平开车去了临海,托熟人调出了那郝的全部病历。
聂唯平迅速浏览了那郝长长的诊疗过程,又抽出他的CT对着光线仔细研究。
许久之后,聂唯平捏了捏眉心,重重叹气。
难怪小土包子一定要在军总医院熬下去!目前在国内军总医院的神经外科研究所是最先进的了……当初参与抢救的是他爹的精英医疗队伍,可即便如此,那郝还是被安置进了疗养院,可见其棘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