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过宋小若的姑姑可不认为真正的原因就是这样，要不然她怎么能丢下宋小若不管呢？

    最后宋小若和她的妈妈刘惜君大哭了一场，刘惜君对她说了几天就回来，你要听话等等的话以后就挂了电话，宋小若深刻的记得当时她妈妈挂电话之前她听到了妈妈突然的哭泣声。

    再后来，宋小若再也没有和她的妈妈说过话。

    最让宋小若绝望的一件事就是她再也没有见到过顾暝元，当初说好的天天在学校陪着她的话也像是风一样在世界上消失，只留在她的脑海里。

    宋小若也曾经去顾暝元家找过顾暝元。可是却被告知顾暝元不在，宋小若鼓起勇气几次问他家的仆人也没有明确给她回答。最后等了很久才等到李婶走出来，她就走上去问李婶，李婶仿佛是忘记了宋小若这号人物。还以为宋小若是一个神经病。

    宋小若也求过姑姑带着她去顾家找到顾家的家长问顾暝元的消息，姑姑也带着还在是小学生的宋小若去了几次。不过都没有见到顾家的家长，有一天姑姑告诉宋小若让她忘了顾暝元的那个人。宋小若问为什么，姑姑瞪了她一眼，冷冷的说道，“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其实从姑姑的眼睛里，宋小若看到了愤怒，她知道肯定是顾家家长和姑姑说了什么，不过既然与顾暝元的重现无关，她也就不再多问。

    从那以后，宋小若便对去顾暝元家找顾暝元死心了。

    父亲的坟墓每年都能看到一次，只不过时间久了，就连姑姑去扫墓的时候都渐渐没有了一点背叛的情绪，姑父更是好几年没有去了。宋氏集团也完全被姑父和姑姑掌控着，似乎已经和宋小若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妈妈再也没有过一点的信息给她。开始的时候宋小若还会向姑姑痛哭着要见妈妈，姑姑开始还好好的欺骗她说妈妈会回来的。后来经过努力以后姑姑确定她也无法找到妈妈的消息，就再也没有给渐渐长大的宋小若说那些童话一样的谎言，只是用沉默回答宋小若，最后宋小若渐渐地忘记了妈妈长得什么样，也就打算不再想，忘掉算了。

    只有顾暝元，宋小若相信顾暝元还会回到她的生命里，实现他曾经说过的话，因为那晚上的烟花是那样的美丽，顾暝元抱着自己的感觉那么真实，他的呼出的空气打击在自己的脸上的温度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只不过，十八年过去，如果再遇见他，宋小若肯定自己也已经认不得了。

    “再见的话他会认得我吗？”——这是宋小若多年以来一直问着自己的最多的一句话。

    宋小若的父亲，母亲，还有她一生中最重要的那个男孩，就像是三场梦一样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只有她一个人记得。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风骚未减的美丽中年贵妇出现在宋小若的身后，全身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熟女味道。“你今天去了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宋瑞雪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吓到了正在翻冰箱的宋小若。宋小若回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姑姑，轻轻地笑道，“刚才和以前的几个高中女同学去玩了一会儿。”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发现宋瑞雪的脸色没有松缓而且还变的更加的严肃起来。

    “真的只是和几个女生在外面玩啦，没有男生的。而且我都这么大了不会出什么事的。”最后宋小若又补了一个微笑在嘴边。

    宋瑞雪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若，不是我不许你去玩，但是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都快要十一点了，你这么晚才回家，要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再不来我都要喊你的姑父派人去找你了。以后不许再这么晚回家听到没有？”

    宋小若看着姑姑这一副尽是自己不对的模样，虽然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心里还是有很多的不爽，她反驳道，“姑姑，我都二十三岁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凭什么人家十七八岁的女生就能玩到天亮我连十一点都不许？！今天我都是早早的就和那几个朋友道别回来了。她们还生我的气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是宋小若十几年以来令她最为痛苦郁闷的地方，她的姑姑和姑父管她管的太严。小时候都还没有什么怨言。可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会对这样的生活产生厌烦反感，那就是在叛逆的年纪。

