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氏气得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儿控制不住发作出来,不由暗自懊恼方才不该逞口舌之快。
可话已出口,断断没有这就反悔的道理,毛氏只得自己感受了一把打落牙齿和血吞,勉强笑道:“二嫂放心!我一定会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总不能误了二哥二嫂一家子搬进去的吉日呀!”
秦氏和女儿相视一笑,便冲着毛氏点点头,说道:“那就辛苦二弟妹了!我这里也得赶着收拾了,就不留二弟妹多坐了,二弟妹你看……”
又一股憋闷涌上胸腔,毛氏心道,合着我这是活该,巴巴的上门来,就为了给自己找活儿干!自打进门到现在,连口茶都没喝上,这就要去给她们母女俩收拾去了?
可人家的话说得堂堂正正,理由都是现成的,她能说什么?
毛氏咬咬牙,再次憋下一口血,笑容更显僵硬了几分:“那么我也过去赶着收拾吧,就不打扰二嫂了!”说着起身笑笑,去了。
瞧着毛氏愤愤然离开的背影,秦氏大大舒了口气,轻轻啐了一口:“在我面前要强,倒想看我的笑话!什么玩意儿!”
陆怡清倒是轻轻一叹,说道:“今日这事的确是三婶不对,压压她的兴头,叫她知晓个轻重就算了!好歹爹和三叔是亲兄弟,母亲往后对三婶还是好些的好!”
秦氏却是不太以为然,反而觉得正因为丈夫和三弟是亲兄弟,哪里来的隔夜仇?难不成三叔那么傻不帮自己的亲兄反倒去抱不相干人的大腿?因此她倒可以更加肆无忌惮了!
“行了,娘知道了!”秦氏嗔了女儿一眼,笑道:“你呀,这语气跟你爹竟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似的!真不愧是父女俩!”
说的陆怡清也笑了起来。
“好了,你回房去吧,和秀容、秀荷将你的东西也打点打点!”秦氏说着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也要赶着收拾了!唉,这叫什么事呀!”
陆怡清握着母亲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便答应一声,领着秀容、秀荷两个去了。
没走两步便听得母亲指挥分派众丫鬟嬷嬷们收拾东西,又忙着吩咐人去府上花房那边交代一声,叫赶紧挑选些名贵的花木往景芳堂中栽植去。
陆怡清脚步顿了顿,忍不住微微摇头。
回到位于东跨院中自己的小院子,进了屋,陆怡清坐在月洞窗前的春登上,瞅着月洞窗外头挂着的鹦鹉笼子,趴着逗那五彩羽毛的鹦哥玩儿。
秀容、秀荷相视一眼,秀容便撇了撇嘴,上前半埋怨的说道:“三小姐,您还有心思逗这鹦哥儿玩呢!咱们,该怎么办呀?”
陆怡清扭头看她,挑眉笑道:“瞧你那嘴撅的,能挂上七八个水桶了!什么怎么办?我又为何没有心思玩呀?事情暂时已成定局无可改变,开心也得接受,不开心也得接受,我干嘛要不开心跟自己过不去呢?”
说着又“扑哧”一笑,道:“好了好了,你们呀,也别气了!该收拾的赶紧收拾吧,到哪儿不是住呀!难不成还没有你们俩栖身的地儿不成!”
一席话说得秀容和秀荷都笑了起来。
秀荷便也上前道:“到底是三小姐,怪道老太太都称赞您心胸豁达、贤淑大度呢!遇上这种事情呀,也就只有三小姐您宠辱不惊了!真正叫奴婢们佩服!”
“可不是!”秀容也连连点头,又说道:“咱们把所有的东西统统打包带走,连窗户纸都不给她留下!回头这些家具、地毯什么的,奴婢叫几个粗使妇人来收拾!”
“就是!”
秀荷点点头,正要接口也说上几句,却见陆怡清面色一凝,摇摇头正色道:“万万不可!只需将咱们的衣裳妆奁和平日里用的茶杯茶具、书籍笔墨、铺盖等收拾了就行,别的一概不许动!”
“小姐,那岂不是白白便宜她们了!”秀容急得跺脚,说道:“小姐您大度,奴婢们却替您不值当!叫奴婢们心里头怎么咽得下这一口气!”
“胡说八道!”陆怡清皱眉道:“那新进府的是我的堂姐,算起来都是一家人,将来多的是相处的时候,姐妹之间理应以和气为重,岂能如此斤斤计较?堂姐在外边,想必行李必定不多的,能帮她一把便帮一把,这也是为人处世的道理!”
当年,陆小暑虽然刚刚足月便与爹娘一同失踪,可是陆老太太为了表白自己对并非亲生的长子的感情并不比对亲生儿子差,虽然他们一家三口都离开了,但是排行仍然还在。
按说陆小暑一个刚足月的婴儿是还不到排行上族谱的时候的,陆老太太也破了例为她排了行、上了族谱,便是府中的二小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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