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觉得饿,那可怎么好?”
乳母笑道:“不打紧,大夫说先喂些水垫垫肚子也成……”
此时,正堂的自鸣钟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子时已过了。
宣惠笑道:“表哥的这一对双胞胎,却是不同日的生辰了。”
她话音刚落,里面便有人欣喜地叫道:“好了好了!二少爷也出来了!”旋即便是一阵更加响亮的哭声,似乎在埋怨哥哥在前面堵得太久了。
“倒被你说着了!是两个表侄儿!”宣惠高兴地说道。
薛元翰精疲力尽地从内室出来,朝两人摆了摆手,便拖着步子走到西间的小佛龛前面,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又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才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起身到正堂坐下。
裴敏中笑道:“以前也不知谁说‘子不语怪力乱神’,看见人家烧香拜佛便要一顿讥讽。”
薛元翰端着茶碗一饮而尽,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方才着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无论西天如来也好,道家三清、真武大帝也罢,谁能教荔娘平平安安的,我就去拜谁。方才许了一遍心愿,可家里只有荔娘平日里拜的这个佛龛,先还了向佛家许的愿,等明日还要去三清观打醮散钱呢!”
宣惠无奈笑道:“你这可也算病急乱投医了!所幸钱姐姐无碍,先恭喜表哥得了两个麟儿!名字都取了么?”
薛元翰搔了搔头,说道:“我家他们这一辈该是‘允’字辈,之前起了几个,可两个都是半夜里出来的,等我好好想想再说……”
宣惠打了个哈欠,疲惫地说道:“我去里头瞧瞧钱姐姐便回了。”
薛元翰道:“不必了,她都累脱力了,已经睡着了。你也陪着忙了一日,且好好歇歇,改日再来看她吧。”
宣惠点点头,便与裴敏中相携而去。
又过了几日,杨云舒约莫着钱荔娘缓过来精神了,便约着宣惠去看她。
等下了轿,宣惠便悄声问道:“这几天你瞧大夫了么?怎么也没听见王府里有动静?”
杨云舒幽幽地说道:“如今王府里的情形你也知道,人多口杂,也不知新来的都是什么肚肠……我缓缓再瞧大夫吧。”
宣惠也不知说什么好,默默地走了一会儿才说道:“无论怎么样,到底还是自己跟孩子才要紧……对了,任医官这几日常来给钱姐姐把脉,咱们不如把他请来,悄悄地叫他看看,你也能放心不是?”
杨云舒登时喜上眉梢,笑道:“这个主意好,还是你聪明。”
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等到了内室,看见钱荔娘正在喝鸡汤。
宣惠在床边的锦凳上坐了,笑道:“好香啊!引得我馋虫要出来了!”
钱荔娘抿嘴笑道:“一碗鸡汤我还请得起!”她转头吩咐丫鬟:“去给王妃和公主各盛一碗来尝尝鲜。”
杨云舒看她头上戴着宝蓝色缀珍珠的抹额,脸色红润了不少,人也未见憔悴,这才笑道:“后来宣惠跟我说你当时的情形,可把我吓坏了!所幸你和孩子都好,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你做梦也是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