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你那男友,如果……”他故意说一半,嘴角呈现出的意犹未尽,像久酿成的阴谋。
钟馥郁听到关乎刘天启,她的情绪立即变得敏感,眼里是挡不住的怒潮。
这个男人,还真会抓她的小辫子。
但她转念一想,天启哥离开她,不会宝贝这份工作了吧……
“呵呵,随你便,反正开除一个人对你来说是一件轻轻松松的事。”她一声轻笑,一脸的不感冒。
黎逸寒纵了纵眉,有点拿不准她的心思。按理说,她应该极力阻拦,极力讨好,乖乖听命才是。
隔了两分钟,他继而道:“可我们有过某种纠缠,这是上天注定的。”他唇角漾开一抹笑,而那种笑,夹杂了太多情绪,总之,是钟馥郁很不喜欢的,不对,这个人身上全是缺点,哪一点是她喜欢的?
“我想,没有哪个男人能大度到,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脚踏两只船吧?”他故意说得含蓄,却句句刺中钟馥郁心脏。
钟馥郁胸口突地一窒,像高楼上突然落下的重物,打落在她身上,那种来不及惨叫的疼痛,已经让她意识昏厥。
虽然那些话听着让人难受,可她不得不明白,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任何资格站在刘天启身边,不能肆虐地享受他照顾的待遇,不能颐指气使地让他做这做那,在她苦闷时,没有一个怀抱可投递,心情不好时,没有一双愿意倾听她心里话的耳朵……这么伤感一想来,不轻易掉下的眼泪,竟不自主落下来……
那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直至坠落,好似夜空纵然消失的流星,很快便滴落在床单上,一颗连着一颗,又像是流星雨降临……
黎逸寒最见不得谁当着他的面掉眼泪,不耐烦之间,竟有些无措。
这个女人已三番两次的掉眼泪,他竟然没有轻视她的意思,相反还觉得惹人怜。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动机,让她能在自己身边“存活”过两天,到底是为了对付黎家老太,还是觉得她与众不同?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似乎要搜刮出她的特别之处,却被她那双动人的眼眸吸引,即便泪水婆娑,但那牵动人心的感受,他意识得清清楚楚。
为了遏制心间奇怪的想法,他掏出天蓝色手帕,淡凉一声:“说不过就哭,一点骨气都没有。”
从小生存的环境,让他不太会关心人,即便心子软了,也带着一股子凉气。
他的话虽然没能让钟馥郁破涕为笑,但好歹是止住了她的眼泪,她不甘示弱的那股子劲儿,跟他的冷漠性格有得一拼,她随手抹了抹眼角的泪,不领情的无视他递过来的手帕。
黎逸寒从未被人这么明目张胆拒绝过,不解气间,“那些钱,我已经送出去了,当作济贫,你随意处置!”
他话说完,把那手帕硬是塞进钟馥郁手心,然后冷冷离去,那高大的背影,无时无刻都是一股别人临摹不上的气场。
黎逸寒走后,病房陷入死寂。
钟馥郁怅惘的思绪一点一点收回,视线最终落在手心里的手帕上,她紧了紧手心,将那团柔软握紧,跟揪着的心形成一种感受。
天蓝色是明媚的颜色,为什么他竟如此冷漠?
她一点一点松开,细细嗅着手帕上的淡香,混乱的内心开始慢慢抚平。
就在四下安静之时,一阵悦耳的铃声驶入,她视线下意识看向声源处,才发现柜子上的手机,而且还是时下流行的新款,她以为是冰山男忘了拿,本不愿理会,谁知那手机竟响个没完没了,她蹙了蹙眉,伸手去拿。
还好刘天启使用的手机是触屏版,对于这种高档到生疏的手机,她还知道如何接听挂断,正当她准备滑动到挂断时,却发现屏幕上备注的昵称竟是自己的名字,她一阵狐疑,又免不了惊奇接下。
“发什么呆呢,还是不会操作?”刚接起,电话那头就是两句讥嘲,还暗带隐怒,“输完点滴,按床头的呼叫器,身体好后,找个好的理由,搬进雅苑!”电话那头说完便挂了电话。
从头开始,钟馥郁一句话都没说成,就连呼吸也在那人出声时,被他给禁锢了。
这个人,什么时候让她懦弱成这样了?
馥郁对着电话屏幕,想要发火,却一个字也挤不出,只好在心头闷闷嘀咕,你以为你是天啊,我都没答应呢!
她想,她真是遇上无赖了!
也庆幸他提醒,因为她一抬头,发现点滴已输完,她按照他的说法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很快,便有护士敲门进来。
果然是上等待遇,连护士都跑得异常勤恳。
她在内心嘲解一番,蓦然想起汪倩怡,越发觉得此地不必久留。
护士刚刚为她拔下针头,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情况,她已经消失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