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了!”秦氏一屁股跌坐在铺着上好锦绣坐垫的软榻上,拍着榻哭叫起来。想了想很快连这榻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哭喊得更伤心了。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心中也无不气愤,为自家主母打抱不平,只是谁也不敢吱声,怕触了秦氏的霉头。
长女陆怡芬已经出嫁,秦氏还有个女儿便是跟陆小暑在武功侯府打过架的三小姐陆怡清。
陆怡清已经在次间隔断后听了半响爹娘的对话,心中亦大吃一惊,一下子呆愣住了。
此刻见母亲如此哭闹着,她不由皱了皱眉,便带着丫环秀容、秀荷从里头出来,抬手扶在秦氏的肩膀上,轻轻推了推,柔声劝道:“娘,您别生气、别难过了!”
秦氏吸了吸鼻子,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说道:“我怎么能不生气?这简直就是欺人太甚!做大伯子的,竟如此可恶,一回来便闹得家宅不宁,逼着兄弟腾屋子!咱们府上又不是没有空屋子,他偏要这一间,可见就是存了心要跟咱们过不去!”
“娘!”陆怡清皱了皱眉头,说道:“娘您别钻牛角尖了,景明堂是陆府正院,人家若肯体谅人呢,那是人家厚道;人家偏要恶心咱们,咱们也没有办法同他争的!要不然的话,祖母岂会由着他胡来?您快别气了,您越气,越是遂了人家的心意!何苦呢!”
秦氏呆了呆,恨声道:“可我心里头实在是憋屈,我不服气呀!好好的一个家,硬是叫——”说着,长叹了一声。
“娘!”陆怡清见她油盐不进、目光短浅,便有两分不耐烦起来,说道:“日子还长着呢,这一时的得失您那么在意做什么呀!今日人家抖威风,不表示能长长久久的威风下去!哼,若他能够威风一辈子,我才服气呢!时间不多,咱们赶紧叫了管事娘子和丫鬟婆子们来好好分派分派,赶紧把事情做起来吧,不然不说别的,跟祖母和爹也不好交代!”
她说着,竖起一根指头往东北方向指了指,悄声说道:“娘总不想叫那边看了笑话吧?”
秦氏一怔,还没说话,就听得院子里响起毛氏带笑的声音,“二嫂可在呢?我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秦氏吓了一跳,慌忙将眼角的泪痕擦拭干净,又忙问陆怡清眼睛肿不肿?听到陆怡清说不碍事,她这才放心,忍不住更是暗暗咬牙。遂扬声笑道:“是三弟妹来了吗?快请进来!”
“二嫂!”说话间,毛氏已经款款踏了进来,一身淡紫色绣芙蓉花的亮缎褙子衬得她整个人明丽了不少。
毛氏笑道:“听说二哥二嫂要搬去景芳堂了,这时间上也紧,二嫂有什么地方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千万别客气!”
毛氏听到陆文轼跟自己说这事儿的时候,笑得手抖差点儿打翻了茶碗,只觉心中痛痛的出了一口恶气。
“这可真是老天有眼,看她往后还怎么嚣张得起来!”毛氏无不幸灾乐祸的笑道。
陆文轼微微皱眉,说道:“到底是亲兄弟、亲二嫂,你这是什么话?”
毛氏闻言哼了一声,挑眉道:“亲兄弟?亲二嫂?人家两口子把持着整个府上,不知拿了多少的好处藏私,别当我不知道!哼,咱们这位二嫂可是有了名的抠门儿自私!别说她,就说二哥,这些年他可有帮过你半点儿?他在刑部任职,还能什么机会都没有?可他眼睁睁看着你在顺天府府丞的位置上一待这么多年,可有想过帮着你挪动半点?哼,恐怕就算你有机会动他都会背地里动手脚不让你动呢!这万一你若是混得比他好了,他还不怕你跟他抢爵位!”
顺天府乃坐落京城管着一方琐事的衙门,最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地方。京城中皇亲勋贵、一二品大员多如牛毛,这些权贵人家府上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管事家奴就更多了,处理事情的时候一个不好得罪了这些人家,那下场不言而喻。
因此,顺天府的官员们从府尹大人到下边的小吏一般任期都不长,但凡进了这个衙门的,无不想方设法的想着走门路另谋职位,哪怕外放出京都心甘情愿。
可怜陆文轼在顺天府丞的位置上一待已经有八年了,他是京城人氏,不肯出京,想谋取别的差不多的职位又没有关系轮不上,这些年过的不可谓不痛苦。
毛氏这话,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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