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风鸣谷刮起了初夏罕有的风。随着风到来的时候天穹里堆积起了灿烂的云霞。初夏明净的苍穹就这样一点点烟消香殆。一层铁灰色的薄雾笼罩在风鸣谷的里里外外,天穹里的彩霞美得不像话。
白氏的庄园里亮起点点烛火微光,像是后山山林里的萤火。
铁护腕在白风尘的掌心里散发着它里侧那枚寒玉特有的温度,是个外表很朴实的护腕,上面雕刻的不是什么五爪金龙凤凰之类的神圣物种,而是一条蛟蟒,尖牙利爪。
反过来护腕,白风尘的手掌里冒出粘滑的汗水。
那是一句铭文,黛姬绝唱,长乐未央,北辰之君,星火燎原。
这是象征着那个家伙身份的东西,白风尘想起不久前和他一起看着百里子鸢背影的他,低声叹了口气说,“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冷汗滑过白风尘的耳垂,白鹭带回来的是个可怕的预兆。
沉睡很久的狮子王阳明,要醒来了。
“白鹭,今晚你带鹿尘和子鸢去镇上吃饭吧,龙啸留下来,我去见见我的客人。”
白鹭和鹿尘还有百里子鸢三个人点点头,他们三个离开后,白风尘从正厅地面中心的板砖下挖出一个匣子,打开来是里面放着的是和阳明送来的护腕一样的护腕。
同样的寒玉内嵌,同样的质材,只是白风尘的护腕上雕刻着一只展翅的鹰隼,铭文是不一样的一句话。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贪狼之将,静岳之都。
“百里家的宿命,终于重新聚起了我们呐。”白风尘套上铁护腕,他拿起白鹭的龙啸,抚摸着它低声说,“老伙计,握着你的感觉还是这么熟悉。”
白风尘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可是他已经老了。他的儿子想逆天使这一天早日到来,可是他消失了,和他一起的那群年轻人,死的死伤的伤,多年心血培养起来的那支队伍,一瞬间风吹云散。白风尘总是畏惧着父亲传给他的这个护腕,他感觉它与其说是一种宿命,不如说是诅咒。
但是白风尘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它总是会醒来。
属于他的使命,总需要他去完成。
可是白风尘仍旧奢望着能够推迟它的到来,因为命中注定的人,还只是些孩子。于是他重新拿起了他十年前传给孙子的龙啸之枪。
被他遗忘很久的枪术在心里再一次浮现出来。
离开大门的时候百里子鸢下意识地去抓身旁鹿尘的手,她感到了屋子里传来的阵阵肃杀之气,那不是她所熟悉的白风尘的气息。
“我们赶紧走吧,白爷爷好像有什么事不想让我们知道。”百里子鸢的神情有些急躁,可是鹿尘却在原地发愣。
前面的白鹭只是唱着歌远远地走在前面,看不见身后薄雾里的鹿尘和百里子鸢。
很多年后的夜晚,鹿尘在微弱的烛灯火光握起了百里子鸢的小手。
“以前我总是觉得自己的手脏,因为它上面曾经沾满了我家人的血,让人作呕。”鹿尘微笑着说。
天真的百里子鸢借着烛光去看鹿尘的眼,然后问,“为什么呢?”
“因为很多人都躲着我,没有人肯牵我的手,”鹿尘说,“但是除了你。”
在鹿尘发愣的时候,百里子鸢捕捉到一个画面,白风尘提着龙啸赶向北面后山的方向,而且白风尘身上散发的杀戮之意更加的肆虐。
“我们去看看吧?”百里子鸢央求着鹿尘。
鹿尘握紧手中的龙渊,说了声好。前面的白鹭迟迟等不来百里子鸢和鹿尘,于是掉头回去,却看见了让他一生难忘的画面,鹿尘抓着百里子鸢的手走在苍茫的夜色里,拖着一杆长长的乌青色的大枪。
百里子鸢就那么地任鹿尘抓着,紧紧地抓着然后尾随在鹿尘的屁股后面。
“你果然来了我的好朋友,”黯淡的萤火光里,阳明一身白衣站在那里,手里多了一把冷兵器,六尺来长的大刀,刀锋闪着和龙渊枪刃闪着的一样的寒光。
白风尘看着他,摆起出枪的姿势冷冷地说,“你真会挑时候,不过我是来阻止你的。”
“有些东西是你阻止不了的,譬如命中注定的事,”阳明也摆出迎击的招式,只不过他手中的刀刃被他注入了一团凝聚在掌心里的光,“如果你输了,我会带走那个孩子,并且半年之内不准你踏入风鸣谷的禁地半步。”
“不用多少,我都明白,那就先打败我。”白风尘说着开始出招,只是他的枪术特别安静,但是让人摸不清他的套路。
“静岳之枪。”阳明侧开身子,没有从正面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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