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萨雷米的眼眶却突然红了,一字一顿地说:“然后,他们把她装进了笼子里,投入海中,当成了鱼饵……”
青鸢顿时呆如木鸡,一身凉嗖嗖的。
“我再也不立正妃了,也不专宠谁,也不去夺那储君的位置,我长胖了,也懒得练功了,发点财,多娶些妻妾,这样害不了谁,自己也快活。”他嘿嘿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沧桑得像是已经活了几百年,可是还独自在海上漂着,怎么也找不到岸。
青鸢再也不想嘲笑他胖了!
“阿九姑娘,身为王后,身高位重的人想得一心人,那是要付出代价的。除非你不要这些了,才有可能守住你的一心人。不然,你就去走另一条路……”萨雷米拍拍她的肩,小声说:“你太像她了,都这么天真,相信爱情能护佑你。”
“他会保护我的。”青鸢干巴巴地说。
“是啊,所以路才难走。”萨雷米略略犹豫,压低了声音,“许家人希望我娶雪樱,若一旦联姻成功,珠璃国和许家人就结成了利益关系,到时候,我不会帮你们的。许家人把持的兵马和粹银庄,足能影响大元的胜负。”
“什么意思?让他娶许雪樱?”青鸢怒视着他,小声说:“你还给情敌当起说客了?”
萨雷米摇了摇头,肃然道:“错了,我也不想娶许雪樱,我之所以还在这里,只是太后诚意相请,让我陪你们走完这一趟。趁许家人反水之前,你们尽早打开大元城。太后正左右为难,她要安抚许家人,还要顾及焱殇与你的感情,所以你不要再当着众人让她难堪,不然只会让局面更僵。”
青鸢的背上又
生起了冷汗重重。许承毅死了,许家人还是不服,还是要反水吗?
“你为什么和太后关系这么好?”青鸢小声问。
“呵呵,粹银号为什么会开在珠璃国?”萨雷米反问。
“你家人与她相厚?”青鸢追问。
“太后年轻时,医术超群,曾为我母亲治过病。”萨雷米笑笑。
“难怪。”青鸢轻轻点头。
萨雷米犹豫了一会儿,低声说:“我本来不想掺和你们的事,但太后来见过我,她在我面前跪下,求我相助。这件事,她还恳求我不要告诉焱殇,要顾及他的心情。焱殇这些年来,确实一帆风顺,每一步都走得好,难免自负骄傲了一些。”
他顿了顿,见青鸢正认真地听,又继续说:“太后位置不同,她经历过一次灭顶之灾,她知道何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她与你看的不同,想的不同。你想的两个人的天下,她想的是大家活着看到这天下到手。”
“焱殇杀许承毅,其实这步走错了。看上去,确实解决了当下一件大急事,但实际上是把对手给咬痛了。许家人会害怕焱殇秋后算帐,把他们一个一个全收拾掉。许家人现在急红了眼,聚在一起,四处寻找外援兵。太后都看在眼里,她不忍心伤害同族,而且,许家人毕竟对大元皇脉的延续付出了许多,大业未成,便过河拆桥,焱殇今后会落个暴君的名声。她想用温和一些的办法,在这关键的时候拉紧许家人的心。所以,办法只有一个,让许家人和皇族成为姻亲,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青鸢的呼吸紧了紧,小声说:“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说了,因为你像她。”萨雷米转过头来,凝视着她的脸,动情地说:“我不想看到你成为第二个她,被关于笼子里,成了鱼饵……刚易折,柔易曲,宁在曲中求,不在直中取。”
青鸢手一挥,把银酒壶抛入了河中,转过身,认真地向他抱拳行礼,“小汗王,请恕我多日以来的无礼。”
“呵呵,无妨,我喜欢看到你笑。”萨雷米摸摸油亮亮的额头,笑了起来。
青鸢也笑笑,认真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并且,会让现在的局面改观,我会告诉天下人,有权势的人,也能与爱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萨雷米凝视了她一会儿,呵呵地拍肚皮,指着黑黝黝的河水说:“你会钓鱼吗?”
