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墨自从今天踏入圣罗蒂卡以来,没有一个人站在她这边。www.Pinwenba.com
连与杜氏的合作会议,也人满为患。
全是来看她出糗,怎么跌跟头,摔得满脸是血,逃出公司的。
可谁也没有想到,搞砸这次合谈的不是她,却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萨布丽娜。
一时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声从安羽墨的渐渐转移到了她身边的丽莎身上。
“都赖在这儿干吗,给我滚出去。”
丽莎大怒,嘶声冲着向她议论的职员大吼。
安羽墨则随着众多职员一起,径自走了出去。
“安羽墨你留下!”
丽莎一副与她对决的姿态,朝安羽墨愤红着脸命令道。
安羽墨住步,感觉到周围还没有离开的职员,个个看好戏的目光追随着她。
她没有理会那些人的目光,安羽墨只是停住身形。
连头都没回,冷情的唇角翘起一丝绝艳。
“你没资格命令我留下来,丽莎,等着被解职吧。”
声音落下,周围蓦地响起一阵倒抽气声。
安羽墨则径直朝外走去,她不会指望自己会在这场小小的栽脏之中赢得掌声。
甚至是将萨布丽娜搞下台。
这一切只不过是给嚣张的萨布丽娜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
经历这件事情,想必她不敢再随意轻视自己了。
至于与杜氏的合作……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在她安羽墨的管理之下发生?
呵!
安羽墨下班时,收到传话,让她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她冷冷地一挑眉,淡淡地朝来的秘书吩咐。
“你去通知萨布丽娜,让她搞定自己的属下,再来与我谈,至于会议室里面发生的事情,我保留追究权利。”
那秘书撞了个没脸,悻悻地回话去了。
安羽墨则收拾好东西下班,如今明面上摆着的是她萨布丽娜犯了错,现在却让她亲自去办公室,与她说话。
安羽墨心头涌起一阵冷笑,萨布丽娜还真是一张纸上画个大鼻子,好大的脸呢。
刚走到电梯,身后就跟来一人。
望着她挺俏俏的带着期待模样,秀眉间的阴郁气质也变成了无辜模样。
安羽墨不禁莞尔一笑。
“看来你最终选择了我呢,我是该荣幸,还是该庆幸?”
许是家境不幸,让曼莉这年轻的女孩儿身上总带着一丝阴郁之色。
安羽墨见之暗暗摇头,这股气息会影响这女孩儿的心境,甚至会影响到前程。
她自认不是身世经历最惨的,可曼莉却一定比她幸福得多。
至少身边有亲人,没在异国他乡长大。
更没受到无尽非国人的冷眼白嗤,在安羽墨的眼中,曼莉至少幸福得多。
不过曼莉之前在会议室里面的那一指,早入了安羽墨的眼。
她不会计较,只是她对不忠心的手下,没什么好感。
何况连郑依南这样,与自己共同大学生活过来的人,都有可能狠狠捅一刀。
又何况是被威胁得来的信任,可是薄弱到可怜。
“安经理原谅我,我只是有些害怕,所以才会说了实话……”
曼莉可怜兮兮地做俯低状,随着安羽墨进电梯。
她也跟了进去,一路追随。
由于那辆布加迪不在地下停车场,安羽墨只好跑到大马路上去打车。
“安经理还是我来吧,您先去旁边休息会。”
曼莉狗腿地把安羽墨请到马路的里处,自己跑到车水马流的路边上,挥手摆车。
安羽墨双手抱胸,望着形如变色龙般的曼莉。
微眯起眼眸带着几分斟酌,这样的人,只适宜短期使用。
一旦有更高的利益出现,她会不顾一切地咬伤主人,转投他人。
这样的犬,不具有忠诚性。
冷冷地为曼莉下了定论,安羽墨转眼就想到自己似乎没看到那眼熟的两个人,索超索金。
他们去哪儿了?
正自四下找着,不远处一辆加长型豪奢林肯,缓缓地停在了正在招手打车的曼莉身边。
车门被无声无息地开启。
安羽墨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眼前一花,曼莉跳到跟前。
“安经理咱们走吧,有车喽。”
“是谁?”
