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面一刻不停地盯着发狂了的女子,终于流露出不忍心的哀色。
缪安带着人上前,粗鲁地把安羽墨扒开,随手把人扔在地上,就在这时,杜博诚一声暴吼,“我让你们救小墨!”
他突然的大吼,引得手下人不由地一阵侧目,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杜博诚,仿佛一瞬间不认识他。
缪安更是不着痕迹地劝道,“董事长,您失态了。”
杜博诚一阵徨然,看着被丢在地上,柔弱的安羽墨,一时之间,怎么都不能适应!
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被这样对待,虽然他有下令,甚至让手下人不计一切手段,得到她!就算是尸体!
可是现在,让他眼睁睁看着,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骨血,被人欺辱,杜博诚只觉得自己的这张老脸都火辣辣地发烫!他绝不允许!
想到这儿,他老脸沉下,阴哼一声,“放肆!你们忘了,她身上流着谁的血!”
“给我把人好好安置!”
杜博诚话落,那些想对安羽墨放肆的手下,个个老实起来。
安羽墨死死地咬着唇,即使出血也不罢休!
她感觉自己的神经似乎在分裂,一根被迫分裂成两根,最后再复制一双,然后无限被迫地复制下去。
她哆哆嗦嗦着唇角,连身体都在不断发抖,她想说话!
她想张开嘴,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这种痛苦是如此熟悉,她想到周境得,曼莉是与周境得一伙的,这酒里面的药,肯定是周境得下的!
他让她当众出丑,他想毁了她!他以报复,她给了他假钻石!
这个时候,她如果说出钻石的下落,就会唤醒杜博诚的残忍,她刚才听到杜博诚的话了,那个残忍的老男人,竟然还在意她身上流下来的血是他的。
她绝不会毁掉,自己最后的一点价值!
正在这个时候,Queen国际的外面突然传进来一声低喝,远远地听起来竟然是“包围这里”。
安羽墨感觉自己的手臂被轻轻地架起来,她抬起头,一只手防备地死死地按进雪纺裙中,不让那块假钻石现身。
可是扶着自己的那人,却将手伸进了自己的雪纺中,轻轻地抓住自己握钻石的手,耳边传来一道令人安心的低喃,“交给我,你放心。”
她听到话后,蓦地抬起头来,只看到一张年轻白晳的脸,是刚才那个侍者,他的声音却如此令她信任。
她放开手,同时也是不得不放开,实在是没有力量再去握住那块惹祸的东西了。
“小子,你是哪个,谁让你碰她的?!”
杜博诚的手下人一把将那侍者推到一边去,由于惯性,安羽墨也跟随着摔下去,倒在侍者身上。
杜博诚看到这儿,脸已黑得不能再黑,死死地瞪着那个手下人,转头对缪安道,“都退下。”
缪安恭身点头,带着人退到一边,安羽墨嘴角还残留血,耳边曼莉的痛哼声从来未断,可已经变成了布景,没人去在意。
安羽墨趔趔趄趄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抹嘴边的血,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呜我……钻、钻……”石。
最后那个字,被她她咬住舌尖,痛哼一声,掩盖过去。
刚才那个年轻侍者上前来扶住她,带着朝后退,躲过上来抓她的杜博诚。
这时,突然听到一记扬扬洒洒的深沉男音,“真是舐犊情深啊。没想到准岳父大人是要认回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了?这么说,我又多了个小姨子?”
盛哲寒大步而来,俊魅的脸上带着几分玩味,看向杜博诚,转眼又扫向安羽墨身边的那个侍者时,眼中几不可察地迸出几丝嫉色的阴寒!
“你怎么来了?”
杜博诚对盛哲寒的到来,显然很意外,隐去一切的思绪,阴沉的脸突然展开来,露出惯常的敷衍表情,“难道你把这里全包围住了?这里又没恐怖分子?!”
盛哲寒调高了眉头,懒洋洋地指指安羽墨旁边的侍者,一副戏谑道,“恐怖分子?这不就在这儿么!”
