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右丞相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呢?”水冰汐淡淡道,清雅双眸冷冷的看向右安,寂静容颜,恬淡无波。
右安冷笑,隔空抛出一把匕首:“很简单,少夫人说到,做到!”
说到做到,既然要找夏侯君晟报仇,那便拿出报仇的样子,杀了他,才算够!
好狠的心肠,好歹的伎俩。
若水冰汐对夏侯君晟动手,无论如何两人的关系都会破裂,再不复从前,若她不出手,那么,天耀王朝两大势力那么多人命,千夫所指,万人责骂的罪责,他担!
多少诸侯秣马厉兵,等着一个借口祸乱天下,而将军府一门忠烈三豪杰,无辜冤死惨遭灭门,这样的借口太好用了,好用得让人感激涕零。
“夏侯君晟,你很强,可你……强不过这群狼环伺的时代!”
水冰汐轻声细语,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夏侯君晟,语毕神色一变,水袖轻扬锋利匕首反手刺进夏侯君晟心口,依然是偏着心脏一分的距离,重叠着朱砂痣的印记,一分不多,一丝不少。
这速度,奇快无比!
快得让人茫然,让人绝望,让人无可奈何。
一念之间,手起刀落,未有一丝的情意,不念一丝的温柔。
若负我让你觉得为难,没关系,那我负你好了!这样,我不必流连,而你,不必回首。
“汐儿……”
夏侯君晟有些难以置信,怔怔的看着水冰汐,看着眼前少女倾世绝俗的小脸,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绝情,不是基于这之上的任何情绪,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冰凉凤眸,夺目妖娆。
“若是这颗朱砂痣才让你束手束脚,处处受制于人,那么,曾经我是如何种下的,现在便如何取走。”
水冰汐叹息,低低的喃喃响在心间,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就连近在咫尺的夏侯君晟都听不清楚。完了清眸微眯纤指一转,匕首的伤口由横变直,堪堪刻成一个妖异模糊的十字。
“夏侯君晟,忘了我!”
水冰汐轻声道,有些不敢看夏侯君晟那双恨意浓烈的眼,固执的将视线转向他处。
忘了我,哪怕用恨的方式,也请你……忘了我!
夏侯君晟伸出手,漂亮得有些妖异的指尖蘸了一滴鲜血,凑到唇边轻轻的尝了尝,淡笑:“竟然是苦的,水冰汐,你告诉寡人,寡人的血,为何苦了?”
是为了他么?为了司马少康,一个死人,所以他不相信她,不愿意站在他的身后,哪怕冒着决裂的危险,也要以这般残忍的方式,生生刻画她对他的恨,对他的怨。
她这是在报复,为司马少康,为了那颗被他连根拔除的棋子,她伤他,恨他,怨他,宁愿在他的心口捅刀子,也不愿意躲进他的怀里,让他为她撑起一片晴天。
水冰汐冰眸微扬,平淡的姿态勾画刻骨的绝情凉薄。
“若这个理由比较容易说服你,那便是吧!”
淡淡的语气,不置可否!
“啪!”
白皙晶莹的玉容落上五个鲜红的指引,夏侯君晟这一掌是真的打,撕心裂肺,极致失望,不含一丝的怜香惜玉。
水冰汐沉默,小脸偏向一边,不低头,不哀求,不说一句抱歉,不求一丝原谅,清冷如水的双眸静静的看着夏侯君晟,一望无际的平静席卷世间一切的暴躁与癫狂。
“寡人一直以为,我……便是你的信仰……”
夏侯君晟苦笑,淡淡的脆弱,一丝的无助,微曲指尖轻抚水冰汐凝脂玉肤上斑驳的红痕,带着细心,带着温情,轻柔的抚摸。完了双手垂下,十指轻轻附上水冰汐洁白皓腕,抓住那带着温热血迹的匕首往前猛然一推。
“噗”的一声,锋利的匕首穿胸而过,本就刻骨铭心的伤口,瞬间深入骨髓。
“水冰汐,狠一些,这样寡人才能忘得干净!干干净净,一丝不存!”
暗哑的声调,落寞的嗜血。
夏侯君晟薄唇微勾,唇角赤虹,妖艳鲜血晕染一身松散丝衣,刻骨妖异。
情已种下,生根发芽,回不了头,收不住手,可是她却放了,在他决定好好待她的时候。
那一次,也是这样的诀别,他原已准备为她倾尽一切求取七世冰棺和凤凰血,她却自己走了,一个人面对冰冷的死亡,无声无息。
这一次,同样是为了她,为了能将她带回去,完好无损的带回去,他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千夫所指,万将喋血。
可是她,依然固执的决定,一个人远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
水冰汐,若你天生便该坚强,那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又是生给谁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