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都原地坐下,闷不做声。至于我嘛,无牵无挂,或许本就不该存在这世界上。淡定点好,不捉急。
我,真的,无牵无挂吗?
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我翻开随身背着的小画箱,抽出一张画纸,在画纸上龙飞凤舞地画出将军的轮廓,没有详细的面容,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面容。就先暂且这样吧,只是没想到,在这小小村子里,竟然要用到“画禁”。但愿是我的猜测。
伴随着哭闹声,从白天熬到了晚上。我拿着卷好的画纸,来到将军的屋舍,四周的帐篷里都已熄灯,或许已看开,或许已死心。
借着月光,我盯着那太师椅,我知道他会来的。
慢慢的,午夜了,脚都站酸了。他却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魁梧的男子渐渐的在椅子上显现出来。他身着战甲,却布满刀痕,有些地方已经破碎。头戴战盔,却也剑痕布满。身躯凛凛,眉宇间透出威严,闭着的双眼似乎等待着什么。想来他就是那位将军了吧。
待到完全清晰时,将军猛地睁开双眼,一股威严之气将我震慑住。才发现,将军的眼睛只有巩膜。我手下的笔没有停,迅速的画下将军详细的面貌,却双眼留白。
他起身向我走来,但似乎并没有看到我。他快靠近我的时候转身走向了一个帐篷,随即停了下来。
“快随本将军上阵杀敌,切莫苟且偷生。”声音洪亮,震耳欲聋,却没惊醒周围一个人。
不久,从帐篷里传来一声:“我要去当兵了。”似是告别。
果真是这样,我拿好画纸,站在了将军背后。
“将军,草民斗胆喊您一声将军。将军,现已国泰民安,敌已灭,该醒了。”随后在那画纸上,补上那点睛之笔。
只见将军一阵抽搐,缓缓地转过身,看着我,却是两行泪。
“咚”的一声,将军跪下了,磕了三声响头,忍着泪:“对不起,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伴随着月光,将军渐渐地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散落在我画纸的画像上。这画,凄凉却不失威严。
将军执念太深,不肯散去,终成形,却是不愿清醒,不然他如何存在于这不该的世界。死前因兵力不足,无法抗敌,死后执念抓壮丁打仗,但不知害死多少人。既已如此,唤醒让其承受这无尽的痛苦,也算是一种惩罚,也算是因果终了。
终于解决了,这个村子终于平静下来了。收好画纸,回到住所便随意躺下了。
早上早早的就听到村里传来的欢呼声,渐渐醒来,也就明白他们在高兴啥了。该离开咯,只是这箱画纸快用完了,该寄给弓弦了,又要做新的画纸了。
收拾好一切,背好画箱,离开之际,我转身向着这两天收留我的住所深鞠一躬:“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