    现在宋小若已经是一个成年了五年的大女孩，没有了五年前的叛逆，但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大人了，她需要最基本的自由。她也拥有这样的权利，却还被这样管着，终于忍不住了。今晚准备和姑姑好好的理论上一次。

    宋瑞雪没想到宋小若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以为宋小若今天晚上是在外面吃错了什么药。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宋小若，确定了宋小若确实是对自己发火了。

    “你说我是为了什么？你是我哥的孩子，你的母亲又不要你了，我不管你谁来管你？！”

    宋小若呆住了，原来自己在姑姑的眼里一直都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可怜的角色。宋小若突然沉静下来了，脸上的激动的表情已经不在，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上楼睡觉去了。”然后她静静的朝楼梯走去。

    宋瑞雪似乎也感觉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有些过了，她想要叫住宋小若，话到了嘴边却又停住了。

    以前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知道宋小若的身份，她穿着普通，更没有先像其他女生一样会穿戴暴露的和名贵的服饰。她平时没有多少语言，所以她都没有多少真正的朋友。

    这些都是宋瑞雪管教十分严格的结果。

    只是他拥有让众多女生羡慕嫉妒的容貌。就算没有化妆打扮，她也比绝大多数女生美丽标致。这让更多的男生对她痴狂。甚至有的女生为了自己的情人不喜欢上宋小若，还经常警告宋小若走远一点。这是那些女流氓的做法。而有些自以为有钱的女生则是拿钱给宋小若让她不要和自己的男朋友说话。更有一次，有个女生的家长为了自己的女儿的爱情，而找到宋小若希望宋小若接受他出资把宋小若送到其他的学校去的做法。

    不过后来那些女流氓都消失在宋小若的周围，那些女富二代都不再敢对宋小若说那些话。宋小若知道这一切都是姑父在暗中做的。如果要比财力，全市没有谁敢说自己的钱有宋氏集团的多。

    不过宋小若都没有关心过这些。以为这是是姑姑和姑父关心她的表现，可是刚才姑姑说的那句话，却让她完全陷入了迷茫和痛苦之中。

    宋小若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有心情洗澡就软软的倒在床上。

    “你说我是为了什么？你是我哥的孩子，你的母亲又不要你了，我不管你谁来管你？！”姑姑的这句话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要是爸爸还在那多好啊！？宋小若的心里如是如是想到，要是爸爸还在，妈妈也就不会离开，现在宋小若已经长大了，也渐渐不再恨她的妈妈。时间总会让人忘记很多东西，也会帮助人选择前进的方向。

    宋小若翻开了床下的一个旧得发黄的木盒子，上面有她十八年前写的歪歪斜斜的几个字：小小若的回忆箱。

    她打开盒子，里面一样样熟悉而又陌生的东西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爸爸的相片，他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全身散发出成熟的气息。还有一张却是她爸爸的遗像，上面他的脸色很平静，没有表情，完全是黑白的，人死了，不都就是黑白了吗？

    里面没有妈妈的相片，在十年前就被宋小若撕光了。妈妈在宋小若的记忆里最后的印象就是一个哭得十分憔悴的女人。

    箱子里还有小时候的许多玩具，自己织的给自家的猫猫的第一件小衣服，第一次从老师那里得到的小五星宋小若边看边回忆，不自觉间脸上露出了微笑。

    最后剩下留在箱子里的是一支铅笔，那是顾暝元送给她的，那也是顾暝元上学之后的的第一支铅笔。

    宋小若紧紧的握住了这支铅笔，像是握住顾暝元的手一样怕他再从自己的手里丢失。

    顾暝元，你到底在哪里？

    第二天，宋小若若无其事的下楼吃饭。姑父安实证也在，不用多想宋小若都知道他肯定是昨晚半夜回来的。

    宋小若也没有多话，直接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默默的看着桌子上的从来没有变过的早餐安静的吃起来。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在这个家里她已经慢慢变得麻木起来。

