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以我藩篱 换你自由

    一个事不关己的女子换一国之主的安全，常人看是很划算了。

    夏侯君晟回头看向水冰汐，冷冷道：“帝君要你去侍奉他，你可愿意？”

    水冰汐迷迷糊糊听着司寇瑾瑜和夏侯君晟的对话，对两人之间的火花飞溅全然不知缘由却到底听出了司寇瑾瑜口里的一个“訾儿”。

    “訾儿……”水冰汐薄唇微抿，心里不知为何竟划过一抹细微的失落，笑道：“你说呢？”那日悬崖上轻声唤他“晟哥哥”的女子，今日司寇瑾瑜口中集夏侯君晟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訾儿，一个神秘的女子，伏牛山上惊鸿一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她，不是第一次！

    水冰汐低下头，冰冷的双眸有浅浅的无奈。

    云泥之别，天上地下，明知朗月星辉，却妄想一念执着，何必呢？何必！

    夏侯君晟没有看水冰汐，双眼冷冷看向他处一派波澜不兴：“姑娘的事，与寡人无关！”

    太过冷清，太过淡漠。只因唯有出去才能掌控天下大势，覆雨翻云。水冰汐为他所作的一切不是不感动的，只是在他夏侯君晟的心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已成习惯。习惯了的东西就再也改不了了，除非海枯石烂，天崩地裂。

    夏侯君晟其实不明白，这世间有一种感情叫欲盖弥彰。此时他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却甘心受制于司寇瑾瑜，因为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了，多少的生死相依都温暖不了他那颗精铁铸就的野心。

    “我愿意！”

    水冰汐淡淡一笑，一字一顿道：“我愿意！待出去了，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做到！”

    她说的事情指什么，夏侯君晟自然知道。但对夏侯君晟来说，紫霞香料一毁，司寇瑾瑜对他的威胁便消失了，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显然已非蛊毒之祸。水冰汐能解，那是锦上添花，若是不能，也无伤大雅，至少，现在不是首要问题。

    水冰汐语毕便转过身，与夏侯君晟拉开一段距离，清丽绝俗的小脸略有黯然。

    终究不可能触摸到的天与地，片刻的对视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夏侯君晟，对你来说，或许我水冰汐在你的眼里连过路人都不如，可是你，你是我的星星，永远?????可望不可即的星星。

    原来她竟是那样一个容易满足的女子，夏侯君晟之于她是刻在三生石上的毒。原来仅仅只是几天的时间，仅仅只是那样平淡的几句话，她已经不想去戒掉，哪怕万劫不复，哪怕委曲求全。

    人不怕活的卑微，就怕卑微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利用价值，所以一辈子摆脱不了宿命，永远受人摆布，听天由命。或许在人格上，水冰汐是一个独立的人，与人无尤，与世无争，对于谁来说都没有律属关系，可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她一直都是一个奴才，卑微的奴才。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然是这样，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此，姑娘便跟朕走吧！”司寇瑾瑜道，很满意自己刻意制造出来的效果，一手牵过水冰汐，挥开挡在夏侯君晟身前的侍卫，朗声道：“张弦，郑虎，刘婕，陈青，立刻护送襄南侯出去，不得无理。另襄南侯夏侯君晟提前率众入京，拱卫京师，共享华诞，可谓外治关河，内理家园，忠君之心，苍天可表。故今特赐城南‘潇湘别院’为其帝京行馆，刻日搬迁，不得拖延！”

    夏侯君晟，出去了又如何？朕就不相信你还能在朕的眼皮底下翻了天。

    “谢主隆恩！”夏侯君晟薄唇微撇，象征性的扔下几个字拂袖而去。监视？就算软禁又如何？最多就是把暗中做的事明做罢了，于事无补。他夏侯君晟要杀的人，还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水冰汐默默地看着夏侯君晟一群人从密道中缓缓退去，修长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闪烁的火光照不到那片身影冰冷的残酷。良久，樱唇微张，吐出两个字：“保重！”

    保重，夏侯君晟！

    乱世飘零，浮世清欢，多少海枯石烂在这红尘的颠颠倒倒里搁浅。而一份感情当不能圆满，莫如放开，莫如成全。

    而此时此刻，所幸我还能放手，所幸我还只是动心，所幸……我还能回头。

    “说吧，留下我做什么？”水冰汐冷冷道，回过头来，冰冷的双眸冷冷的看向司寇瑾瑜。

    司寇瑾瑜因自己放过夏侯君晟，其中定有其他原因。她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的魅力已到了人见人爱的地步。

    “如果朕说，朕看上你了呢？”司寇瑾瑜道，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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