“宁毅,你是在记恨我上次差点剁了你爪子,所以劫持了我的女人?”
盛哲寒朝那个侍者阴霾地警告质问着。
对不起他毫不掩饰地称安羽墨为“他的女人”,听言在耳的杜博诚,脸一下子又黑了。刚才流淌在胸间那份淡薄亲情,一下子变成了浓浓的恨意。
宁毅抱住安羽墨,此时的她浑身颤抖,他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中了药?可是什么药,会使人有这种反应啊?
他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之所以这么关注安羽墨,实在是因为上次在Queen国际时,身边的这个女子在盛哲寒手中救了他,虽然两人无亲无故的。
看到盛哲寒用无比恐怖的眼神盯着自己,宁毅吓得直带着安羽墨往后面缩去。
安羽墨所剩无几的理智,深深明白自己这副样子,被这个男人带回去,绝没有好果子吃,非但如此,这男人还会插手钻石的事情。
她知道自己输不起,一旦被盛哲寒知道真相,她认为那块由妈妈生命保护下来的,价值连城的钻石,绝对会被这个男人据为己有的。
连杜博诚,她都不给,又何况盛哲寒?!
“盛总带着这么多人跑到Queen国际来,还用这种手段来处理事务关系,似乎很不科学,难道这不算是一种‘劫持’?”
盛哲寒本来以为安羽墨差不多快要昏迷过去了,可谁想到她骤然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眸里面,竟然含着无限的精芒,这副样子,哪里还有刚才的那种病蔫蔫的样子。
“如果寒少没其他事的话,那么我们先走了。”
安羽墨抬脚就走,她发狂是为了掩盖身上的钻石,现在,已经没这必要了。
这样的举动,令盛哲寒无比懊恼!
说什么,他今天都要把安羽墨给弄到黎园去!
他今天还等着她做蒸包给自己吃呢。
再者说了,他到这儿干吗来了,不就是听闻周境得来到了Queen国际了吗,他不但要抓住人,而且还保证他的女人,不受到半丝伤害!
可眼前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她怎么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自己,算是怎么回事。
“站住!”
盛哲寒一马当先堵住了去路,这倒省了杜博诚的事。
外面两层人马,将这俩人挡住,宴会厅中一时间寂静可闻针落声。
“小墨,我们走哇!”
正在这时,在外面取车回来的斯蒂森好容易越过了重重的人墙,接着就拉住了安羽墨的手,无视场中的剑拔弩张,“小墨,快走吧,车都备好了。”
他高高大大的身躯一走到安羽墨的身边,接着就把盛哲寒和杜博诚放到她身上的目光给挡了住。
“斯蒂森,你以前也与寒少打过交道,现在寒少想留住咱们,你说,用什么方法,咱们能离开?”
“寒少?”
斯蒂森在第一次因为安羽墨亲手派遣小组,研究杜家秘辛以及漏洞的事情,而被盛哲寒整个给抓包了,一干人等被带到了黎园,还扬言送进鳄鱼池当食对待。
斯蒂森因此被盛哲寒吓了一跳,之后在安羽墨受枪伤后,他看到这个人对安羽墨温柔的一面,从而化解了对他的惧意,反而觉得这男人很深情。
听了安羽墨的话后,斯蒂森无所谓地耸耸肩,对盛哲寒道,“寒少,小墨这两天忙朔道的合作案子,还呕了一次血,她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如让我送她回家吧?”
说罢,斯蒂森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淡蓝色的眼睛,麦金色的善良发色透着纯纯的真诚。
盛哲寒一听到这儿,黑眸不由地紧缩,目光恨不得在斯蒂森的身上戳个洞,好好看清楚他身后的安羽墨。
昨天在黎园住了一宿,她怎么都没说过这件事情?该死的,当时他还让她饿了肚子?!
“小墨,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受任何人打扰。当然,寒少的存在绝对不是打扰,但是这么多人……实在是让人心惊啊!”
