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商斗之开端

    柳云澜看到苏瑾此时骑在窗户上的样子，突然很想笑，原本因为早上得知的消息而产生的负面情绪这会儿倒是莫名地减轻了许多。

    他眸子里蕴着丝丝笑意，站起身走过去扶着苏瑾的手将对方从窗户上拉了过来。

    在柳云澜扶住苏瑾的时候，两人身体接触，不由得都有些不大自然，说起来这是两人第一次肢体接触，所以都有些脸红，苏瑾还好一些，毕竟受过现代社会开放文化的熏陶，男女有些肢体接触挺正常的，但是柳云澜就不一样了，他脸红得厉害，整张脸都晕染着一抹红色，耳根也烧得厉害。

    怎么回事？自己这么紧张做什么？以前被白鹭和紫鸢两个丫鬟自小伺候着洗漱穿衣的，说起来跟她们碰个胳膊什么的已经多得习以为常，这会儿怎么……柳云澜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不过他到底是掌管柳家大部分生意的，这几年历练也不少，所以紧张之色在面上一点看不出来，反而为了消除紧张主动说话，开玩笑道：“苏瑾，你大概是整个江南府的高门大户里唯一一个爬窗户的少奶奶吧？”

    苏瑾瞪眼道：“你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不开门我会爬窗户？”

    柳云澜笑了笑：“我刚才在琢磨一些事情，不想被打扰！”

    苏瑾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把房门门栓打开，然后唤了门外守候的紫鸢进来将地上的白瓷茶碗碎片收拾了，稍后，夫妻两个围着漆红木的圆形茶桌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苏瑾拿起茶壶帮柳云澜倒了一碗茶水，然后推到对方面前，声音平静地问道：“说说吧，遇到什么麻烦了？”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现在跟柳云澜之间的关系虽然够不到真夫妻那般亲密，但是两人基本也算朋友了，说话自然了许多。

    柳云澜静静地看了苏瑾半晌，忽然叹了口气：“唉，跟你说说也没事，皇商的事情我跟你说过吧？”

    苏瑾摇了摇头：“等会儿，什么什么就跟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好吧？”

    “没说过吗？我记得跟你提过啊，算了，那就从头跟你说说，不过故事可能会很长！”

    “相公，妾身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自认为做一个合格的听众还是可以胜任的！先喝口茶润润嗓子，慢慢说！”

    柳云澜倒是从善如流，端起苏瑾刚才给他斟的茶水，喝了几口，刚准备开口，又见苏瑾拿起茶壶给她自己倒了一茶碗茶水，端起来也抿着嘴喝起来。

    他挑了挑眉：“你这是……润润嗓子慢慢听？”

    苏瑾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相公你想多了，我只是渴了所以喝点茶而已，再者，听故事跟润嗓子有关系吗？”讲故事的人才需要润嗓子吧？

    “说的也是！”柳云澜轻轻颔首，然后开始说皇商的事情：“皇商就是隶属于朝廷工部之下的一些专供朝廷或者皇家用品的一些官用商家，当然，像我柳家这类布商则从属于制造局。一旦成为皇商就等若有了官府和朝廷做靠山，这对于我们柳家而言是一次提升地位的机会。”

    苏瑾默默点头，在现在所处的这个封建时代，人物等级有士农工商的划分，商属于最末一等，当然在实际生活中，商虽然地位不高但是胜在财力雄厚，严格说来是比农工高一等的，士农工商实则是士商农工。

    不过一介商人即使再有钱，如果得罪官府，被人来个抄家灭族，一切就得化为乌有，是以几乎所有商贾都欲找朝廷和官府做靠山，这样一来，身份尊贵，且等闲官僚卒吏也不敢得罪。

    可以说，皇商基本就是商贾的最好归宿。

    只听柳云澜继续说道：“为了成为皇商，自我接手柳家生意那日起，就着手准备，足足准备了三年时间，原本想着借此次我制造局要给皇家采办之时机，想方设法打通制造局的路子，让朝廷采用我柳家布行的布匹，自此跻身皇商之列，可惜……”

    “可惜什么？”苏瑾暗想难道是制造局的路子没打点通？

    柳云澜起身走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拿过一小片浅黄色的三角布片摊在苏瑾面前：“你觉得这布如何？”

    苏瑾看了看，布匹染色鲜亮，黄色澄明，用手一摸，质地光滑，绝对是上好的极品。

    “布挺好的呀！”

    柳云澜沉默着，最终吐出一句话：“可惜……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