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坚硬无比的堡垒都能攻破【185】
焱殇按着青鸢的指挥,拿着竹筒往灶洞里吹,浓烟从灶洞里涌出来,熏了他满脸黑灰,咳个不停。
“咳咳……”
青鸢扭头看他,笑得前俯后仰,手指在面粉碗里搅了两下,往他的额心一抹,一道月牙儿贴在了他的额前当。
“哈哈,包公!”
“谁?”焱殇拿着袖子往脸上抹,咳嗽着问淝。
“一个清官儿。”青鸢眯着眼睛笑。
焱殇居然跑来和她一起下厨,这让她很意外,皇帝嘛,亲自下厨房,可不是件威风的事,若被人传成妻管严怎么办?
“喂……”她踢了踢他的脚尖,小声问:“你不怕你娘等下教训你?娶了老婆忘了娘。”
“所以不要总和她顶嘴,装聋作哑,你擅长的。”焱殇站起来,抖掉满胸满肩满头的灰,淡淡地说。
“你才擅长装聋作哑!你这算是用实际行动来当糯米胶?”青鸢挑了挑细眉,不置可否地说:“你别搞错了,你越和我亲近,她就越讨厌我。”
焱殇笑笑,慢步到了墙边,从大水缸里舀水倒进铜盆,洗了手脸,扭头看着她说:“我先出去了。”
青鸢轻轻点头。
焱殇处理事很圆滑,进来安抚她的心,出去再安抚太后,他天生是领导者。
厨娘们鱼贯进来了,给她行了礼,开始收拾一地狼籍。
“哎,当然不能几碗蛋炒饭打发你们!”
青鸢耸耸肩,继续完成她的大工程。把南瓜挖去一半,蒸熟。把蛋炒饭捏成丸子,摆出花朵的形状,大虾剥出来,白白的虾肉摆到正中,成了花蕊。合上南瓜盖子,放进碧色瓷盘中,放火上温着。等厨娘们做好了其它的菜,一起端进前厅,她先回房间去梳洗更衣。
焱殇已先去了前厅,坐于上首正座,穆飞飞紧挨着太后坐着,把她的位置给占去了。今儿晚上她多打扮了一下,樱花粉的高领裙袄,让她看上去唇红齿白,俏丽不少。
许雪樱精神不太好,穿得也随意,坐在太后的对面,正端着茶碗轻抿。小汗王萨雷米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见她进来,顿时眼前一亮。
青鸢换了身花叶色的束
胸长裙,外罩一件狐裘小袄,很是抢眼。眼睛微微有些红,是被厨房里的烟雾熏的。青丝如缎,她松松地挽了个坠月髻,显得人越发娇俏。
“过来吧。”焱殇起身,向她伸出了手。
“干娘,我坐过去。”穆飞飞也赶紧起来,给她让出了位置。
“没事,你陪太后吧,我和雪樱坐在一起。”青鸢大方地笑笑,笔直走向许雪樱身边的空位。
“都是一家人,没外人,别那么多讲究,你们小夫妻从早到晚在一起,就吃顿饭的功夫,没什么舍不得的,就这样坐着吧。”倾心太后不冷不热地说了几句,把穆飞飞拉着坐下。
青鸢嘻嘻地笑,“是啊,他总粘着我,像没断
奶一样。”
“王后!”倾心太后脸色微变,低斥一声后,又放缓了神色,挥挥手说:“好了,都坐下吧。”
青鸢冲焱殇吐吐舌尖,摇了摇脑袋,一副调皮模样。
许雪樱的手从桌下伸来,往她腿上轻拧。
青鸢转头看她,小声问:“我的腿软吗?”
许雪樱脸红了红,轻声说:“不软,快吃饭吧,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听说王后做了蛋炒饭,能让霉运都滚
蛋?”萨雷米笑眯眯地拿起象牙箸,目光往桌上搜,“在哪里啊?我得多吃点才行。”
“这里就是。”厨娘把放在正中的南瓜揭开,一阵清香四散漫溢。
焱殇忍不住俯身去看,意外极了,“这就是你和我炒的?”
