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抖,眸底沁出几许寒意,转瞬便又平静无波,皇上神色一变,疑惑道:“情蛊是什么?”
“情蛊是一种巫蛊之术,此蛊乃花蛊的一种,以九十九个负心人的血培植而成情蛊花,养蛊人再心血养情蛊花,即成情蛊,养蛊者必是用情至深之人,以命饲蛊方可能成,故此蛊世间罕见。中蛊者一生只能爱下蛊之人,否则九十九日之后便会丧命。”如意缓缓道,她眼光略从莫离云脸上扫过,略了略又道,“想来楚夏王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以命养蛊之时犯了养蛊禁忌才导致暴毙而亡。养情蛊需一月方可,在头十天不能沾一滴酒。”
众人更加惊异,想不到这世间还有如此可怕的巫蛊之术,令他们更为奇怪的是,莫静殊已是楚夏王妃为何还要养情蛊,难道她竟是个情痴不成?虽然都有疑惑,但却不敢相问,原本繁华喧闹的殿中也好似被蒙上一层诡异的阴影,皇上沉默片刻只挥了挥手道:“宫中禁忌巫蛊之术,凡养蛊施蛊者一律处以极刑,只是莫静殊已自食其果,拖下去掩埋了。”
如意立时跪下道:“皇上,请恕臣女斗胆,莫静殊乃楚夏王妃,还是将她的尸体运回楚夏交由楚夏王处置才好,到时楚夏王命人验尸就知莫静殊以命养情蛊之事,不管莫静殊想向谁下蛊,想来楚夏王也容不得她。”
太后点头道:“如意说的甚为有理,莫静殊死有余辜,但倘若不明不白死在我天纵皇宫,到时必会引起楚夏王猜疑,怕是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反不如叫楚夏王亲自验验莫静殊是因何而死。”
皇上颔首道:“也好!”
少顷就有宫人将景春殿清理干净,宫砖地上带着水光又是清洁一片,莫静殊的死除了会让人觉得惊心,却没有一个人会觉得伤心,就连太后虽心里微酸,但也觉得她是自吞了恶果,她死了倒也干净了,莫离云的眸里始终罩着阴沉之色,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她宫砖地上明亮的水迹,这个莫静殊竟然敢骗他,他交给她的情蛊花非但没用在帕英莎和莫离忧身上,却用到了她自己的身上,他想着一阵心惊,幸而她暴毙而死,不然倒霉的就是自己了,于愤恨之外,他又升起一种劫后重生的欣慰。
宫宴之后,步出景春殿已是夜凉如水,唯有那一排排宫灯轻晃在阴影之中,幽深深的好似鬼火一般,如意和玄洛一前一后向着同一方向静静走着,天空浓重的云已尽散成莲花形状,透明的略显暗沉的莲花瓣内一轮明月缓缓露出脸来,清辉洒落在宫殿琉璃瓦顶,笼罩上一层清冷光华。
衣声细琐,脚踏着软软青草发出细微的声音,玄洛回头只牵了如意的手,掌心微凉贴合在她柔软的小手之上,二人并列而行,静默无言却是心灵交汇。
转眼间时间匆匆已有一月,这段日子宫里似乎极其平静,如意不当值的时候时常陪着玄洛一起出宫去清平侯府看望清平侯夫妇,皇上和太后从来不曾拘紧着他二人,就连玉贵妃对玄洛也是另眼相看,对他极是亲络,竟真把他与离忧一般对待似的,皇上大为赞赏,来朝阳宫的次数渐次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去卫妃的长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