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夫人冷了脸,沉声道:“这门亲事是阿洛她自个亲口答应的,你这个做主子的难道就不能盼望她点好的吗?”
香瑟瑟刚想说话,纳兰褚旭忽然从屋子里走出来冷声道:“贝夫人还记得我当日说过的话吧?阿洛她是我屋子的人,谁也甭想打她主意?”
贝夫人咬了咬牙,不以为然反驳:“这是阿洛她自己……”
“她是我的人,没有资格擅作主张。”纳兰褚旭冷声道,见她还想反驳,他阴沉了脸,冷冷道,“这点规矩你若不懂,回去仔细问四叔。”
贝夫人紧拽手中的帕子,冷哼一声责问:“你们主仆,一个佯作答应,转个身又退回聘礼,故意戏弄我们,以为我们四房好欺负是不是?”
“自作孽,不可活。”纳兰褚旭冷冷道了句,拂袖往屋里走去。
“你……”贝夫人差点没气噎过去。
香瑟瑟侧头看向阿虎吩咐:“阿虎,送送贝夫人。”
“嗬!不就一个丫鬟嘛,我还不稀罕了!”贝夫人怒喝一声,拂袖带人离去。
还在里边等候的阿洛看见走进屋内的纳兰褚旭,小心肝莫名跳漏了几拍,忙低下眸子去。
纳兰褚旭看也没看她,直接往卧室走去了。
香瑟瑟随后走进屋来,坐到桌子旁,狠握着手中的帕子,冷声问道:“你若不喜欢我的安排,可以直接跟我说,为什么迫不及待答应这门亲事?”
阿洛红了眼圈,慢步走到她跟前轻声低念:“阿洛想留在旭王府侍候你。”
香瑟瑟扬起眼眸恨铁不成钢看了她一眼,冷声责问:“你就那么不愿意跟我平起平坐当好姐妹?”
“小姐……”阿洛哽咽了会,跪倒地上含泪不语。
香瑟瑟缓了怒气,将她扶起来,拿过桌子上面的包袱,微笑道:“这是我给你置的一些新衣,以前的旧衣服就不要了。从明天开始,过新的生活。明天随我出门,挑选个丫鬟。”
阿洛低下头去搅拌指头轻声念道:“阿洛不去。阿洛心眼小,看不得其他人侍候你,肯定会给小姐挑不好的。若是挑了不好的,她侍候不好,阿洛又会难过……”
说着,她的泪水又溢了出来。
香瑟瑟握住她的双手微笑道:“不是给我挑的,给你挑的。”
阿洛轻抬泪眸,迷惑看着她。
香瑟瑟浅笑道,“你以后忙着打理生意,定要找个贴心的人儿侍候你的起居。阿洛,要学会怎么做主,做自己的主,懂吗?”
“做主?”阿洛低喃了声,想着纳兰褚旭刚才的话,又想着香瑟瑟说的“平起平坐的姐妹”,她恍然一愣,心窝处又被那奇妙的情愫占据,不觉红了脸。
第二天将阿洛送到蓬莱山庄后,香瑟瑟回到凝晖堂就发现多了一个陌生女子。
此女子忙迎上来恭敬说道:“少奶奶,奴婢灵隐,公子让我来侍候您的。”
香瑟瑟看此女双目隐忍定非等闲之辈,话语有几分恭敬然又透露出几分薄怨,纳兰褚旭将此女派来不知道是存什么心思,她也懒得多管。
纳兰明珠一早来给太君请安,太君喝过她奉来的茶后冷声道:“好些日子不来,今日又听到什么闲言闲语来搬弄是非呀?”
纳兰明珠一脸委屈说道:“明珠这些天没来给太君请安,还不是因为怕太君因为狸蝶族的事情生气吗?”
太君侧眸冷眼看她。
纳兰明珠忙扬起嘴角笑道:“明珠这不是将功折罪来了吗?”
“如何将功折罪?”太君冷声问道。
纳兰明珠忙走过去一边给她捶肩一边笑道:“前些天贝夫人想要凝晖堂屋里的丫环给富荣作妾,闹得沸沸扬扬。现在此事平息,太君可曾想到背后的喜事?”
太君微闭眼没有说话,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她一般不想多管,否则越管越乱。
纳兰明珠瞅了瞅她闭目冷淡的模样,连忙说道:“褚旭那孩子说要将那丫头收入房中,这不是说明他愿意收偏房吗?之前太君不是想撮合他跟白姑娘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太君忙睁开眼睛,抬眸向后看她没有说话。
纳兰明珠秘笑说道:“这关键呀在香瑟瑟,只要她真心接纳白姑娘,褚旭哪有不愿意的道理?”
太君试探问道:“你有办法让瑟瑟接纳若惜?”
纳兰明珠阴柔笑道:“好的法子暂时倒是没有,但是,我们可以多制造点机会让他们三人处处。这习惯了,磨合了,自然就接纳了。太君你要撮合他俩,可别只顾着让他俩独处,这香瑟瑟也是关键。”
“嗯,说得有道理。”太君若有所思笑道。
纳兰明珠看了看太君欣喜的表情,暗暗在心里得瑟。
她想当时发现狸蝶族的事情肯定是被人陷害的,至于是何人,最有可能就是纳兰褚旭贼喊捉贼,否则那香瑟瑟怎么会求情?
那白若惜也奇怪,突然说要离开突然又留下来,回想当初在普光寺偷听到这两个女人都跟聂云庭有染,而且在背地里还针锋相对,说不定就是她借刀杀人。
所以,她认定了此事跟这三个人脱不了干系。好好“撮合”他们,让他们窝里斗,斗死为止!