“会啊。”青鸢双手撑在船舷上,小声说:“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
“行啊。”萨雷米又摸额头,跑去找鱼竿。
青鸢走到前厅的花窗往里看,倾心太后正拉着焱殇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焱殇扭头看向窗子,和她目光对上,唇角轻轻扬起来。
青鸢想,若曼海还在,是不是也能陪嫁她上百车的金银珠宝,壮壮她的底气?说到底,这些人还是欺她娘家无人罢了。
“来了。”萨雷米抓着两根鱼竿来了,让青鸢挑一根。
“船得停下,我们才好钓吧?”青鸢小声问。
“咦,谁说在河里钓?去那里!”萨雷米指甲板,那里有用大木盆养的鱼……
“逗比……”青鸢哭笑不得,他以为他是在游乐场里用小塑料盆舀鱼的小朋友?
“啥?”萨雷米疑惑地问她。
“你去钓吧。”青鸢感觉他认真完了之后,已经和她各自飘回了不同的星球,无法交流了。
“好玩得很。”萨雷米推着她走,一路上呵呵地大笑。
冷青他们正在甲板上切磋拳脚,见二人拿着鱼竿出现在大木盆前,一个个的,呆立成了风中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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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殇回舱的时候,青鸢正盘腿坐在榻上打饱嗝,蛋炒饭和鸡腿吃多了,胃里撑得慌。
“半头野猪吃下去,还真是够劲。”焱殇在她身边坐下,打趣地说:“听说和萨雷米钓了十几条鱼,还真厉害。”
“我和他玩一晚上,你怎么不吃醋?”青鸢好奇地问他。
“和他有什么醋好吃。”焱殇平静地说。
“你别小看他,他可是个会扮猪吃老虎的人物。”青鸢拧他的胳膊,忿忿地说:“你也别这么自大,迟早被自大害……”
“怎么?”
他眯了眯眼睛,让青鸢没敢把那个死字给说出来。
青鸢揉着胃,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胃里难受。”
“你再多吃点鸡腿,桌上一共有九只鸡腿,你一人吃了四个。”焱殇点她的额头,无奈地说:“我真这么饿着你了?”
“怎么桌上有几个鸡腿你也数,我吃几个你也盯着,你真无聊啊。你就饿着我了,我连吃个鸡腿也不自由。”
青鸢气得脸通红,抡起拳就在他胸膛上敲,心里直犯嘀咕,要不要
告诉他,太后和萨雷米的约定?若说了,他一定更敬重太后,要嫌她不懂事了吧?
罢了,她自己多忍让一些,让太后顺顺气,等找到大元城,大元站稳脚之后,一切就能好起来了。
“小野猫。”他顺势扑下来,把她给摁在身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的胸口上撩拨,“我看是你吃醋了,你这里长的不是心,是醋罐子,还不肯信我吗。”
青鸢盯着他看了会儿,推开他,飞快地坐起来手指抵着他的胸口说:“哎……我们来研究一下大元城的机关吧。”
焱殇见她兴致高涨,于是拿出地图,把烛也端过来,二人的头抵在一起,寻找最快到达地图所指位置的路。
“但是我们在白水镇露了面,君博奕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在这里,若他们前来阻拦怎么办?”青鸢担心地问。
“南月和落恺这几天会抓紧攻打金水河,一旦渡河成功,就会直逼京城。”
“所以他一定会来抓我们,当成筹码的。”青鸢心里更不安了。
“我们现在要走他不知道的路。”焱殇手指图上一条墨线,顺着墨线一直滑过去。
青鸢揉了揉胃,小声说:“但愿一路顺风。对了,那族谱的事,你和太后说了吗?有没有派人去找?”
“嗯……”他才出声,船突然颠簸了起来,外面传来了穆飞飞的声音。
“哥哥,干娘不太舒服,你出来看看吧。”
他才刚刚进来呢!青鸢拉了拉他的袖子,冲他做了个鬼脸。
“焱殇,你就娶了她吧,不然我日子难过了。”
“给我好好躺好,等我回来。”他揉揉她的小脸,起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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