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能忍住内心的不安和忐忑,走到校长室的门口,轻轻的敲门。
门卫室的老师已经给娼妇校长打电话了。娼妇校长知道来的是谁。
走进校长室,郭孝安见房间里有三个人:娼妇校长,严主任,于道成老师。三个人都是面色铁青,像审判的法官。
郭孝安点头哈腰,向三人问好。
接下来,娼妇校长毫不客气的把郭慕华的“罪行”抖了出来,郭孝安听的满头大汗……
但最后的结果,学校并没有开除郭慕华的学籍。
这有点意外。
个中的原因,郭慕华当时并不清楚,他只是记得爸爸面色铁青,额头上一片红肿,眼神暴怒,走到他面前,狠狠了甩了他一巴掌。郭慕华倒在地上,捂着嘴一声不吭。
现在的情况,他没有办法解释,即使是面对亲人。
这是他记忆里,爸爸最生气的一次。
爸爸转身走了。
背影落寞。
后来,他才知道学校只所以没有祭出开除的大棒,是因为爸爸跪在地上,“砰砰砰”连磕了几十个响头,额头上见了血。一个大老爷们就这样跪在地上,像女人一样呜呜的哭泣,只求学校领导能再给儿子一次机会,否则儿子是死是活,他也不管了。
“就让他死在街上好了……”
严主任和于道成老师被感动了,他们本就对郭慕华有爱惜。
“徐校长……我看就再给孩子一次机会吧?年少轻狂,谁不犯错?只要认错就好。”严主任沉痛的说。
娼妇校长却不松口,只说还是要考虑。
直到晚上,郭孝安拿着一个信封,送到他家里后,他才勉强同意保留郭慕华的学籍。
事情的真相郭慕华当时并不知道,如果知道爸爸为他付出的惨重代价,这个学,他是绝对不会上了。钱的事情是小,但跪在地上磕头的羞辱,他不能忍受。
这一夜,郭慕华彻夜难眠,泪水浸湿了枕头。
而同时,韩森林正在欢庆胜利。
不战而屈人之兵,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他得确成功的做到了。
他和卷毛狗、大海子,在小酒馆里喝酒,三人已经是半醉。
韩森林举着酒杯,眼睛里半是醉意半是得意:郭慕华你不是牛逼吗?我只使了一个雕虫小技,就搞定你了。哈哈,,智商才是最高的战斗力啊。
卷毛狗喝的口齿不清,嘴眼歪斜,不住的奉承:“老大,高,实在是高!我真是太佩服你了。郭慕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森林没有理他,脸上得意的笑,心里想的、眼前闪过的,都是林诗音的妙影---郭慕华去了,他可以尽情的追求她了。
……
风波越来越大,郭慕华成了怪物。
下午的篮球赛取消了,他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静静的想事情。
教室里这么静,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脚步细碎,林诗音轻轻的走过,把一本书放在他的桌上,两人目光相对,她美丽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微笑和忧思。忽而脸色一红,转身走了。
郭慕华打开书本,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白色的纸,小巧的字:清者自清,不要沮丧,我相信你。
郭慕华笑一笑,原地满血复活。
放学后,郭慕华把大家叫到一起,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大家听的目瞪口呆。被栽赃小偷已经够神奇了,想不到现在居然成了嫖客!而且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嫖客!
“阴!太他妈阴了!”牛学恒叫道:“世界上能想出这么阴毒计策的人没有几个!”
陆张飞问:“老郭,你就说怎么办吧。”
郭慕华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夜,平静的说:“那个女人根本不认识我,但她却指认了我,所以我要找到她,问清楚她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
“嗯。”大家点头。
郭慕华说:“那女人在的地方,就是西边的秀水街……”
少年们脸上表情奇怪,大家都知道秀水街是个什么地方。
“所以,晚上需要有两个人跟着我去。”
“带上我,我也去!”一个人大步走过来。
是潘大头,潘大头显然已经听说了事情,走过来,坚定的说:“郭慕华,这一定就是韩森林的阴谋。秀水街那边我比较熟,我带你们去吧。”
“好。”对于潘大头的信任,郭慕华非常感激。
晚上,郭慕华带着牛学恒、陆张飞和潘大头来到了秀水街。
夜晚的秀水街,霓虹灯闪亮,洗头美发的招牌比邻而立,街上的行人虽然不多,但店门口站着的少女却很多,她们穿着清凉的衣衫,向着过往的行人投去暧昧的笑,如果有人停下脚步,像是“客人”的样子,她们立刻就会围上去,热情的把客人拉到店里面。
本市的夜生活,除了这里的洗头一条街,就是相隔不远的“建设路”,那里是夜总会,洗浴中心一条街。2000年初的时候,这两个地方是本市夜生活的代名词,高级点的,大款富豪去夜总会里逍遥,没钱的,平民百姓,都往秀水街来。
郭慕华四个人今晚乔装了一下,先是穿街而过,观察了一下情况。四个人走的很快,完全是行人的样子,没有一点“光顾”的意思,所以街两边的少女也没有人纠缠他们。
走到街中时,郭慕华微微停住脚步,用胳膊顶了顶身边的同伴。同伴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只见那是一间名叫“一剪风情”的洗头店,一个穿着黑色薄纱装的风尘女人,正倚在门前,嘴里叼着烟卷,向过往的行人抛媚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