斯蒂森看着一众人缩缩脑袋,那些保镖个个黑西装,浑身上下紧绷着代表着力学的肌肉线条,个个散发着危险而蓄势待发的危芒。
“安安?”
盛哲寒势在必行的严酷神色,因斯蒂森的话,而有所松敛,抬眸想要说什么,却被安羽墨拦住了,“寒少不必多说了,有些话可以让斯蒂森对你说。”
当即安羽墨带着宁毅往外走。
盛哲寒命令人去追,哪知道傅阳在这时候进来了,“少爷,没有找到。”
他带人搜遍了整个Queen国际,都没有搜寻到周境得的影子,难道是情报有误?
男人皱起眉头看他,“你来这干什么?”
毓航到位了,他不想再看到傅阳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傅阳面上委屈异常,苦着脸,小声地道,“就是想来助少爷。”
盛哲寒听这话,无聊地道,“这没你的事,你去度假吧。”
如果自己身边早有个办事得力的助手,就像……缪安一样。
盛哲寒把目光放到缪安身上,听说这个人能力很强,目光掠过,他也看到了如安羽墨所说的,这个人身上有着旧蓝色的印迹。
这个人狠伐无情,难怪杜博诚会长时间把他留在身边。
“我还是在少爷身边多呆一阵子吧。”傅阳再次试探道,毕竟毓航这个人不稳定,傅阳担心他会做些出格的事。
这一番恳求的话语,着实打动了盛哲寒,只见男人淡然着眉目,微微道,“也好。”
傅阳下子欢呼雀跃,哪知道盛哲寒接着说道,“那一池子鳄鱼长瘦了,你去负责把它们养胖。”
傅阳听了话后,一下子失落下来,满腹委屈地幽幽看着盛哲寒,紧紧抿起嘴。
抬步出门,盛哲寒却被杜博诚给拦住了,男人带着不失优雅的笑意,淡道,“董事长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炙寒!”
杜博诚现在明人不说暗话,眼前的男人是冉雅的未婚夫,两人早公布了婚讯,刚才他那句自称是安羽墨男人的行径,令杜博诚很是不爽,“染指声名狼藉的安羽墨,对你没什么好处,过几天挑个良辰吉天,把你们的婚事办了。”
盛哲寒往前走的脚步,顿时就煞住了。
男人欣拔的身躯倏地转过去,定定地看着语出威胁的杜博诚,突然凉薄一笑,“杜伯父还真是心急!不过,关于盛杜的联姻,如果没有实际的利益可循,根本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我说的话,伯父能明白吧?”
他说着,看到杜博诚额头青筋暴起就要发怒,身边的缪安也随之待命的样子。
盛哲寒刷地冷下脸,阴凉凉地吐出一句话来,“不过,如果盛杜联姻,真的能帮杜伯父您找回钻石的话,那么——盛氏不介意分一半,杜伯父看呢?”
“你!”
杜博诚气得血压差点惊爆!
他哆嗦着手,既愤恨又惊讶地指着盛哲寒,盛哲寒竟然知道,他竟然知道钻石的事情……
眼睁睁地看着盛哲寒离开,博诚冲着缪安大发怒火,“你说!他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
他一下子就恨上安羽墨了!并且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之前在她喝的酒里面下的是安定片,而不是安乐死?!
“董事长请您冷静,您的身体要紧,杜家还要延续香火……”缪安在旁边适时地提醒道。
“哦对对,还得生儿子。”杜博诚立马安稳自己,刚刚上升的血压,奇迹般地安稳下来。
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怔了怔,缪安接进来,然后递给他,“董事长,是老太爷找您。”
“父亲?”