安羽墨看着那几乎冒着深渊般寒气的林肯。
一瞬间不好的念头涌上了心,只是手被曼莉抓着,她怎么都甩脱不了。
“是位仰慕者。”
曼莉瞬间羞红了小脸,娇羞的模样仿佛自己的暗恋得到了回应一样。
安羽墨蹙眉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请两位上车。”
刚才“消失”了的索金和索超突然冒出来。
在曼莉的身前恭敬地躬身做出请的姿势,那样子仿佛真的是在“请”她们上车。
曼莉受到如此热情的邀请,脸更红了。
羞答答地往走过去,一边拽着安羽墨的手始终不放,死死地不允许她拒绝。
必情她是与富少约会,让自己当无聊的电灯泡外加炮灰?
安羽墨兴趣缺缺,她只担心她的时间被浪费。
那道林肯车门开处,仿佛深黑的无底洞一样,把她深深地罩进去。
与曼莉的兴奋不同,安羽墨忧色染尽心头。
等进到车里面后,她更是印证了自己的感受,恨不得立即就逃出去。
华贵异常的车内,影视屏幕正在播放着令人回味十足的一幕。
盛哲寒一身尊贵地坐在对面,手轻轻摇晃着杯中的红酒。
一边状似无意地朝曼莉身边扫一眼,眸色沉重。
“寒、寒少!”
曼莉脸颊烧红地叫了一声,少女的芳心在瞬间怦动。
安羽墨没看他,扫一眼车中的影视屏幕。
看到是报道自己复职的媒体报道,顿时心下一沉。
“听闻安小姐顺利回到圣罗蒂卡,不如喝杯酒,庆祝一下?”
盛哲寒执起酒杯,同时偌大的车中有仆从走过来,为她们倒了杯酒。
“是、是啊,能在安经理身边工作,我也很荣幸。”
曼莉绯红的小脸接过酒杯,羞羞答答地暗中硬碰了下安羽墨,意思让她豁达点。
安羽墨毫无兴致地接过酒杯,压下心头的纷乱。
淡淡一笑,毫不留情地揭露道。
“这还得仰赖我们总裁萨布丽娜,否则我也没回来的机会。”
这两个人,自从自己离开之后,狼狈为奸,架空了她经手的所有文件。
如果不是与盛哲寒相处过一段时间。
安羽墨真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早就跟与萨布丽娜计划好了坑自己。
不过她也没打算给盛哲寒好话,当即不咸不淡地接着话。
“寒少原来早就跟我们总裁有交情,以后见面还真是方便了呢。”
曼莉为自己打着圆场,安羽墨心中阴沉冷笑,她确实有望爬上盛哲寒的炕。
车中的电视屏幕,播报着她回到圣罗蒂卡,并且任总经理的事情。
盛哲寒神情危险而阴鸷,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安羽墨。
曼莉上来与他碰杯,他不屑一动,反而说道。
“安总经理重又回归圣罗蒂卡,真是可喜可贺。晚上正好X市的商界会谈,个个元老们都到,顺便为你办了个欢庆宴会,安安,你不会不参加吧?”
说到最后盛哲寒直接淡笑起来,目光转而深情。
注视着安羽墨,眼中甚至闪出期盼的光芒来。
被冷落了的曼莉刹那间就明白了。
寒少请她们上车,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安羽墨,寒少也不是对自己一见钟情,而是源于安羽墨。
自己受到这种的对待,完全是得益于安羽墨的面子。
曼莉的脸颊腾地如火烧,羞耻到无地自容,原来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安羽墨竟然已经被亲昵地称为“安安”了。
曼莉只要看到盛哲寒对她露出的深情无往的眼神后,她只觉得浑身如一团火烧。
嫉妒的野火要把她烧着了一样,对安羽墨刚刚露出的那点臣服,也被吞噬得一息不剩。
“既然是欢迎会,我怎么会拒绝呢?几点的宴会?”
向整个X市宣布,她安羽墨又回来了,这何尝不是一件意气风发的事?