“哪儿啊,你和我炒的,我都喂鱼了……”青鸢双手托着腮,冲着南瓜呶嘴,她要喂这些贪成现成的鱼……
金色的南瓜里,白色的虾蕊,彩色的花瓣,上面用酱牵出了丝,和蛋炒饭根本联系不起来。
“乖乖,蛋炒饭还能做成这样啊。”萨雷米起身,先给倾心太后夹了枚丸子,笑着说:“王后还真是别出心裁。”
“王后就是聪明手巧。”穆飞飞也赞美她。
“吃吧。”青鸢笑笑,等倾心太后动了筷子,慢悠悠拿起了筷子,“我饿得能吃下半头野猪了。”
许雪樱又拧了她一下,轻声说:“有好多人呢,你斯文一些。”
“自家人,何必装。”
青鸢说话时是看着倾心太后的,她的担忧成了现实,倾心太后想让干女儿入主东宫,焱殇扛得了一时,又难保倾心太后给她使点绊子,让穆飞飞心愿得偿。倾心太后是何等人物?她能两国国君为她开战,能让大元举国上下拥戴她,二十年之后回来,还能让上下人等以她为中心,她的手段和魄力肯定不简单。青鸢担心道行不够,被倾心太后给挖坑埋了
。她希望和倾心太后和睦相处,而不是势同水火。
“吃饭。”焱殇的筷子在桌上拍了一下,不轻不重,足能让众人明白过来,再闹,他会不客气了。
一顿饭开始挺闷的,后来萨雷米一说话,想闷也闷不了。萨雷米很直爽,想什么说什么,拍着肚皮给大家讲了好些珠璃国的民间轶事,逗得许雪樱都忍不住笑了。若不是萨雷米后来又开始描述他对他的美妾有多么温柔体贴,许雪樱或者还能多笑会儿。
穆飞飞也让青鸢很意外,穆飞飞会用碗演奏音乐,大大小小的碗和杯子装了水,她若是只一面敲一面唱,那太小儿科了,她是用足尖在上面跳舞的!几道彩绸从顶上悬下来,她双手抓着彩绸,用绣鞋尖上镶着的银饰叩击碗沿,时而飞起,时而双脚踮立,时而单腿独站杯口……
这得练多久,才能练出这身绝技?
青鸢苦练十年,才有了佛灯舞上的惊艳,但她绝对做不出穆飞飞这样的动作,她的胳膊没这么大的力气。
倾心太后赞赏地击掌,不时和焱殇低几句,分明是在推销她这位宝贝干女儿,想他们三人成为一家人。
青鸢一心堵,胃里酸酸的,又多吃了两个鸡腿。
“算了,都这样。”许雪樱突然说。
“嗯?”青鸢意外地看向她。
“没有我,也有她,没有她,也有别人。你拦不住那么多的,还多得了妒妇的名声,王后,你只要占着那个人的心就好了。别人若想独守空房,换这荣华富贵,你何苦要为难自己,为难别人。”许雪樱认真地说。
青鸢呵呵,决定向许雪樱认真灌输一番正确的爱情婚姻观。
“爱情就是一对一,哪怕多一个形式,多一个假象,那都不是爱情,也是对别人的残忍……”
许雪樱看她的神情,像看妖怪!而且她也上前去献了一支曲,七弦琴撩
拨夜
色,情深深,意绵绵。
大家的战斗力都这么强,青鸢突觉无聊,拎了一只酒壶,去外面看河水。
“买醉可不好。”萨雷米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乐呵呵地说。
“谁说我买醉,我好得很,心情好,才喝得多。”青鸢晃了晃手里的银酒壶,冲他一笑。
“知道吗,你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位姑娘。”萨雷米往前一步,想和她并肩站着,但可惜肚皮太大,被栏杆给顶住了,只能在她后面站住。
“打住,太老套了,和我像的姑娘有千千万,都有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青鸢眉毛轻抽,忍不住嘲讽他。
“真的很像,她也和你一样,想与我一生一世共白头……”萨雷米的神情很严肃,船上的灯笼光落在他的有些粗糙的眉眼上,眼睛里幽幽地荡着一丝惆怅,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地说:“其实我也想和她到白头。她出身很低,进了王府之后,我就疏远了父王和各皇妃赐给我的美妾,成天和她在一起。”
“很好啊。”青鸢仰头,把酒倒入唇中。
“不好,这样会得罪很多人。”萨雷米摇头,声音有些沉,“父王不高兴了,皇妃们也不高兴了,觉得这有损皇家威严。于是我就抗争,那时她有了身孕,我就自作主张,立她为正妃。父王召我前去侍驾狞猎,去海上猎狂鲨……”
“你还挺威风。”青鸢拍他的大肚皮,笑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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