杜博诚一阵怔愣,想到父亲在这个时候找他,不由地脊背上冒冷汗,他接过手机来,突然恭敬起来,连连应了几声恭敬问候,最后懦道,“那我明天去看父亲。”
挂了电话后,杜博诚一阵叹息,看来这段时间杜家在X市闹的那些风波,老太爷算是都知道了。
他硬着头答应下来,心里面不断盘算着,见着老太爷后,要怎样回答。
出了门的盛哲寒一直等在暗处,派出去的人马分两拨,毓航带了一队去追踪周境得去了,而另一拨人而去追安羽墨。
他至少要知道,那个女人今晚露宿哪里,因为那是他的女人。
不多时,毓航来报,说是发现了周境得的踪迹;而另一拨人却早早地回来复命,说安羽墨车子飙得太快,一眨眼就找不到了。
盛哲寒直接让他跟傅阳一起去伺养鳄鱼去了,这时候索金索超来到跟前回报道说,安羽墨与宁毅在一起,不会有事。
只要查到宁毅的住址,就能找到安羽墨。
听到这儿,盛哲寒摆摆手,吩咐不必再查,并且命令索超和索金不必再跟着安羽墨了。
周境得这件事情一旦落下帷幕,那么她也不再危险了吧?
盛哲寒望着车窗外的夜空,那被云遮住的最亮的星斗。
“如果我的人,连同我都消失在你的生活中,一段时间后,你会不会再想到我?”
盛哲寒低声说着,眼神看着夜空,转眼间一拳狠狠地砸向身下的座椅,“可恨!这根本不是我的风格!”
他绝对是先占有,后调弄,再把喜欢的东西服服贴贴地变成自己的专属物。
让他这样远远望着,连看都看不着,他绝对受不了!
“你们,暗中监视她!”
盛哲寒倏地改变主意,低吼出声,索超和索金吓了一跳,彼此对望一眼,点点头应命。
宝蓝色的布加迪上,安羽墨飞速驾驶。宁毅根本不会开车,惟有靠她
安羽墨软着腿,硬着头皮踩了油门,车子刷地飞出去,宁毅吓了一跳。
“你家在哪里?”
林泽这个时候想必是又跟那个安妮好在一处了,自己到他的那个公寓都不保险。
安羽墨侧头看看旁边的这个年轻男人,怎么都没看出,他像个有心机的,心里面迅速打算一遍,这才问道。
“屿光路10号。”
“屿光路在哪里?”安羽墨咬着牙蹙眉,眼前一阵恍惚,车身跟着来回剧烈晃荡了下,引得身后的车子不断鸣笛咒骂。
宁毅懦了懦,以为她是生气自己,才拿开车来表达自己的气愤,他赶紧认真说,“就是在继羽山下的那个小弄堂里……就是屿光路10号,到了之后,再走进小弄堂里,就到了……”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安羽墨具体也没有听清楚。
以她现在的情形,连好好地开车都成问题,紧绷起来的神经,使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是被人给生生扒开来,随着一阵阵地凉意灌入,她感觉自己几尽崩溃!
那股凉意,随之渗入她的四肢百骸!
安羽墨暗叫不好,感觉那股冰凉真的都渗透了,自己会直接昏死过去。
“到了吗?到了吗!”
最后的声音安羽墨嘶吼着出来,平时的那股冷艳有礼突然变成现在的痛狂!
宁毅吓了一跳,心里面明白,她肯定是不认识路才生气的,赶紧当起了导航仪。
还好那个10号路根本就不算远,又加上安羽墨飞一样地飙起车来,不管不顾,与别的车辆擦着几不可间的车距,腾地就飞驰过去。
到了地方后,宁毅是呕吐着瘫倒在车门上。
安羽墨仅剩半丝神志在,深知这车子放在这里,一旦有人跟踪来,尤其是周境得,她绝不会有好下场,当即方向盘猛地一抖,倏然甩尾,不由分说,将车子整个滑进一个黑洞洞的破败残墙洞下。
宁毅看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抱她进了弄堂,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有些粗陋的炕上。
安羽墨脑袋一沾炕,就觉得四肢发凉,神志一模糊,再没了意识。
宁毅还以为她睡着了,对着赶进来看的妹妹道,“你快帮我收拾一下,就是她救了哥哥的命。”
宁菲儿机伶地点头,这就去拿毛巾,再回来时,安羽墨已经吐了一地,满室中都是她呕吐物发酵后的酸腐味道。
安羽墨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朴实的房间,洗得发白的幽蓝色的窗帘,还有堆叠在房间里面,大大小小破旧的家具。
她吃力地从炕上滑下,拖着身子朝外走去,在超大的小弄堂里,一个瘦弱的女孩儿正背对着她在洗着什么,随着廉价肥皂混合着伏特加的酒气的味道传出来,安羽墨意识煞时间恢复。
正要说什么,那女孩儿忽地转过脸来,长长的马尾滑过脸颊带着几分青春的纯稚,“您就是安总吧,哥哥出去买饭了,安总身子感觉好些了吗?”
