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离开洛城

sp;   后面，箭矢如雨，前方，曙光乍现。

    半个月后，国丧。

    将军府血案真相大白，北域天子之戒为江南侯独孤皓邪宠臣米施布朗所铸，独孤皓邪勾结钱国丈载害将军府，坐案情实，证据确凿当朝处死，江南侯王位由其弟独孤辉宇继承。

    钱国舅混淆视听，蒙蔽天子，假传圣旨，私用斩刑，亲手酿造了将军府血案。其行首恶，罪不容诛，虽此贼已为少将军夫人水氏冰汐所诛，不再追究，然抄家灭族，在所难免。

    帝君司寇瑾瑜下罪己诏，公开致歉将军府英灵，并追封司马明为忠公，司马少康为文君侯，司马少强为昭烈侯，司马夫人为正一品定国夫人，长媳刘思思为从一品安国夫人，其余一干人等皆有封诰。凡案件中身死护府者，其家眷世代享受皇恩眷顾，世袭罔替，泽被永承。

    耀湣帝天佑一年五月初三，天子亲自主持为将军府英烈举行国丧。

    这一日，天下缟素，四海枯索，百官叩首，诸侯同朝。

    一骑轻乘栉风沐雨驶向将军府英烈埋骨地邙山，血色红颜，铿锵马蹄，交织成了一副唯美而瑰丽的画面。

    “少……少夫人回来了！”

    沐浴在细雨中的将军府原府兵未亡者认出了马上的红衣女子，惊奇高呼，唤起了哀哭声声中众人的注意，高台上的各国诸侯相继哗然，齐刷刷的回头看向远处纵马疾驰的绝代天女。

    而这平淡的一回眸，却让在场的每个人，从此都忘不了这一刻。

    这是一个足可惊艳天下的女子，没错，惊艳！

    绝颜红妆，盛世霓裳。

    满堂衣冠犹胜雪，五朝王侯缟素衣，唯有她一人，云鬓轻叠流云髻，血玉赤簪挽青丝。上身广袖流仙缠红锦，下身血色罗裙翻酒污，美眸清辉，娇颜凝脂施淡粉，峨眉并蒂，朱砂凝脂双生花，红妆复华服，妖娆落仙衣。

    所有的人都痴了，为这样的风华绝世，倾倒。

    有人倒了祭壶，有人倾了胱筹，有人落了刀剑，有人踩了青衫……

    而少女恍若未见，玉手流光，跃马扬鞭，踏花归处马蹄疾，斜阳疏雨映红妆，遗世孤高，天下独绝。

    “国丧期间，红妆新服，此女甚不庄重，来人，拦住她！”

    众人怔愣中一人暴喝，打破了所有人的痴迷，大将军武定方率先弯弓搭箭，一箭射向纵马疾奔的水冰汐。

    都说冤家路窄，武定方这是人在家中坐，冤家上门来。别人眼中惊才绝艳的绝世红颜，在他眼里横看横祸水，竖看竖刺眼，一日不掐，如隔三秋。

    水冰汐身形掠起，脚尖踏上疾驰而来的箭矢借力使力，轻飘飘一个倒旋已落在司马少康墓碑之前。平淡如水的双眸对于跳脚的武定方，直接是一根发丝都不曾放在眼里。

    “找死！”

    武定方大怒，再次弯弓扬玹，石破天惊的一箭撕裂空间向着水冰汐窈窕的身影暴掠而来。

    这一次水冰汐却是没有什么动作了。

    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纤纤素手轻抚墓碑上的“司马少康”四字，一笔一划，那一双对着别人清冷绝傲的冰眸，此刻却是含着似水般的柔情，似乎在尝试着能不能让这个冷冰冰的名字变得温暖起来。

    “少康哥哥，汐儿来看你了！”

    水冰汐轻声道，一个人，一座碑，寂静的对视，沉默的流泪，然后俯下身来，轻轻的咬破玉指，起手，落笔，一笔一划的在司马少康的旁边刻上自己的名字。

    呼啸而来的箭尖即将撞上青碑之前那抹妖娆动人的娇躯。

    仙姿玉骨雕就的绝世丽影依然恍若未闻，纤细的手指轻轻点着，一个字一个字认真的刻着笔画。似乎已经忘记了这儿，所有的人和事，眼里心里只有墓中沉眠的男子，只有他的笑，他的好。

    “住手！”

    出声的是天子司寇瑾瑜，明黄衣袍一抖将锋利的箭矢抓进手里，一向温润优雅的笑容，染上三分淡淡的寒气。

    “武将军，你过了！”

    司寇瑾瑜轻叱，紧握箭头的掌心有鲜血滴落，上天陨石打造的绝世神箭，本该有势不可挡的锋芒。

    “少夫人沉冤昭雪，回来拜祭亡夫所属应当，谁都不可阻挠，武将军，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