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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习惯检讨自己,所以这种懊恼让他很不舒服。
对!都怪那个曾经玷污了她的男人,是他夺走了他和她之间的一切美好。他让他无法靠近她,也让她吃尽了苦头。
“雪柔,”他轻声呼唤她,“你要醒过来……”
只要她醒过来,他保证再也不把她关在地牢里,他要疼她,宠她,像对待妻子那样对待她。哪怕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夫妻之实。
他可以去玩别的女人,但他不会再刻意地去折磨她。
他相信他可以做到的,因为此刻他的心里确实是这样想的。
连夜的疲惫令他双眼困乏,他挨着雪柔,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夜色依然浓黑。
医院大门外的树荫下,停着一辆毫不起眼的奥迪。车内的男人摇下了车窗,目不转睛地看着住院部那些尚还亮着灯火的病房。
她会住在哪一间?
他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连日来的酗酒似乎已经把他的胃烧穿了洞。因而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空落落的。
他又想到了曾经,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她跟在他身后,笑着跳着,他在晨跑的小路上偷吻过她的脸,她娇羞地推开他跑掉,他对她有着说不清的渴望,希望将来能够迎娶她,希望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将她抱在怀里。
什么婚约,什么救命恩情,在那个青春绽放的年纪里,都比不上爱情的力量……
他确信,他看到雪柔的照片时,第一反应是很惊讶的。
她们竟然长得那么像。
就像是一对亲姐妹。不仅是容貌,连气质都那么相近。
他还记得他在她房门出现时,她眼里所闪现的那份光芒,那种眼神曾让他有一瞬间的迷惑。只因为她那种青春的勿有半点杂质的眼神,像极了他的女孩。而后,他是满意的,满意自己所要报复的这个对象,竟然和他的女孩那么像。
那一天,上帝也成全他,下了倾盆的大雨。
就像十一年前那个噩梦般的海岸上,同样的大雨,同样的女孩,同样被侮辱的场面。她的哭和她的痛,还有她的恐惧都让他感到满意。
暖儿,你在天上看到了吗?
这个害死你的真凶,被我用同样的方式毁掉了……所有背叛我的人,所有伤害你的人,全都必须毫无尊严的死掉。
心脏在隐隐作痛。
苏瑾墨咬了咬牙,不行,最近也许纵酒过度了,导致旧伤有些发作。他放下了酒,仰头在驾驶座上休息了一会儿。
为什么,好累……
他闭眼了片刻,那个挥之不去的脸庞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这是暖儿,不是林雪柔。
他默默地告诉自己。
暖儿暖儿,这是暖儿……
病房里,雪柔浓密的睫毛,突然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夜色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走向了奥迪。
他走近车子,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过了好一会儿,车窗才摇下来,他嗅到了里面浓烈的酒气。
苏瑾墨看向他的双眼透着醉意。
“你下来了?”他淡淡地问他,没有往日的盛气凌人和尖锐气势,他那长睫投下的剪影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根根分明的伤痕。
阿亮的话也不多,他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
苏瑾墨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他的脚步有一点踉跄:“抱歉,让你代驾一下。”他自知今晚上喝得有点过量,驾驶的话有些危险。
阿亮快步上前,替他打开副驾的车门:“少爷您客气了。”
车开始往苏宅行驶,苏瑾墨按下了车椅,几乎睡下了。路边的风景一行行远去,在几近空灵的车厢内,苏瑾墨将头别向了外边。
“你刚刚从病房出来?”他又问了一遍。
阿亮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但他依然没有说话。
“你以前也在城东的贫民窟住过吧?”苏瑾墨冷不丁问道。
他注意到阿亮轻微而僵硬地点了一下头。
“你和她认识。”他几乎肯定地说道。
阿亮沉默了了好一阵子,才说:“少夫人已经不记得我了。”
苏瑾墨不动声色地看着他:“阿亮,你对我有怨怒。”
“我不敢。”阿亮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他知道他的身份,他是个保镖。也是苏瑾墨偷偷安插到苏扶辰身边的心腹。
苏瑾墨并不怀疑阿亮的忠心,虽然他很长时间都无法真正去信任一个人。这世上,连林伯那样忠诚的旧部都会背叛他和父亲,还有什么人是可以相信的?
“讲讲她小时候的事。”他命令道。
阿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遵从了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