    安实证看着失去生气的宋小若，咳了一声说道：“小若，今天我们公司有一个舞会，你和我去吧。”

    “什么？”宋小若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安实证对自己说的话。

    “我说你和我去参加我们公司今天举行的一个舞会。顺便认识几个朋友。”安实证对宋小若笑了。

    “为什么？”宋小若总是直言不讳，她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在一次次的痛苦之后谁都会变得坚强。

    “你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你总要有自己的事业，今天我带你去多认识一些人，他们会在以后的工作里帮助你。”安实证喝了一口茶，结束了他的早餐。

    “收拾好下午和我一起去。”安实证说完也不管宋小若在想什么，丢下这句话拿起自己的外衣披上就要走出去。

    “我不去。”宋小若没有多想就说出了这个回答。

    姑姑和姑父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从宋小若的嘴里说出来的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去，我会有我自己的工作，不需要你们担心。”宋小若说的很平静没有一点的情绪的波澜。

    “为什么？！”安实证转过来，神色和声音都变得严厉起来。

    “因为我不想去。”宋小若的回答很简单。

    “不行，这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去。参加一个舞会有什么？都是宋氏集团里的人。以后他们都会成为你的下属。”姑姑表现出了她的独断专行。心里对宋小若说的话狗很是不舒服。

    宋小若这时候自然是知道姑姑现在在想什么的。

    “你们问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就让我去。你们在乎过我的感受吗？我不是木偶。更不是玩具！”宋小若说完就不管面前盘子里没有吃完的食物就走上楼去了。

    宋瑞雪和安实证面面相觑，对今天宋小若的变化感到更多的不可思议。

    “你说我们是不是真的把她管的太严了？”安实证试探性的向宋瑞雪问道。

    “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是吧！但是如果不这样任她到处去瞎混，我怕她学坏了。现在的许多姑娘不就是这样的吗？一次KTV，一杯酒，一夜，一个好好的姑娘就变成了一个坏女人。要是让小若变成那样，我怎么对得起我哥哥？”宋瑞雪说的是痛心疾首，摇头皱眉，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一直管着她吧，她已经不小了，她说的对，他不应该再受到我们的制约。”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她好好的走，不变坏呢？”宋瑞雪的脸上还是带着深深的担忧。

    “这个或许也是你担心过多了，小若已经被我们好好的教导了十八年，她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好的想法。孩子的教育关键在于小的时候，现在宋小若就算走上社会，估计也不会变成坏女孩。是时候让她在社会上实践了，毕竟我们都会老去，宋氏集团还需要一个继承人。”安实证轻轻地抱住了宋瑞雪，因为他感觉到她实在是太担心了。

    “嗯，那么好吧，就听你的，我去给她说说，让她答应去参加舞会。”宋瑞雪最终决定了对宋小若放松一些。

    “其实也不一定要去舞会，如果她真的不愿意那就算了吧，有的是机会，我们以后不要对她说那些话了。多多的关心她的想法一些。我要去公司了，一会儿给你电话要是小若愿意去的话我回来接她。”说完安实证就穿好自己的衣服走了出去，他的司机正在不远处等着他。

    等安实证走了以后，宋瑞雪却在苦思怎么对宋小若说，刚才她们的关系似乎已经降温了许多。

    最后宋瑞雪还是走到了宋小若的门前，“哒哒哒”，轻轻的敲门声音回响在长长的走廊里。

    门开了，宋小若出现在门边，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这让宋瑞雪感到一阵阵的心痛，十八年前的宋小若是一个多么可爱又喜欢言笑得女孩啊，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