至少,曾经属于她安羽墨的光环,都没有失去,甚至是她实际得到的更多,虽然被萨布丽娜顶头压着。
安羽墨牙关一点点咬住,心里面暗暗下决心。
即使泰山压顶,她也有愚公移山之志,萨布丽娜压在她头顶不会太久。
那个阴险的女人,早晚会把她灭回老家的。
“宴会八点开始,我送你去换礼服。”
盛哲寒异常热情而温柔,爱溺地看着安羽墨,深情的眼全是安羽墨。
曼莉在他旁边气得几乎跳起来,他却连瞟一眼的机会都没给她。
这样的目光已经不止一次出现,曼莉几乎被当成了空气。
强烈的不平使她重咳一声,身子朝前挪移,试图挡住安羽墨,让对面的男人眼中只有自己。
“我这里有安经理的行程,不知寒少需不需要呢?”
眼前突然被挡住一样碍事的物什,盛哲寒不耐烦地轻蹙眉头。
深暗的眸光如黑海一般汹涌激荡着冷戾,缓缓地移动,朝那挡着的物什刺去。
曼莉打了个狠狠的冷颤,颤抖着本能地把身子挪开。
从她的身后露出安羽墨半边容颜,另一半脸阴在暗处,显得很是令人琢磨不透。
“把我放到林泽公寓那里,然后,寒少可以回去了。”
安羽墨勉强露出笑意,疏离地拒绝道。
“少爷,到了。”
正在这时,前面开车的司机恭敬而低声回道。
“谢谢寒少送我们一程,再见。”
安羽墨忙不迭地起身朝外走,打开车门,欲下车。
“都给我下车候着。”
挺秀的职业套装的衣边还没有挨出车门,宽敞的车内突然吼出一道暴戾的命令。
安羽墨手颤了下,差点摔下车去。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盛哲寒这话到底是对谁说的。
眨眼间,车里面的一干随从都乖乖地消失了。
远远地站立在离车子两米外的距离,像个没感情的树桩一样。
“你、留下!”
盛哲寒阴沉的黑眸冷冷对上,刚刚转过头来的安羽墨。
两人的目光雄霸狠戾、柔软质疑,相互交织,粘在一起。
安羽墨有些招架不住,狼狈地败下阵来。
一直在嫉火万丈地观察着两个人神情的曼莉,一眼就看到出了安羽墨的狼狈,心里面庆幸,她竟然也有颓败的时候。
想着自己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她窈窕的身姿当即挡在了安羽墨面前。
再次霸占了盛哲寒的目光。
“寒少,不如我留下来……”
“死开。”
车子两边的门在同一时刻被打开的。
盛哲寒早预备安羽墨敢跳车逃出自己的视线。
他就准备着以最难堪的方式,让她永远臣服在自己身下。
可是没想到那碍事的东西,总像苍蝇一样在眼前飞来飞去的。
看不到安羽墨的神情,不确定她的心迹,一瞬间的恐慌涌上心头。
盛哲寒暴怒而起,手上巨大的劲力捏着那碍事的东西,随手一扬,把她扔出车外。
好像听到一记惨叫声,盛哲寒只当没听见。
车门在刹那之后,缓缓地合上,一时间车中只剩下两个人,呼吸煞时急促起来。
无边的窒息感侵袭而来,安羽墨娇躯绷得紧紧地。
心提到了喉间,就等着盛哲寒敢向对曼莉一样对她,她一定不顾一切地反抗。
目光再次在空气中相撞,互不相让的坚定。
谁也不退让的激烈,劈里啪啦地撞击无声地响彻在两人的对视之中。
这一次安羽墨没败下阵来,可是盛哲寒幽冷无比的深眸,下一刻就化成了一片柔情似水。
她有些招架不住,只见他伸出手大掌,带着灼烧一切的温度,轻轻地捏住那雪白的皓腕。
“安安,不要再执著,停手罢。”
男人的声音很柔,飘荡在空气中,浑厚却不失威严。
他冷酷的眼难得现出了若一切的睿智,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
甚至猜出她下一步的计划。
“如果我说不呢?”
安羽墨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挣了挣。
没能挣开男人的大掌,轻启苍唇,漠然回绝。
没有什么人能侵入她的大脑,知晓她全盘计划,就算周境得新发明的药水,都拿她无法。
安羽墨绝对相信,即使厉害如盛哲寒,她也绝不会被表象欺骗,动辄屈服。
望着她不驯的双眸,盛哲寒由她的手腕朝上看到了她那右手臂处。
仿佛想到了什么,蓦地心怜地松了松,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咽下去。
“安安,杜家错综复杂,早晚会败的,你付出的那一切,不值得。”
面对他的话,安羽墨只是冷笑一声,回过头来,冷诮的小脸一片讥讽。
“我看你是想保住与杜家的联姻吧?杜家错综复杂?呵呵,你要的不就是这份错综复杂,好让你们盛氏更加昌盛?”
