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则目色慵懒,颇为平静的看着水冰汐,灰色身影朴实无华,让人瞧不出任何劲气波动。
水冰汐安静的摇摇头,身子下意识的向着司马少康靠了靠,一双冰冷凤眸却在低头的瞬间偷偷瞄向夏永秋,拼命的想发现一点易容的端倪。
此人的气质说来好生奇怪,司寇瑾瑜若不知道还好些,若是他明知道此人奇怪还把他带来,让他看见这一幕,那么,是不是说司寇瑾瑜也在怀疑?他这是故意的,故意的要让这一幕来刺激他,让他露出些破绽?亦或许,司寇瑾瑜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才故意带他过来?
夏侯君晟毕竟只是个男人,抛弃感情不讲,是个男人看见自己曾经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多多少少都会露出一些情绪的。司寇瑾瑜如此做法,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少康哥哥,你是去和陛下商量我们婚礼的事情吗?”水冰汐轻笑,小手抓住司马少康大掌,轻轻的握住,眼角余光则波澜不惊的扫向一旁淡然而立的夏永秋。
司马少康伸手轻轻触碰她绝色清丽的小脸,温润双眸滑落显而易见的温柔:“是啊,再过半个月便是我们的婚期,我想请陛下为我们主婚!”一面说着,猿臂轻舒将水冰汐娇躯扣进怀里,柔情的双眸缠绵悱恻。
周围的人闻言皆是轻笑,而司马冰心似乎觉得不过瘾,唯恐天下不乱般插了一句嘴,笑道:“汐儿,到时候我会派人专门过来为你们铺床,保证你和哥哥白头偕老,百子千孙哦!”
这句话可是重口味的紧,水冰汐小脸瞬间烧得通红,娇羞的低下头去。可面上如此,清冷干净的双眸却没有半分的羞意,而是瞬间散发磅礴冷意,冷冷扫向波澜不惊的夏永秋。
这一次终于成功了,虽然那种波动瞬息便散,水冰汐还是从中捕捉到一抹冰冷的杀意。那是属于夏侯君晟独有的味道,除他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散发出如此充满杀意的凌厉气机。
水冰汐抬眸看向司寇瑾瑜,夏永秋散发的杀意虽然极淡,但要发现也不是难事,可看他的样子,一脸淡然似乎早便知道了,他早已知道夏永秋的身份还故意带他过来看到她和司马少康的温情瞬间,这是要玩火**的节奏吗?
司寇瑾瑜依然在淡淡笑着,对于她的注视不以为意,温润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白玉古琴上淡淡一笑道:“传闻上古白玉琴音韵优美,清幽婉转,没想到水姑娘竟然有此宝物,想必音律也是人间极品了!今日适逢少康与朕在这儿,水姑娘可否赏脸,为朕和少康弹上一曲?”
水冰汐脸色微冷,波澜不兴。
“自古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今日这琴音不被子期所赏,却反被凡夫俗子窃听,早已失去了其清白的意蕴。既然琴音已脏,琴身再纯再高贵又有何用?我水冰汐虽非伯牙高山仰止,却也有伯牙绝琴酬知己的情怀,这琴,不要也罢!”语毕抱起琴来,“嘭”的一声,摔得粉碎。
水冰汐虽历经世事,但本性清高,平生抚琴一不为哗众取宠,二不为人情世故,想弹时便弹,不想弹时便不弹,完全的随心随性,这样的音律往往是最纯净的。如此纯净的音律,司寇瑾瑜等人却是带着目的来倾听,其心多多少少有些叵测,难免让水冰汐心生反感。
而水冰汐在司马冰心和她说起旧事的那一刻开始,便已经决定了要了断这份故人情,既然要断,那便断个彻底,断个干净,故在对待司寇瑾瑜时自然不会留手,更加不会敷衍。
“汐儿!”司马少康惊呼,万万没有想到水冰汐竟然是一个如此刚烈的女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司寇瑾瑜也是一惊,愣愣的看着冷若冰霜的水冰汐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倒是一身灰不溜秋的夏永秋,唇角微勾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传闻中水冰汐的性情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能做出这样的事倒也不意外。这样的一个女子,情怀孤高,傲芳自赏,要让她如寻常女子一般屈意承欢,怕是宁死也不愿意的。
水冰汐冷冷扫了三人一眼,拂袖便走。司马少康追上来,抓住水冰汐皓腕轻声提醒道:“汐儿,陛下对你多次容忍,留一份情面,为你,为我,也是为将军府,好吗?”
水冰汐浑身一震,抬头看向司马少康,全身上下忽然一片刻骨的冰冷:司寇瑾瑜,他到底想做什么?亦或许他并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单纯的想听他弹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