“你是谁?”安羽墨自动忽略掉她的问题,一针见血道。
“我是宁菲儿,是我哥哥宁毅把您带回来的。”
简单地在那个弄堂的小屋里面把自己收拾一遍,安羽墨忧虑地看着自己身处的这个小屋,对宁菲儿道,“你跟宁毅住在这里?”
这兄妹俩算是相依为命吧?
可是毕竟长大了,挤在这样的小屋里面,安羽墨觉出一股艰苦卓绝的味道。
“是啊。”宁菲儿显然很乐观,“安总不用担心我们的。已经习惯了,不过学校就快为我安排独立宿舍啦,我跟哥哥的的苦,快要熬出来啦!”
“独立宿舍?”
“我要保送研究生,而且教授们都很帮助我,说是给我安排个独立的宿舍呢。”宁菲儿说着,上前握住安羽墨的双手,眼睛里面星光闪烁,“安总,谢谢您上次救了哥哥,我们宁家都感激您呢!”
“不必。”
宁菲儿将一块巴掌大的剔透钻石摸了出来,放到安羽墨面前:“安总,这是您的吧?”
安羽墨一怔,匆忙收回,脸色极差地叮嘱宁菲儿就当没看到过这东西。得到准确的应允后,这才松了口气,两人又闲聊了一阵,也没看到宁毅,离开之前安羽墨嘱咐她,宁毅暂时不要去上班,并留下联系方式,让宁毅有困难就去找她。
安羽墨刚到办公室,连喘气的功夫都没缓过来,曼莉进来后就发难,将一叠文件推到她面前,“听说盛氏指责咱们利用朔道的合作案,私下套取利润,想要告发圣罗蒂卡呢,尤其是安总您呢!”
“盛哲寒?”
听到这儿,安羽墨拍案而起,非但没接她的话,反而冷笑一声,“宝蔺别墅你卖掉了?”
“绰绰有余。”
曼莉似乎不怯她,好像背后有了靠山一样,趾高气扬,一点儿都不在意安羽墨阴森的目光。
“你想收回去,得称量下你自己还有没有这种力量!”看到安羽墨又用老招,想瞪着自己,让自己屈服,曼莉倔强地讥讽道。
“你放心,我不会收回宝蔺别墅,因为那已经是你的了。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今生今世都背负着这间别墅……的债务!”
“你说什么?!”
曼莉低叫道,她没想到安羽墨会这样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把柄,她到底凭什么!
安羽墨蓦地欺上前,凛冽的气势令曼莉不禁朝后退,可安羽墨的手已经不容置疑地掐住她的腰,让她面对自己,“你跟周境得合作,往我喝的酒里面下药,嗯?”
“没有!”
曼莉急忙矢口否认!
安羽墨挑挑眉,有些意外于自己竟然猜测正确,之后锲而不舍道,“杜博诚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把这东西塞给我?”
说着,她把那块假的钻石蓦地送到曼莉面前,双眼死死地粘着她,逼她露出真实的表情。
曼莉看到钻石后,目光闪烁了下,就这一闪烁,安羽墨什么都明白了,一针见血道,“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狡猾,竟然在杜博诚和周境得两边,混得如鱼得水!”
