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可理喻

>     “闭嘴！”他拼命喝住她：“你给我走远点，我不想再见到你！”

    “是你跟着我的好不好？我想走，是你不让我走的！”

    他已经气得说不出任何话，只狠狠地瞪着她。她扫了他的眼睛一下，然后有些闪躲垂下了眼帘，再站了一会，她突然对他扑过去，他大吓一跳，顾不及疼痛迅速避了开去。

    “你不是还想咬吧？”他惊吓地看她：“你脑子有问题，而且已经很严重了！”

    “你的脑子才是有问题呢！”她没好气地反驳：“我想好好看看你的伤口，你又不给，现在只好来硬的了，什么人来的，软硬不吃！”

    “不需要！”他冷漠地拒绝，看也不看她一眼就转身，才转身，她再一次对他走了过去，双手去抓住他的手臂，他的脚步无法前进了，皱着眉，他烦躁地发音：“我都说过不用了――”

    “就让我看看吧，”她的语气变柔软了：“其实，刚才我真的咬得很用力。”

    他转过头来，毫无遮掩地触碰到她那对犹怜的眼眸，此刻在她的脸上，再也找不出既往的冷漠与倔强。她稍微牵动了一下嘴角，连微笑也称不上，只是，他心里每一根紧绷的神经却莫名其妙地被她这一个微小的表情牢牢牵动住。

    “把肩膀低下来，我够不着。”她的声音轻飘飘，从他耳边掠过。

    他深深地看着她，听话地把那个受伤的肩膀朝她低过去，她伸手去扳开他放在肩膀上的手，然后再去揭开他的衣领，当那个血红的齿痕露在自己眼前，她立即吓了一大跳。她这又一个表情，也已深深地刻入他的瞳孔中，如今的这一刹，跟她的每一个气息是如此的接近，他可以将她那张脸看得一清二楚。

    “对不起。”她忍不住再次对他说。

    他没有说话，依然出神地凝视她，连自己的魂魄仿佛都已离去，他无法形容这一幕不可理喻的身不由己。他的眼神实在太固定，也实在太长久，她下意识地转过眼睛来，落入他沉迷的瞳孔里。

    “你看什么？”她掩饰着心里的羞涩低下头去。

    他顿时愣了愣，然后立即挣了开来，退到她面前去，如今的打断，他突然变得强烈的不知所措，眼睛也无处可放。

    “蓝莺有药箱，我帮你上点药吧。”她也隐隐约约地对他说，一说完，她就转身向蓝莺走去。

    他站在那里，没有跟来，她走了好几步，然后站住：“再不包好伤口，会发炎的。”

    她继续向前走，没有再停下来，他逗留了一下，脚步竟然无法控制地跟着她一个方向走去。

    走进酒吧，她已经提了药箱出来，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打开药箱，等着他也坐下来。坐在她旁边，看她仔细地弄那些药水。

    “可能会有些辣痛，你要忍着点。”她用棉签蘸着药水说。

    “只要你不再使暴力就行。”他笑笑说，然后自己掀开衣领。

    她认真地研究了他的笑容一会，然后才把棉签对着那个伤口碰下去。

    “轻点力！”他痛得忍不住喊出声。

    “就算痛你也要闭嘴，”她紧张得捏了一把汗：“你这样喊我哪敢下得了手！”

    “想不到你也会这么仁慈。”他在痛楚中还是带着笑说。

    “我对你很残忍了吗？”她瞟了他一眼，手指紧捏着棉签在他的伤口上极度细心地上着药，看那些齿印，她心里竟然挣扎不断。

    “你的嘴经常咬人吗？”他半带着嘲笑说：“想不到你咬人的技术是这么的纯熟。”

    她禁不住笑了出来：“谁叫你这么讨厌，一张嘴就冲我大呼小叫，我只好以嘴还嘴，以牙还牙了。”

    “我的代价可大了，会流血的。”他故作着无辜的样子说。

    “你一开口，难道我就不会气得出血？”她坚持跟他撑到底。

    “你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大声的吗？”他轻轻地问：“有人会受得了你吗？”

    “你说错了，我大声只是我遇到了你这样一个也大声的人！”她理直气壮地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