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样,母亲不该是觉得因为女儿被人抛弃而感到愤然吗?
马车缓缓离去,直至消失在巷口,韩月才拥着云溪进了云府。
云耀华多年未回,自然是要在家打点一切事务,所以也未曾在门口等待宝贝女儿。云溪抱着越哥儿一路往祠堂走去,所到之处无不辉煌至极,远远比得上建幽时的将军府。可云溪心里想得却不是那么回事,并没有因为这庞大的家业感到高兴,树大招风,她可得提醒父亲。
云耀华刚刚打理完琐事,回头见云溪踏过门槛,想着她没有因为疲惫回房,而是先来祠堂,越发觉得这个女儿比其它子女懂事许多。而云溪自然也是识礼数的,就算韩月不说,她也会先来祭拜云家先祖的。
亲手点燃香烛,跪在草蒲上缓缓磕了三个响头,这祭拜仪式算是简单完成了。云溪从韩月手里接过孩子,想起来时的事儿,忍不住问云耀华:“爹,我们在大昭既是臣子,可为何家业却如此之大?女儿惶恐树大招风,容易引来他人的猜忌啊。”
云耀华当她要说什么事儿,听她这么一问,不由笑了起来:“溪儿,你从小身在建幽,对大昭也不熟悉,这家业乃是先祖辛苦打下来的,父亲在朝中虽只是一官半职,可这家业并不与朝堂有任何联系,且放宽心。”
这般……自然是极好的。云溪垂眼咬唇,思索半晌,好像还忘了什么事一样。末了,她恍然大悟问道:“爹,大夫人等人呢?”
“回了大昭,她便不再是大夫人,溪儿,如今你娘才是我的夫人,而你是云家的嫡女,她们……目前应该是被公子安顿在其它地方了,不要想太多,快回房休息吧。”
曾经的庶女突然之间变成了嫡女,而嫡女又突然之间变成了庶女,这种心情应该是不好受的吧。云溪低低嗤笑了声,她都能想象到云落那张憎恨暴怒的脸,而她再好心也不会好心到替曾经伤害过她的家人的人求得云家一席之地。
如此一来,这云家应该是平静下来了吧,云溪幽幽叹了口气,扳倒了四皇子的成皇大业,了却了一桩大事后,心中空荡荡的,有着许久未曾有过的平静。不过她知道,命运已经在发生改变,也就是说前世的所有一切与今生再无所关联。
将越哥儿放进温软的摇篮中,云溪返身将房门轻轻关上,房门前便是一座凉亭,亭下一方池塘,云耀华很贴心,知晓女儿的性子,平日里也不爱凑热闹,就爱静静的一个人呆着,所以早早为她安排好了朝阳的房间,还特意命人从北方千里迢迢运来了些许红莲放进池塘中。
塘底的鱼儿门在水中悠闲地游荡,时不时推着一朵红莲在水中嬉戏,红莲随着水波浪的荡漾缓缓飘至云溪的脚跟前,见此,云溪蹲下身拂了拂水,将那朵红莲又重新送向了池塘中央。
她很感动,父亲能想着法子令她开心,或许是弥补这么多年来她没得到过的身份,不过云溪一点也不介意,就算是做庶女的那些年,她也不曾感到过有任何的不甘心,至少她得到了父亲一直以来的宠爱。
在云府待了数日,因为要照看越哥儿,云溪也懒得出门,韩月喊了几次也不见人答应也就索性不再喊云溪了,只是每每出门回来后总是要给云溪和乖孙儿带些稀奇玩意儿,一来二往就堆了一屋子的东西。
这日,云溪将越哥儿刚哄睡着,门被人轻轻推开,韩月手上拿着东西小心翼翼进了屋,云溪见母亲又拿着东西过来,望了眼一旁桌几上满满当当的玩意儿,无奈地笑了笑。
“溪儿,娘今日上街逛了逛,瞅见一条漂亮的段子,想着你穿来一定合身,便给你买回来了。”韩月怕吵醒里头正沉睡的孙儿,尽量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却掩藏不住对云溪的宠爱。
绸缎是上好的天蚕面料,素来有冬暖夏凉之美誉,上面绣着一朵朵精致的牡丹花式,显得穿戴者既素雅又华贵。云溪接过母亲的好意,却还是忍不住嗔怪道:“娘,女儿也不出门,您老是买这么好的东西,女儿穿给谁看啊。”
韩月朝云溪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嗔笑着说:“自然是穿给公子看了。”
傅云修……
娘亲不再称呼傅云修是姑爷,只是客气地唤声“公子。”而越哥儿却又是傅云修的亲生儿子,这曾关系怎么看都怎么可笑。
云溪不知怎么,情绪忽得就低落了几分,她想了想,或许是因为无法给越哥儿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心里感到有所愧疚。却殊不知,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在她心里悄悄的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