无情地甩开他的手,安羽墨打开车门要出去,身后突然响起男人寒戾的声音。
“安安,你真不听劝告,就算你奋斗到圣罗蒂卡的最高层怎样,我说你斗不过,那就是斗不过!”
武断,专横,甚至带着一贯的欺绝。
“斗不斗得过,不用你插手。”
安羽墨冷森回头,绝决回道。
“还是做好好你的杜家女婿,娶杜冉雅吧。”
“你干吗?”
她脚还没迈出门去,手腕就被粗爆地拧住,安羽墨深知自己刚才的话,踩了盛哲寒的地雷。
面对预料之中的狂风暴雨,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盛哲寒,你想怎样?不会还想囚禁我吧?”
“安安你以为,向媒体曝光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能束缚住我对你的爱么?”
盛哲寒的眼中滚动着莫名柔情,仿若最柔软的温泉,清澈的深黑眼眸,柔情万丈的倒映出她迤逦的容颜。
那绻缱着仿佛柔软的丝带一般的感情,在用最温柔的方式把她生生地缠绕住。
那温柔的颜色令安羽墨情不自禁地心动。
两个的过往,在这样的对视之中,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回放。
他侍候她疗伤时的霸道,蛮横无礼地抱住她甚至亲自服侍她洗漱。
在她肋骨断的时候,不能起炕吃饭时,他亲自咀嚼了哺到她唇畔……
安羽墨无法忽视过往,那些画面,明明那么温暖。
可在当时看来,却是如此地令她不适。
如今在离开他的身边后,她才蓦然发觉。
这样点滴组成的竟然是柔情,即使是付出金钱也买不回来。
盛哲寒对她,是真的么?
“安安,相信我,相信我是爱你的,还记得我们在璀华古堡时吗?还记得你全身心信赖我的时候吗?还记得我们融为一体,你肯将自己交给我的时候——”
“闭嘴!”
安羽墨蓦地疯狂打断他,眼中闪动着泪芒,连自己都无法相信,她几乎要被他打动。
盛哲寒,换女人如衣服,没一个女人能在他身边呆着,超过一个星期。
在自己与他在一起后,这个男人屡屡破例。
心头猛地闪过陈纤纤、安灵儿之类的名字。
甚至他的未婚妻,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如果我肯放弃报仇,放弃圣罗蒂卡,放弃我所有的成就。”
安羽墨凄然含笑,盈动着柔光的小脸展现一片无法自拔的痛色。
“盛哲寒,你真的会爱我吗?”
在男人回答之前,她伸手止住他,昂起尖俏的下巴,审视地打量他。
“你保证会像你说的爱我吗?你保证你的爱纯洁惟一只给我一个人吗?你保证你的爱会持续一生吗?”
“安安……”
盛哲寒额头痛起,伸手轻轻婆娑她渐渐恢复原色的受伤的脸颊,无奈道。
“爱情是我一生的责任,我只认定了你。”
“呵呵,当初杜博诚也曾对我妈妈说过这句话。”
安羽墨猛地别过脸去,禁止他再碰触自己,冷笑一声续道。
“那个男人相信爱情,相信会爱妈妈一生一世,最后呢?还不是一拍两散,甚至亲下命令暗杀妈妈。”
“盛哲寒,如今的你比杜博诚更有权更有势,想走当年杜博诚的老路子,你根本不需要派杀手,只要你动动五指,我的脖子就会断在你掌中。”
说到这儿,安羽墨状似莞尔一笑。
“你看,连死,我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安安,你想要什么?告诉我。”
如今盛哲寒听出了安羽墨的话外之音,她没有资本,她想问他要资本。
陷入深情中的男人煞时间醒悟过来。
他几乎以为在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痛,是上一代留在她心上的阴影。
使她不敢爱,不可能爱,更不会付出真正的感情。
可是,刹那间的醒悟,使男人意识到。
他所中意的女人,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人,自己已经三番两次栽在她手上。
她商人本性是很难从骨子里面剔除干净的,即使是感情。
“让我拥有足够与你并肩翱翔的翅膀。”
安羽墨眯起清灵的双眸,媚芒中全是挑剔和质疑。
“盛哲寒,你敢吗?”
