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棠纵马至洛阳城北时,鹰帮人手正把守着狭窄的暗巷出口,瞧得帮主已到,旋即让出了道来。
顾少棠循着指示,瞧了眼巷壁青苔上隐约的划痕,便自沿着七拐八拐的巷道,走到一处破落门户外围,入得门首,见林继威林继武正在荒草及膝的院中讨论,她向二人颔首,径自推开门板进去,目光扫过一室破落,榻上血迹已干,空荡无人。
她回转身问二人:“这里便是青罗蛊女最初藏身的地方?”
林继威道:“多半就是,这处地方倒隐蔽得很,巷子外头瞧进来跟死巷似的,真不知里头还有门道,怪不得能藏身,若不是那位樊兄弟留下的记号,还真发现不了。”
林继武接道:“这几日我们追着樊兄弟留下的记号搜捕,扑了好几次空,真真奇怪,她左右跑不出洛阳城,难不成还有钻天遁地的本事?”
顾少棠慎而言之:“蛊毒之术,阴毒玄妙,绝不可小觑,青罗蛊女指不定还留有后招,其他弟兄们现在何处?防备可都妥当?”
林继威道:“都派守在之前发现记号的地方呢。”说罢,又往臂上一闻,道:“棠儿,你给的这膏药真能降蛊?”
顾少棠见他面有嫌弃之色,只笑道:“自是没那么厉害,青罗蛊女带着伤,洛阳又非烟瘴之地,我们这么步步紧逼的,她也没法子练蛊,我便是怕她又用附身蛊来耍花招,这绮罗膏的气味能让附身蛊近不了身,又能提神,不挺好么?”
林继威心里有疙瘩:“好是好,就是这味道……也太香了点,娘们似的。”
林继武哈哈一笑:“棠儿你有所不知,我们哥俩刚走在街上,叫人给讥讽了去,这五大三粗的还抹香膏,哪里能不叫人笑话,你别管你威叔抱怨。”
顾少棠想倒也是,这一堆黝黑粗壮的汉子聚拢一块,走在路上香风阵阵的,哪能不叫人侧目,就这么一想,她也不敢说出真相——这驱虫药膏乃是雨化田给的配方,她赶着急,连夜摘药取浆,被他指导着熬制提炼,膏体本身熬出来的味道是略带些酸臭的,遭了雨化田嫌弃,硬是扔了几味香料进去,才成了这香得能让朱楼绣阁皆门窗大敞嗅上一嗅的绮罗膏,现下这洛阳城满城飘香,更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正说着,户外突地冲进来两个肩臂相交扭打成一团的大汉,满口乡言詈骂争执着先来后到,自然是那龚林巴山二人,争吵不下,抬头见了三人,齐呼出声:“抓到没有?!”
顾少棠道:“不在这里。”
龚林啐了一口:“插了翅膀不成!?这么多人都找不到她!”
顾少棠道:“两边城门都守住了,她便是插翅也难飞!”
林继威想了想,又道:“棠儿,你也说那位樊华兄弟医术了得,想必是蛊女受伤,他才能当个活口,偷偷给咱们留记号,可此举若被发现了,恐怕性命危殆。”
顾少棠颔首:“我正是担心这个才急着找。”
林继武也道:“你说这洛阳里会不会有人在帮那蛊女?她受了伤,又挟持着一个文弱书生,怎还能麻溜的到处换地方躲,这事有些蹊跷。”
顾少棠道:“我正是有些奇怪,她这东西乱窜的全无章法……”话出口,心内一怔,旋即冲二人道:“威叔武叔,你们先回客栈候着,等我消息,我去去就回。”
“棠……”
二人回应不及,就见她飞身而起,几下纵跃,点踏墙围而去。
这轻功见涨,快得叫他们都要惊叹不已。
穆府西厢,春意盎然。
重帘拢,熏香染,水雾弥,魅色满。
雨化田披散乌发,拭净体肤水珠,正着衣间,忽闻背后一声巨响,却是那匪首顾少棠光天化日之下破窗而入。
雕花红木窗残了半边,欲坠不坠地挂在那里,清风涌入,拂开水雾。
雨化田衣裳未整,露着线条精壮的胸膛肩臂,慢悠悠瞅她一眼,她竟看都不看,直奔到书桌边把手中图纸往桌上一摊,摆手招呼道:“雨化田,过来。”
雨化田低头看自己一眼,若有似无叹口气,衣襟拢上,系了锦绦,抬步过去,见她一脸认真地盯着桌上那份洛阳城地理布局图纸,有多好看似的,又见她抓起狼毫笔沾了墨,往上头画了几个圈,睁大眼扭头问他:“你来看看,这像什么?”
雨化田有意无意站到她身后,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阵法。”
“什么阵法?”
雨化田长臂将她一拢,绕过去抓了她的手,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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