另一边,纳兰褚旭若有所思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据底下的人调查,香家除了香瑟瑟之外,从没听说其他人身怀异香。
令他迷惑不解的是,香瑟瑟与香茗桐、香宜薛、香凝玉三人一样都是嫡出,同一个母亲。然而,她们仨身上却没有特殊香气。
大女儿香茗桐是皇帝的妃子,若她身上有奇特的香气,皇帝不可能不察觉。
香凝玉亦然。
那么这香瑟瑟身上的特征跟狸蝶族如此相似,是偶然吗?
“公子……”在旁的小卫轻轻低喊了声。
纳兰褚旭回过神来,扭头看向他。
小卫轻扯嘴角说道:“或许……你看夫人跟其他三位嫡出的姐姐长得……不太一样……不太特别漂亮……”
纳兰褚旭旋即阴下寒眸睨向他。
小卫忙单膝跪下不语。
纳兰褚旭轻皱眉头,莫不成这香瑟瑟并非香家的骨肉?
良久,小卫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他,再试探问道:“公子,饭菜已经备好,需要让人端过来吗?”
纳兰褚旭没有回应,若有所思踱步出了房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凝晖堂,映入眼帘的是正在凭栏处打理薄荷叶的香瑟瑟。
他慢步走过去,低沉道:“不是让灵隐侍候你吗?怎么还自己打理这些东西。”
香瑟瑟没有看他,淡然道:“有些事情,不想假手于人。”
纳兰褚旭微微浅笑,提起手来轻碰她的发鬓。
香瑟瑟下意识躲开他的手,搁下手中的剪刀,侧身往屋里走去。
纳兰褚旭眸色微冷,伸手向后扯住她的衣袖,轻声道:“怪我这几天冷落了你?”
“没有。”香瑟瑟轻淡道。
这并非违心话,她很感激他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不言不语。让她淡忘那晚的事情,淡忘那种连呼吸都觉得疼痛的感觉。
纳兰褚旭缓和了情绪,转到她跟前,凝视着她清雅的眸子说:“陪我到街上走走。”
香瑟瑟睫毛朝下遮挡他的目光,或说是回避,浅笑道:“嗯,我这就叫灵隐过来了。”
“就我俩。”纳兰褚旭温笑道。
记得这人儿说想要一个小厨房,在凝晖堂弄,暂时是不可以的。他在宅邸那边命人弄了一个,或许她会喜欢。
香瑟瑟听见这三个字,心尖处忽然百感交集,脑海还在恍惚,人却已经随着他走去了。
二人才刚出了凝晖堂,就看到迎面由白若惜和云婆搀扶走来的太君,最后两人行成了三人行。
太君说要找些好的料子给府里的人做冬衣,让他们三人一块到各大布庄瞧瞧比对,集三个人的意见,会更好些。
一路上是令人窒息的沉默,白若惜因为有愧总是低着头不言不语,香瑟瑟只是觉得呼吸不畅不想说话,纳兰褚旭静默,三人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
“公子……公子……”一个手挽花篮的小女孩跑过来,扬着手中的鲜花微笑道,“公子给你的夫人买朵花,这都是刚摘。”
纳兰褚旭本不想理会,无意瞧见香瑟瑟嘴角浮起的淡淡笑容,忙问道:“怎么卖?”
“一个铜板一朵。”小女孩连忙说道。
纳兰褚旭摸出一块碎银来,递给小女孩说:“我都要了。”
“多谢公子!”小女孩感激涕零拜了拜,接过他递来的碎银后,忙把花篮递给白若惜讨好笑道,“夫人,你的花!夫人你长得跟花仙子一样,你们好般配呀!”
白若惜微微愣住,小女孩已经把花篮塞到她手中跑远了。
纳兰褚旭眉头轻皱,下意识向香瑟瑟瞧去,却见她笑得平淡,他顿觉心中不快。
忽然阴下眸色,他一手将香瑟瑟推开去。
“啊……”香瑟瑟踉跄跌撞到旁边的摊货处,惊乍扭头看去,只见一把利刃晃过纳兰褚旭的眼前,她猛然吃了一口气,大街上行人仓皇逃跑,凛风呼啸,忽然出现六个手执冷剑的黑衣人。
纳兰褚旭侧身躲开利刃,护在白若惜身旁睨向虎视眈眈的黑衣人,六人不约而同挥剑而来。
“小心!”纳兰褚旭一手将白若惜扯入怀中,继而抬起臂来挡了一剑。
“阿旭!”白若惜惊喊一声,香瑟瑟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这里我应付,你们先到府里去。”纳兰褚旭低念了声,将怀中的人儿推向香瑟瑟。
白若惜踉跄跌了几步,被香瑟瑟扶稳,她扭头看了一眼抵挡黑衣人的纳兰褚旭,“快走!”喊了声,抓住香瑟瑟的手转身跑去。
到了纳兰褚旭的宅邸外面,白若惜才松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心有余悸道:“还好,在这附近。我们赶紧进去搬救兵啊!”说着,她又拉着香瑟瑟跑进宅子里边去。
进到里边白若惜心急如焚吆喝喊道:“小卫!小卫!”
听见她的惊呼声,小卫连忙从屋子里跑出来,看见香瑟瑟微愣,再转向白若惜问:“白姑娘,谁在追赶你们吗?”
白若惜气喘吁吁说道:“阿旭……阿旭……我们在外边遭到伏击,你快带人去救他!”
小卫吃惊连忙赶去。
看见小卫跑远,白若惜摸了摸自己额上淋漓的汗珠,再转向香瑟瑟关切问道:“你刚才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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