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刷成深浅渐变蓝色的悬浮车在离建筑三十米外的路面缓缓降落。车身侧面的门迅速滑开,里面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太拖着一个大盒子努力往车外挪出来。
那形状怪异的盒子面是黑色的,总长比老太本身还高出一截,底端装有几个多向轮子辅助移动。老太一边小心地带着盒子移动,一边中气十足地高声数落:
“你们这些猪一样的孩子!不许碰我的宝贝!不许碰我的宝贝!谁敢过来,我就叫他今年内都不能再去演出!波第德你个一点点事办不好的蠢孩子,昨天你把我的琴外壳子磕了一个大坑,你别以为我没发现!你简直比那些刚开始锯墙角的三岁小孩子还要笨拙!果然一个乐者永远也不该让自己最珍爱的乐器离手,除非他已经死去!……”
悬浮车里跟出来了七八个气质各佳的男女,为首一个高大帅气的金发男子耷拉着眼皮,手里拎着一个小了一半的盒子,形状却和老太手里的大盒差不多,他低声嘀咕了一句:“哪里是大坑啊,不过是推得快了一点,底下有一个轮子磕了一点点!”
“嘻嘻,波第德你都挨骂了一路了,还敢抱怨!快把尾巴夹起来做人呀,嘻嘻,小心老师听到了一直数落你到明年!”旁边跟上来的黑发黑眼女孩抱着自己的细长的黑色乐器盒子,幸灾乐祸地笑话他。
“梅阅你放过我吧,有老师一个人数落已经很痛苦了……”波第德无奈地呻吟了一声。
“还有你珊妮,我之前叫你帮我一点小忙,去请鲁尼老头来给我的琴进行保养,结果呢,这么一点小忙你给我做不好!你居然给叫了他那些学生来,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子,一不小心把我的琴给养坏了要怎么办!我告诉你们,要是我的琴坏了,我就再也不演出了!我也不教你们了!”老太吭哧吭哧,一点点抱着琴往前挪。其实那盒子非常结实,完全可以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进行快速拖动,但是她就是唯恐一点点颠簸就要把盒子震散架了一般,用蜗牛一样的速度往大楼入口前进。
“天啊都是前年的事儿了,老师怎么还记得啊,又拿出来说了……”两人身后跟着的金发姑娘珊妮愤愤戳了戳波第德的脊背指责,“都是你的错!智商为零的锯墙角波第德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靠谱起来啊!都跟着老师好几年了,大家都知道她脾气有多古怪,针尖一样大的破绽都会立刻发现的,你居然还敢去帮她搬琴盒!”
“我了个去,昨天演出都快开始了有没有,老师还在会场外面跟主办方争吵,计较需要什么资质的工作人员来为她搬琴盒的事情!”波第德回过头来瞪了一眼珊妮:“那种情况下总要有个人站出来先把事情解决了吧,你们这几个缩手缩脚的胆小鬼,居然就站在旁边看老师跟人家吵吵吵,个个一副万事不管的样子!”
“所以菲连娜老师骂的就是你!”波第德身后这六名同学像合唱一般同时回了他一句,长期互相配合着练习乐曲和演出锻炼出的默契非同小可。
“那好,下次演出我再也不管了,就跟着老师当蜗牛,反正主办方那边给多大的压力老师都不当回事。”可怜的勇敢的波第德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了严重创伤。
任季从建筑旁边的一棵大树上跳下地面,他注意到了为首那个老太,因为她身上有一个特殊的精神力场,这对他来说就如同黑夜里的光源一样显眼。
跟自己一样拥有精神力的‘人’,这不过是任季遇到过的仅有的第二个。第一个是任季的大敌,是精神力已经大成的大师级存在,带给任季的只有趋近灭顶的残酷异空间流放;这第二个却很弱小,任季的精神力起码比她高了四个层次,所以对她的实力能够感知得很清楚,也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是一个相对弱小、但是几乎没有攻击性、饱含善意和活力的灵魂。
人的精神力来源于人的血脉,却依存于人的灵魂而存在。所以在对一股精神力的感觉里,可以感受到部分其主人的心态和状态好坏。
任季笔直地走到老太旁边,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眸里流露出些许好奇。
已经足有一百岁的菲连娜老太惊讶地停了下来,这孩子额上有奇异的红痕,是胎记还是家人画上去的?她感觉到了任季身上有精神力的存在:“噢……神啊,孩子,你从哪里来?”任季看了看菲连娜,没有回答。他伸手摸了摸老太扶着的大琴盒,精神力帮他‘看’到了盒子里面严密保护着的一个棕色扁葫芦状薄木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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