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死了!压死了!”
闲话休叙,书归正传。话说文曲那时候,还在孩提。
有一回,文曲要上镇。他的一位堂婶,猫鼬之妻忽然叫住了他,说:
“文曲,你要去镇上?”
文曲:
“嗯。”
猫鼬之妻:
“你顺便替我到药店买几张‘白农’膏药。好弗?”
文曲:
“白农膏药?”
猫鼬之妻:
“嗯,白农膏药!”
尽管从花墩到石镇,——石镇又叫北牛镇——一共才三里路,特地去一趟,也化不了多长时间。但总有那么一些人,平日买东西时喜欢叫别人捎。有的甚至自己刚去了一趟石镇。因为,一样重要的东西忘了买,于是又拜托别人捎。——这简直成了一种风气。文曲对这种风气简直深恶痛绝。他想:
“要买东西,自己不能去啊?一定要叫别人捎?”
像文曲的大嫂桑葚,平日就特别喜欢叫人给她捎东西。捎回来之后,又横挑鼻子竖挑眼,鸡蛋里面挑骨头,吹毛求疵,嫌这嫌那,左右不如意。
此外,还有文曲的岳母鲍三株,也是这样的一种人。平日,动辄叫别人带这个,带那个。有人去金华,二三百里路,她也要人家替她捎油脂,便宜一点的零头碎布、花布。江西景德镇距花墩那么远,她居然有本事叫人家替她带陶瓷茶壶这样的易碎品。鲍三株平日不仅喜欢叫别人带货,有时,甚至还要叫别人带“人”。带她!有一回,终于遭遇了车祸。
那一年,文曲尽管还是个懵懂的男孩,也没有“挥着翅膀”——“挥着翅膀”的只能是女孩。但也早已隐隐地听人说过,“白农”是怎么一回事。他内心抗拒这事,嘴里却不得不答应:
“喔。”
孩提时候的文曲,诚然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不管是什么事,总会任人摆布。
文曲到了镇上,办好了母亲嘱咐他要办的事。然后,他来到了石镇药店的门口。文曲在石镇药店的门口犹豫徘徊彷徨了好一阵,却没有勇气走进药店。他想:
“唉!让一个小男孩去买什么‘白农’膏药,这叫人多么不好意思,多么难以启齿。”
然而,最后他还是进去了。药店的伙计问他:
“小鬼,你想买什么药?”
文曲嗫嚅着:
“白……白……白……,‘白农’膏药。”
药店的伙计:
“几张?”
文曲:
“五张。”
药店的伙计给他拿了五张所谓的“白农”膏药。
您猜到了吗?
结局你定然已猜到了。
嗐!原来都是方言——谐音——惹的祸。这所谓的“白农”膏药,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白农”膏药,而是“拔脓”膏药。几张小小的膏药,却让年幼无知的文曲,虚惊了一场。
咳!
何谓“白鲞娘”?
这是一出流行于浙中一带的老婺剧戏。说的是古代有一位名叫白鲞的男子,从小小偷小摸,长大后渐渐轮落为一名大盗。最终成了一名死囚,被绑缚刑场砍头。临刑之前,狱卒问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他说:
“我想再看一眼我的娘。”
白鲞娘被叫来了。
白鲞向他的娘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一个临死之人,要求咋就这么多呢?他说:
“娘啊!能否让我喝你最后一口奶水?”
以下,就是这故事的**部分。白鲞娘刚刚撩开上衣襟,白鲞就一口咬下了他母亲的一只**,然而啪一下吐到地上。白鲞哭诉着对他的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