望着一瞬间滞住的男人,安羽墨终是嘲讽而笑。
“其实你根本不必这么麻烦,整个X市都知道你还有杜冉雅,她是你未婚妻,已经有了既定的轨道的你,何必选我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分叉?”
“盛哲寒,放手吧。”
安羽墨甩开他,头也没回地下车,回公寓。
微微开启的窗帘,只被纤葱的指尖扒开一道小缝。
那双清灵眸子的主人,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停了很久,才终于离开的林肯。
终是在再也看不到车影的尽头,唉声一叹!
世上有多少感情是真实的?
也许那些感情都是真的,至少在说的时候很真。
可当真正触犯到对方的利益时,哪个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考虑呢?
安羽墨苦笑出声,当年不过是没生出个带把的,就能让杜博诚倏然反目。
当初的山盟海誓,比过眼云烟消散得还快。
被收回一切优渥的生活,甚至连送出去的纯净钻石,也成了被杀的源泉。
直至连亲生的女儿都不放过。
原来,即使是父亲的心,也是能够可怕至此的。
“小墨,你怎么没回宝蔺别墅?”
林泽忙碌了一天,看到半开着的房门。
他进来后,就看到倚在窗前,面无表情却流成泪人的女子,当即一阵惊讶。
“把那地方送人了。”
急忙擦干眼泪,安羽墨面上无所谓耸耸肩。
“原来你要宝蔺的地契,就是为了把它送出去。”
林泽明白地喃喃低语。
安羽墨上前一巴掌拍到他的肩膀上,一反刚才的伤感,娇蛮地冷哼着。
“别给我装不知情的,郑依南那么凑巧地打电话给我,还劝我不要再做下去,这里面难道没有你的份?”
“你早猜到我会把地契送出去,你不方便说的话,全让郑依南一个人说了。”
安羽墨不等他说话,抢白道。
“林泽你应该,谁劝我不要报仇,我跟谁翻脸。郑依南是,你也是。”
“可是小墨,你明知道,如今的你根本斗不过萨布丽娜的。”
林泽苦口婆心。
“有寒少的保驾护航,萨布丽娜在X市不可能犯险招致大错,以至使总部处罚的。除非你用极端的法子,可这样为了复仇,疯狂不择手段的你,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还记得你揭露了杜天奇不是杜家子孙的事情吗?杜天奇差点自杀,虽然我觉得在残酷的商场,这一点儿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后来你呢!”
林泽拧起眉头,幽蓝的眼中全是心疼。
“你母亲被丑化,放到公司的网站上,你生生在我怀中呕血,小墨,你知道那个时候我送你去医院,是怎样的心痛吗?我恨不得代你受这种痛苦!”
“小墨,听我的话,即使你要复仇,也要慢慢来,好吗?”
“中国有句古话,物过刚则易折,小墨,学着柔韧些不好么?”
安羽墨脸色苍白,无助地站在原地。
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安索,半晌后低弱地回道。
“……我只是暂时的吐血,没关系的,医生不也说了么,没什么问题的。”
她一遍遍解释着,她孤伶伶站在客厅中的样子。
仿佛一个迷了路的旅人站在荒凉的野地,茫然四顾,找不到方向。
却矛盾地清楚自己该去向何方。
林泽伸出双手,大掌紧紧地包裹住安羽墨圆润小巧的肩膀。
感觉到那微凉的温度,不自觉地又包裹得更紧密了些。
“小墨答应我,不要那么快,至少要一步一步的来,好么?”
