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他的语气跟往日没有太大变化,但相贴的身体,却能让萧潇感受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和他话语间的诚意,他是认真的。
傅寒声静了一瞬,似是在斟酌语句:“我知道,那夜在傅宅,你怪我……”
黑暗中,萧潇摸到了傅寒声的手,他手指颤了一下,但很快就握紧了她的手,也止了话,她不愿他再提那夜的事,他不提了。
沉寂的夜晚里,他们用交握的手指代替了和解,这是成年人解决矛盾的最佳方式。说到底,他和她其实都是一样的,眼睁睁的看着一颗心游离在婚姻边缘,却无力自救。
“饿吗?我下面给你吃。”他想起她晚上没怎么吃饭,欲起身时,她转脸看他。夜晚那么黑,她是看不到他的,但他能……
“不饿吗?”他伸出手,轻轻摸着她的脸。
萧潇眼前漆黑一片,却知道他离她很近,以至于吐纳间全都是他的气息,意识回笼,她语调偏凉寂:“你对女人一直都这样吗?”
“哪样?”他声音很轻。
萧潇好半天不说话,语言变得异常生疏,她被他问住了,忽然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他才合适,她皱了眉。
他见了,嘴角勾起微笑,伸手抚平她的眉,顺着她的意:“喜怒无常?”
“……”萧潇不说话,是默认。
傅寒声对女人不会喜怒无常,很少有人能够激怒他,多是不温不火的笑,他没有直接回应萧潇,而是开口问她:“你怕我吗?潇潇。”
“你身边养了一条阿慈,我能不怕吗?”别人若说这样的话,怕是会带着嗔怒,或是埋怨委屈,但这话被萧潇说出口,只是在阐述事实。
“怕什么?我就在那里,你不信我会保护你吗?”他重重的吁了口气,将她柔软的身体轻搂入怀,潮润的气息漂浮在她的耳畔:“你是我妻子,不管是两年还是一辈子,我护你。”
夜晚太过寂静,他的声音又太柔和,萧潇的心思呈现在黑暗中,她在他的怀抱里轻轻闭上了眼睛。这个怀抱,曾是她八月下旬的噩梦起源,她曾一度恨他,憎恶他,后来她在现实和他的毁诺中妥协,恨意转变成了排斥和抗拒,但此刻这个大恶人却说他会保护她。不,是保护他的妻子,转眼间他化身成了最柔情款款的丈夫,这人好坏界限难定。
可能是因为他的话,这一晚萧潇不再抗拒他的亲近,也接受了他的怀抱,并在他平稳的心跳声里缓缓入睡。
每天五点半,萧潇一贯醒得早,但周日这天,最早醒来的那个人却是傅寒声。
他穿着休闲运动服,侧躺支脸,含笑看着萧潇,所以萧潇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天花板,也不是卧室摆设,而是一张温和无害的俊雅笑脸。
他在她的眼里,同样她也在他的眼里,萧潇乌黑的发散落在白皙的脖颈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的后颈,拂开发丝的同时,已把萧潇托坐起来。
在这样一个清晨里,傅寒声坐在萧潇身后,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就那么抱着她坐一会儿,没有言语,仿佛只有相守。
后来,他松开她,“快换衣服,今天早上我陪潇潇一起跑步。”
傅寒声哪里是在跑步?他分明是在散步,萧潇跑出一段距离回头看他,距离远,只看到他摆手示意她继续晨跑。等萧潇原路返回,早已出了一身的汗,再看傅寒声整个人不是一般的神清气爽。
高彦递了一瓶水给萧潇,萧潇拧瓶盖的时候,瞥了一眼傅寒声。小妻子有意见,傅寒声感觉到了,他笑了,揽着萧潇的肩慢慢的往回走,他轻声叹道:“不能跟潇潇比,到了我这个岁数,跑几步就会气喘,心跳加速。”
萧潇再瞥他一眼,这人跟她说话就没正经过。
见妻子额头上都是汗,傅寒声朝旁侧伸出手,张海生已递了一条毛巾给他。傅寒声帮萧潇擦汗,萧潇垂了眸,不看他,是因为不习惯,也源于对这项亲密之举的无措。
傅寒声忽然问:“潇潇以后会不会嫌弃我?”
“嗯?”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傅寒声半开玩笑道:“十岁年龄相差,老男人和小女孩,等我到了五十岁,早已是老头子一个,可潇潇就不一样了,四十岁,虽说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
他不说了,他在笑,因为毛巾被萧潇夺走,她走了几步,又把毛巾朝他身上扔去,他准确接住,看着妻子离去的背影,傅寒声笑出声来。
小女孩偶尔羞恼,傅寒声只觉可爱。
高彦和张海生在一旁相视一眼,发现了,傅先生人前寡情漠然,私底下却很喜欢打趣傅太太,也难怪少有情绪波动的傅太太会被他逼出情绪来。
这人有时候偏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