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心悦诚服地点头:“沫儿都记下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沫儿都听小姐您的。”
“那好,我们走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去面对我们人生的第一关喽。”安抚完沫儿,苏暖雪又再镜子前转了一圈,对镜中人来了个飞吻,这才拉过沫儿,朝前厅的方向走去……
……
穿过雅致院落,林立的亭台楼阁。繁菊似锦的花园,才来到正堂,这前脚还未进门,就听到盈妃兴灾乐祸的声音:“哟,原来,是我们的苏侧妃来了,可真叫我们好等啊……您看看,这列国的人,架子就是大,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
盈侧妃声音一出,其他的侧妃们,全部掩嘴而笑。
苏暖雪不理她,只上前两步,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苏暖雪见过二皇子殿下,见过王妃娘娘,见过各位姐姐。”
苏暖雪倒是直接忽略掉盈侧妃阴阳怪气的声音,也不理唯恐天下不乱的盈侧妃的嘲笑,苏暖雪跪倒在事先准备好的锦垫之上,对正王妃和越殒天一一见礼奉茶。
然后,才在沫儿搀扶下,来到最尾的位置上落座。
论资排辈,这个位置非她莫属。
“雪儿,坐到这边来。”看到苏暖雪神色平淡,却不失恭敬,目不斜视。越殒天清的唇边,忽然浮出一抹莫测的笑,他忽然拍拍左下首的位子,温柔地苏暖雪说道。
一袭锦衣的苏暖雪懒洋洋地倚在锦凳之上,望着款款而来的苏暖雪,眸子深处满是嘲弄和阴沉,却偏偏温柔敦厚地对着她笑。
他手之所指的锦凳之上,端坐的,正是眼下最得宠的盈侧妃。见到苏暖雪指的,竟然是自己的座位,盈侧妃在众侧妃兴灾乐祸的眸光下站起身来,脸色已然发青。
“啊……这个,不用了。”
感觉到周围投射过来忌妒的眸光,啼笑皆非的苏暖雪慌忙起身:“雪儿谢殿下垂爱,雪儿坐这里很好,那个位置盈姐姐坐,刚合适……而且,她今天的衣裳刚好配殿下您。”
居高临下睨着她的越殒天,眼底有光芒浮动,那是说不出的嘲弄意味,令苏暖雪如有芒刺在背。
这人,黄鼠狼给鸡年。压根,就不安好心。
苏暖雪此言一出,刚站起身来的盈侧妃,蓦然变色。她再好想不到,越殒天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自己变成众所矢之。
自己的衣服和越殒天很配,那么,置高高在上的王妃于何处?
再看看周围探审般的眸光,盈侧妃轻轻唤了一声:“殿下。”
又偷偷瞄了一眼危襟正坐,面无表情的王妃。
越殒天无视身侧暗流涌涌,对于盈侧妃的哀求,更是置若罔闻。
越殒天然优雅地举起杯盏,轻轻地抿了一口,心中微微冷笑:还没蠢到不可救药嘛,知道帮自己找挡箭牌!只是以盈侧妃的瑕疵必报,想来她这太平日子也就没了。
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在越殒天的眼里,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盈侧妃,即便满堂女人尽死殆尽,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外界皆传风流儒雅的八皇子殿下百花丛中常驻足,对女子乐此不疲,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烟雾。他真正喜欢的女子,早就掩埋于黄土之下,这世上再无人,能令他侧目而视。
苏暖雪此言一出,满堂女人齐齐看向越殒天,见他沉默不语,众女子皆不敢出声。
一时间,洒满秋日暖阳的厅堂之上,静得呼吸都清晰可闻。
过了良久,越殒天才放下手中茶盏,淡淡说道:“想不到爱妃,对于衣着搭配也颇有研究,看来,本王改天要好好讨教才行。”
听到越殒天息事宁人,明言袒护,盈侧妃暗中舒了口气,这才发现,握在手心里的指甲早已折断。
她倒吸一口冷气,再狠狠盯了一眼垂眉敛目的苏暖雪,暗中咬牙切齿:苏暖雪,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
“哪里……雪儿质浅貌陋,和姐姐们比,实在不值一提……让殿下您见笑了……”苏暖雪垂眉敛眸,微微冷笑。
不过是被人掀了盖头,然后跟他要了休书,他就如此记仇,这卑鄙小人。
苏暖雪并不知道,古时女子最重名节,莫说被人掀了新娘盖头红绫如此大逆不道,即便被人摸了脚,就已算是**。
她未被人以“七出”之罪处死,已算是逃过一劫。
越殒天将盈侧妃的仇恨收在眼底,他神色不动。停了半晌,又淡淡地问了句:“静心园住得惯吗?”
说这话时,越殒天无可,无不可地地抬头。
他看似望向苏暖雪,又好似透过她,望向更远的地方,眼神漠漠,声音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
苏暖雪不由冷笑,你自己指定的地方,好不好,当心知肚明。
一念至此,她的头,垂得更低,平静地说道:“雪儿谢过殿下关心,静心苑很好,雪儿也住得很好。也很喜欢。”
“哦?”高高在上的人这才回过神来,眼底有诧异一闪而过,她说,很好?
越殒天这才望向那个始终头也不抬的女子,锋锐的眸光,仿佛要将她穿透。
然而,苏暖雪语气平静,神态自若,不象含垢忍辱,反倒更似甘之如饴。
于是,越殒天复又冷笑,那,是因为天高皇帝远,可以为所欲为的缘故罢!
不过一晚时间,冷清偏僻的静心苑,就有两拨人造访!先是有人暗中指路,再就是半夜探视。
前者身手鬼神莫测,连王府排名第一的暗卫,都难望其项背。后者更是来去自若,如入无人之境。所有人,只看到一抹红衣闪过,就连那人的面目都未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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