“好。”
安羽墨点头,轻轻地偎进他宽厚的胸膛。
带着悲沧的笑,微启如桔的唇瓣。
“林泽你身上的味道……真好。”
有爸爸的味道呢。
那样宽容,像大山一样坚硬不拔的爱。
没有任何亵渎,无私宽宏地让她在里面遨游,不担心背叛,没有冰冷。
林泽微笑地拍拍她纤薄的背脊,幽蓝的眸中全是温柔。
“小墨,你对我如此信任,却对郑依南那样猜忌,这可不像你哦。”
“这个时候,不要说他。”
安羽墨冷冷地绷起脸,拒绝再谈敏感话题。
商座会谈不需要太耀眼的礼服,更没必要画太夸张的脸妆。
安羽墨想了想同意林泽的建议,穿了一身过膝的幽蓝色长裙出席。
上身是带袖的薄纱,腰间细细地缚了雪白蝴蝶带子。
温婉清新,款款清纯风情。
“小墨,我陪你去?”
林泽瞧了一眼安羽墨那辆已经四周加固,甚至防任何袭击的布加迪,忧虑地建议。
“我当司机,你坐后面。”
“放心吧,杜博诚现在还顾不上我呢。”
安羽墨知道他指的什么,拍拍自己的右臂。
“已经没事了哦,别担心。”
出席这种场合还带上林泽,安羽墨担心在自己没夺过亚太区的掌控权前,这样的出席之后容易使林泽成为众矢之的被波及到,当然这不是她所想要的。
虽然公司里面还残留着一些“自己人”,不过,想着也差不多快被萨布丽娜肃清了,她又不是没有与之共事过。
不知道这个座谈会盛哲寒会不会来?
可是现在安羽墨在进入会场的刹那,看到亲自朝自己迎来的盛哲寒后,头疼地发觉,这个男人竟然还对她锲而不舍。
盛哲寒上来就轻拥住她的腰,言笑晏晏地向她对场中的商界诸位做介绍。
那副将她据为己有的态势,仿佛是在向所有人宣告,这个女人是他的,谁也不准碰。
这种无声的宣布占有的方式,令安羽墨心生反感。
不动声色地把这男人的铁掌从自己的腰间卸下,她淡笑。
“盛总,我可以去一下洗手间吗?”
“当然可以,安安这里的宴会是为你举行的,所以你这个主角,可不要离开太久。”
盛哲寒俯身,雄性气息吹拂在她小巧的耳畔,带笑低喃。
“盛总放心,我不会搞不清楚自己身份的。”
安羽墨说着强势地拉开彼此的距离,脸上的笑一下子冰冷,朝四下扫去,疏离提醒。
“听说您就快娶妻了,希望这儿的媒体不会再对您说三道四才好。”
言下之意是提醒他,上次他在璀华别墅被拍到的那些无趣的爱好,嫌疑还没有洗清,轻举妄动并不好。
“安安说得哪里话。”
盛哲寒轻笑,丝毫不在意地耸肩,看似十分优雅宽容。
“这次商界会谈可是秘密召开的,谁敢放媒体出来,谁就滚出去。”
他说着,俊脸突然沉下,一抹狠戾划出。
“同理,谁敢再拿媒体那些破事威胁我,我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那我去下洗手间。”
安羽墨轻轻地拿开他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公式化地一笑,抬步朝大厅的角落而去。
本来以这次的商谈会多少可以为自己联系下各路的商界老手。
可是安羽墨却没有想到,自己会完全在盛哲寒的掌控之中。
自己来这儿,就是来给盛哲寒当摆设的,是他傀儡的摆设,否则她怎么没看到萨布丽娜。
真正在盛氏获利的人是萨布丽娜,就算要做摆设,也该是那老女人才对。
安羽墨朝卫生间而去,拍拍屁股,打算找个后门,直接尿遁,实在没必要与那个男人有再多的牵连,这只会令她深陷。
在女式卫生间转悠了一圈后,安羽墨没找到出路,眼珠一转她朝男卫生间而去,里面静悄悄地,肯定没有人。
安羽墨进门后,刷地声把门反锁。
她快步朝对面的窗户而去,经过一扇扇微微关着的卫生间的小门。
她都没在意,只把目光放到那窗户上,一手撑着,一手打开朝下面看去。
虽然看起来有点不可实现,但是身处一楼,无论怎样,她是可以遁窗而走的。
提起裙子的一角,安羽墨踏上窗台时,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小墨,你的旧习惯还是没变,喜欢跑到卫生间里面逃遁。”
捏着裙角的指尖刹那间僵在原地,安羽墨煞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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