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以我藩篱 换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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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这估计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听到的最不着边际的冷笑话了，水冰汐眸光微寒顺手一抽，司寇瑾瑜腰中的佩刀已冰冷的压在他颈上：“说，别逼我动手！”

    司寇瑾瑜不为所动，平静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水冰汐，半晌，幽幽道：“你可知道地厅中短短的一役，朕折了多少士兵？”

    水冰汐冰眸微动：“若陛下是我，可会手下留情？”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想象中的样子，弱肉强食的时代谁都不保不齐自己的手上有多纯洁。她只能做到尽量的去善良，可是她善良，不代表别人也善良。你追我逐，刀光剑影里总免不了伤亡。

    “朕知道，狗逼急了都会咬人，可朕又何曾想过能杀得了他？！”司寇瑾瑜轻叹，“朕不过是想好好折磨他一番，让他知道山再高还有天压着，让他以后不要再胡作非为罢了！杀了他，朕还怎么向天晟百万精兵交待？夏侯君晟，至少还能称霸一方威慑天下，他若死了，这世间不知多少人想称王，想称霸！”

    水冰汐：“……”关注点自然而然转到第一句话上，黛眉不自觉的扬了扬：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夏侯君晟为救心爱之人耗费了十年功力，所以才会变成你所见到的那个样子。”司寇瑾瑜道，他苦苦等了那么多年才等到一个有能力抓捕他的机会，却眼睁睁的看着机会在眼前溜过而无可奈何。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后悔，为何要把水冰汐送到夏侯君晟的身边，明明她已经受了伤，明明只是想让她拖累夏侯君晟，明明……

    恢复功力以后的夏侯君晟如虎添翼，更何况身边还多了一个无深无浅的水冰汐？司寇瑾瑜从一开始的气势汹汹到最后的忍气吞声，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不得不为。

    “朕总会找到办法让他屈服的！”司寇瑾瑜道，回头看向水冰汐，堂堂一朝天子选择低头，“你破了洛城失踪案，原本有功，可如今无端将你卷入这场是非，朕很抱歉，你若是恨朕，便请动手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逮捕夏侯君晟，是天威浩荡， 放过夏侯君晟，是形势所逼。天晟屯兵百万，数年秣马厉兵只为等一个名正言顺兴兵的理由，放过夏侯君晟，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彼此撕破的颜面补上。出了这条密道，夏侯君晟私离汛地擅入帝都便不会有人再提起，司寇瑾瑜敲山震虎暗杀权侯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从此天下太平君臣和谐。

    这个人，可以是花容月貌的女子，也可以是粗布褴褛的平民，无关地位尊卑，无关身份美丑。只要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出现，又恰好能让双方平衡，便可充当言和的工具。

    水冰汐轻叹：“你杀都杀了，何须费尽心机求和？裂痕就是裂痕，再怎么粉饰太平，它也不会愈合。难不成你还以为今日一笑泯恩仇，他日夏侯君晟便会放过你麼？”

    夏侯君晟雄才大略，精于谋略，观其行事手段绝非池中之物。天晟与皇朝早晚必有一战，这是不争的事实。

    “即便是天，也有阴云蔽日的时候！”

    司寇瑾瑜道，轻轻一叹，云淡风轻，“真走到那一步，胜负自有天意！可要朕将这万里山河拱手相让，他还不够格！”

    水冰汐一时语塞，怔怔地看着司寇瑾瑜，这原本是个可以惊艳天下的男人，却像被命运无情的抛弃一般孤独，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吗？

    “朕知道你并不简单！你救了夏侯君晟，可是朕也要提醒你一句：夏侯君晟并非良人！”司寇瑾瑜道，“终有一日朕会举百万雄师，扫平四海一匡天下。朕不指望你这样的女子懂得红尘的忠孝节义，但是非之间，取舍之理，朕还是希望你分得清楚，看得明白！”

    水冰汐冷冷一笑，几许嘲讽，几许淡漠。

    “在陛下这些大人物眼里，是非怕早已经模糊了，还如何分得清楚？民女谢谢陛下教诲！”

    何为是？何为非？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时代里，权势之是为是，权势之非为非。世间的是非因果，说到底都是相对的，公道早已不在人心，只在于红尘那奔腾的千军万马。

    “你破坏了朕的大计，这是死罪！夏侯君晟暗入帝都，你不举报反而包庇，这也是死罪！”司寇瑾瑜微笑，“破了一案抵过一次，剩下一次，你让朕怎么处置你？”

    水冰汐黛眉沉静冰眸微凉：“砧上鱼，板上肉，自然任凭处置！”

    语毕身形一震，银针飞出，解开禁制的后遗症终于发作，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住时间战斗的疲劳，怦然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