    “姑姑进来吧。”宋小若说完转身，她的房间很大，大的显得空旷，连回音都有。宋小若就像是一只关在豪华的笼子里的名贵的鸟儿，在别人看来十分值得羡慕，可是要是可以，她愿意和一般的女孩子交换。

    “小若，刚才对不起，是我和你的姑父说话太独断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后我们会注意的，希望你不要生气好吗？”宋瑞雪轻轻的队宋小若说道。

    宋小若却只是微微一笑，“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在想，要是我的爸爸还在那就好了”宋小若的笑容此刻显得那么的落寞，而跟让宋瑞雪心痛的是她的这句话，“要是她的爸爸这就是我的哥哥还在的话，或许小若会比现在高兴吧？要是哥哥还在的话小若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了那个顾暝元的新娘子，要是哥哥还在的话”宋小若的这句话已经表明了她对自己的不满意，这让宋瑞雪感到无比的失败。

    不过随后宋瑞雪又在心里摇了摇头，这些幻想不该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宋小若心里却在想姑姑还是不懂得她一直都错在哪里，不是一次两次得这样，她对姑姑一直这样的严厉甚至是不可理喻的管教已经很是懊悔。她发现这样使自己失去了好多东西。

    可是毕竟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想要改变什么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她还是自己的姑姑，是她把自己带长大的。想去想来，不知道该怎么发泄自己心里的不爽，只好怀念幻想要是爸爸还在的时候的样子。

    “小若，对不起。我和你的姑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以前确实对你管的太严了。今后我们不会了。”宋瑞雪看到宋小若的脸色变得越加的落寞起来，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宋小若见平时很是严肃的姑姑向自己道歉，心里的怨气久消失了不少。怎么也提不起来对姑姑的那些不满，最后只能认为，吃惊相处了这十八年，笑的时候比哭的时候多。她不应该只是想到姑姑和她一起不开心的日子。要多想想姑姑对她的好，“不，姑姑，谢谢你们照顾了我这么久。姑姑不去上班吗？”

    “今天不上了，我是来想对你说，那个舞会真的还是不错的，小若真的有兴趣的话还是去一趟吧，你的姑父都还没有好好的向他们介绍过你呢。而且我还听说，集团里最帅的那个获得过国家发明三等奖的工程师回来了。”

    宋瑞雪说的这些话别有的意味宋小若也听出来了。只不过她只是微微的惊讶于为什么姑姑的变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至于那个什么工程师，她直接过滤掉了。

    “小若？你去不去？你的姑父还在等着你的回答呢。”宋瑞雪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宋小若，希望她答应。

    “好吧，我去，不过如果那里的那种人太多我会很快就回来。”宋小若指的“那种人”宋瑞雪自然直到是哪种人，她浅浅的笑了笑，看来安实证说的是对的。宋小若已经在他们的潜移默化之中变得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到时随后宋瑞雪又感觉到了伤心。

    “那么你就把自己打扮打扮，一会儿我给你的姑父电话让他来接你。”宋瑞雪说完就走了出去。

    姑姑走了之后，宋小若才慢慢回想起刚才的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姑姑去，不过也没有再多的想法，自己去一回又怎么样？

    忽然一阵风呼啸着吹过，宽大的落地窗上淡红色的窗帘就像海浪一样翻腾着。宋小若走向窗前，看到了外面宽广的花园里摆动得更加剧烈的花草，心里想起十八年前了那个夜晚，仿佛也是秋天，只不过这次的秋天没有那时候的浓罢了。那时候也不在早晨而是在夜晚，那个人给自己放了一场绝美的烟花。那时候他才八岁，自己五岁，还有那些话，隐隐在耳边响起。

    天空依旧是那样的天空，也没有人认真的去认过云彩，只是觉得曾经相识。人们只在意的是回忆，回忆，还是回忆。

    眼泪是这个世上最不值钱的东西，伤心一点了就要流出来，也不知道它们会有多少，或许只要回忆还有，它们就不会断绝。

    这么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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