“呵呵,我不会收拾你的。早晚会有人收拾你。”
安羽墨懒洋洋地坐回椅子,随手掀起文件,冲曼莉扬扬眉,“盛哲寒的挑衅,我收到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直到曼莉关上门离开,安羽墨迅速分析情况,然后亲自手写一份文件,传真到了盛哲寒那,她微笑着思索着那男人看到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只是几乎是文件刚传输过去,她桌上的电话就刺耳地响了起来。
“安安,你这是在逼我娶杜冉雅!”
接通电话后,安羽墨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带着阴惨惨地味道又凝着无限委屈,乍一听去,很不像是能出自盛哲寒口。
“盛杜联姻,不是很好么!”
安羽墨无声地冷扯嘴角,“这样既然可以拥在杜冉雅,又能把杜氏纳入你盛氏的羽翼之下,不正是你寒少所向往的?”
“安羽墨!你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早跟你说过,杜氏不是你那单薄的力量能惹得起的!就算以后联姻,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在逼我出手!”
安羽墨听到盛哲寒发火的声音,扑哧一声笑了,原来这个男人以为她另有阴谋?呵呵,还真是高看她了!
现在的她不过是想要求得一丝丝生存的空间而已,她想做好朔道的案子,讨好整个亚太区的职员,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现在,连这点小小的要求,电话那边的男人都不肯,安羽墨知道自己不用法子,连存活下来都不可能。
现在就算去求萨布丽娜,安羽墨觉得她也只会看一副好戏的样子,甚至恨不得自己出大乱子,好证明她才是对的。
“你笑什么!”
“我笑,如果杜冉雅现在就进了我圣罗蒂卡,寒少您是不是也要一起来呢?这场戏得好好演演呢!”
安羽墨说着把电话挂断了。
盛哲寒敢拿圣罗蒂卡开刀,那么她就敢把杜氏扯进来,那男人指责圣罗蒂卡套现,那么首先砍到的肯定是杜氏!
杜冉雅一踏进圣罗蒂卡,就处在众多媒体的追踪之下。
先前杜氏与圣罗蒂卡合作不成,还传出很多流言。
现在杜氏的第一继承人亲自带着人来圣罗蒂卡,这令东华建设处在尴尬地位,有人甚至质疑,之前安羽墨与程建义的一切活动,都只不过是遮人耳目。
故意放烟雾弹,反而宣传了朔道的开发,在初期,就已经做足了广告。
“安羽墨在哪儿呢,把我邀来了,她倒藏头躲尾的!”
杜冉雅心里面窝着一肚子的气,自从朔道被恶意兼并之后,这股气就一直没处发!
杜家不但失去了那大片的土地开采权,更失去了最宝贵的继承人!
虽然天奇不是爸爸的儿子,更与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天奇是无辜的。他凭什么要受舆论的抨击?又凭是由安羽墨这个贱人揭露这件事?!
杜家就算乱了血统,也不用这个贱人插手!
如果她能早点知道安羽墨是爸爸的私生女,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杜冉雅心里面不断想着,前面的职员带路,已经进了这栋大楼顶层的椭圆形会议室。
杜氏的人一字在会议室中立定,排场很足,相比下来,圣罗蒂卡的员工却寥寥无几。
直到外面的媒体人员有人请求进来实时采访,杜冉雅想了一会儿,恶劣地点头应允,这件事情实时采访更好,也好让外界知道知道安羽墨伪善的嘴脸!
安羽墨没想到会议室会来这么多人,她打发人去把萨布丽娜找来,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圣罗蒂卡亚太区的总裁,她不出现,这不科学。
可是派去的人却说,萨布丽娜总裁受邀东华建设,与程建义总裁有约,早出公司了。
安羽墨听到这儿,仿佛被人架空一样,一种莫名的无力和愤怒感涌上来!
昨天晚上程建义对她打得什么主意,她不是不知道;之后,那人非但被自己给灌醉,而且什么都没捞到,如今肯定是又愤又怒的。现在又加上一个与自己不和的萨布丽娜,前去一番添油加醋地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